池秋林愈發冷靜地打量著蕭安,語氣也愈發沉著,“怕呀,不過你遲遲不動手,還和我說了這麽多,總歸是想留著我有點用的吧?”

蕭安卻不以為然,他站在池秋林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哦?一個臥床一年,到現在都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你覺得我能利用你做什麽?”

話音未落,冰涼的大手突然扼住了池秋林的脖子,卻暫時沒有用力,隻是低聲威脅道,“也許我隻是想找個人暫時吐露心聲,然後殺掉這個人呢?畢竟人總是有傾訴欲望的,而死人又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池秋林臨危不亂,鎮靜地看著蕭安,“你隨便,反正我如今沒辦法反抗,你怎麽選擇我又能改變什麽呢?”

“有意思,”蕭安俯下身來,單膝跪在了池秋林的腳邊,仰頭看著他,“你最近和柳明洲住在一起?”

池秋林立刻皺起眉頭。

他回想起自己最近一出門總能遇到言澤,是蕭安派他在自己家門口守著的嗎?可如果是這樣,那麽言澤就的確是蕭安的人……

池秋林靈機一動,對視著蕭安危險的眸子問道,“是你派人監視我了嗎?”

“也許吧。”蕭安漫不經心地答道。

池秋林再度陷入沉思——如果言澤是全心全意為蕭安做事,那麽蕭安直接將他出賣不但不人道,而且對他自己來說也並不是一樁劃算的買賣,比較池秋林現在極力想拉言澤與他們為伍,如果言澤在他這裏的信任度被提高,就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提供給蕭安。

可是此刻蕭安竟然坦**的承認了言澤是他派來監視池秋林的,那麽是否說明蕭安是在離間池秋林和言澤呢?又或者說,蕭安認為言澤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想拋棄這枚棋子呢?

目前兩種可能性共存,池秋林不敢掉以輕心,深思熟慮之際,突然發覺蕭安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池秋林不禁心底發毛,“你看什麽?”

“景先生,你知道那日,我為什麽沒有直接解決了你嗎?”

池秋林反應過來,蕭安所說的“那日”是指景秋遲目睹了蕭安推柳明池下樓後又被發現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地回道,“我不知道。”

“因為我覺得有意思,”蕭安舔了舔嘴唇,“你知道嗎,那晚是我第一次殺人,不過沒成功。”

池秋林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反問,“什麽意思,柳明池不是……”

柳明池不是被蕭安親手推下樓去的嗎?

蕭安反問,“既然你聽見了全過程,是不是我讓柳明池去窗邊,然後他就立刻掉下去了?”

池秋林仔細回憶了一下景秋遲的記憶,似乎的確是這樣。

他當時還很好奇,蕭安是如何那麽迅速就把柳明池推下樓去的。

“窗戶距離地板有一米高,我怎麽可能把他推下去,隻能把他抱起來扔下去,那麽短的時間我怎麽可能做到。”

池秋林反問,“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柳明池自己跳了下去?”

蕭安點了點頭。

池秋林冷笑,“怎麽,你這是在給自己洗白嗎?”

“不是啊,我為什麽要洗白呢,”蕭安笑得癲狂,“你猜柳明池為什麽自己跳下去?”

池秋林瞬間明白過來。

也許那晚的場景應該是這樣的——

蕭安一進門便給柳明池注射了毒品,急促的腳步聲和衣服摩擦的聲音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柳明池開始在毒品的致幻作用下神誌不清,蕭安則指向窗外,告訴柳明池,柳明洲在那裏等他。

而經曆了重重黑暗的柳明池,唯一的掛念便是柳明洲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奔向他的至親,奔向他唯一的光。

即使你光芒是虛假的。

柳明池爬上窗戶的窗框,卻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柳明洲,所以他問,“小洲在哪?”

而毒品的作用導致他全身脫力,最終墜落下去。

也不知道他墜落的瞬間是不是看到了柳明洲,畢竟在那麽讓人害怕的失重感脅迫下,他甚至沒有發出一絲一毫驚恐的尖叫,就那麽安靜地,安靜地放任自己墜入深淵。

池秋林越想越難過,心底的愧疚更是無以複加——他曾經居然懷疑柳明洲和柳明池之間的感情……他憑什麽這樣褻瀆……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又忽然被一雙手盡數揩去。

池秋林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蕭安麵無表情的臉。

池秋林心中憎惡,默不作聲地將頭扭向一邊。

蕭安問到,“你討厭我?”

池秋林沒有答話,蕭安卻站起身來,走向門口,“景先生,我們還會再見的。”

池秋林感到難以置信——蕭安這含#哥#兒#整#理#就走了?

僥幸心理剛剛冒頭,卻聽見蕭安又說了一句,“衣兜裏的U盤,景先生可要保管好呢。”

說罷,蕭安毫無留戀地推門離去,留下池秋林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池秋林感到震驚,蕭安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甚至知道U盤在自己手上,可是他為什麽沒有搶呢?以他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呀……

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他決定立刻回家,看一看柳明池到底在U盤裏留下了什麽關鍵信息。

……

車子停在公寓前,池秋林一下車便見到了柳明洲,他獨自站在冰天雪地裏,旋轉飛舞的雪花粘在他的頭發和睫毛上,也落下他深灰色的大衣上。

池秋林趕忙迎上去,拍打著他肩頭的雪,“小洲,怎麽穿這麽薄站在門外?”

柳明洲半天沒有答話,繼而用力抱住了池秋林。

“哥,好想你。”

大街上人來人往,池秋林趕緊推開了柳明洲,“小洲,我們不是天天見嗎?你怎麽了。”

柳明洲的聲音有些哽咽,“哥,言澤剛才和我說,你可能和蕭安在一起。”

池秋林心下一驚,忙問道,“他和你說這些做什麽?”

柳明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而且他還說,蕭安似乎喜歡景秋遲。”

什麽?池秋林猛然抬眸。

蕭安?喜歡景秋遲?為什麽?

可是池秋林回想起蕭安強製性把自己壓在**親吻的場景,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作者有話說: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陰謀,蕭安是反派,不會給他洗白也不會給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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