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新來的?來蘇州做什麽?我是蘇州的官員陳清水,不知你們怎麽稱呼?”沒等宋明月開口,亭子裏的陳清水已經瞧見了兩人,自來熟的就說了起來。

霍子桑抬腳往亭子裏走去,宋明月緊跟在後,她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來此經商,城門的官兵讓我們來找你,不知有何吩咐?”霍子桑拉著宋明月,順勢坐在了陳清水的對麵。

陳清水見霍子桑和宋明月根本沒跟他客氣,心底雖有些不悅,但麵上卻表現的很和善。

“想要在蘇州經商,倒也未嚐不可,但蘇州的門麵並不便宜。你應當知曉,蘇州住著的都是有錢人。且水源豐富,足夠你們揮霍。”陳清水對於此事是十分積極的,如今蘇州城裏的貧窮百姓幾乎都出了城,整個蘇州算是附近城鎮中最富有的一座。

蘇州幹旱的確是事實,但不代表蘇州城裏是幹旱的,照城裏這些有水源的地方來說,足夠他們生活好幾年!

宋明月眉頭皺了皺,水源既然豐富,為何陳清水還要把城裏人趕出去?

讓他們缺水而死,這不就自私嗎?

“那為何城外的百姓會有這麽多?聽說他們一開始是城裏的人,怎麽不讓他們進來?這對蘇州來說,不是一大損失嗎?”宋明月終究忍不住,質問的語氣直接就說了出來,惹得陳清水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

“誰跟你說他們是城裏人?他們都是從別的城鎮過來的,就是為了我們城裏的水源!如今水源如此稀缺,怎麽能放他們進來?”

“你既然都是他們眼中的官老爺,若不管他們,他們不會失望嗎?”宋明月懟了過去,眼神中帶著一些不屑。

這種當官的,還不如不當官!害的百姓們有家不能回,還得在外累死累活的尋找水源,死了都不被人知曉。

“你們當真是經商的?那你們從他們身邊經過了嗎?”陳清水突然想到了什麽,刷的站起身,遠離了桌前的兩人,甚至還當著他們的麵,把身上最外麵的一件衣服給脫掉了。

“他們身上有鼠疫,你們趕緊走,萬一傳染了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陳清水話一落,當即就吩咐人把他們趕走,連後續的話都不肯跟他們說,倉皇逃走,還不忘吩咐下人趕緊給他燒水洗澡。

被趕出府門後,霍子桑疑惑的看向宋明月,“你剛才可有發現那些百姓們的症狀?他說是鼠疫...”

“胡說!他們完全是因為幹旱而渴死的,若真有鼠疫,我之前就察覺到了。他無非就是不想讓外麵的人進來!”宋明月鄙夷的說著,目光看向了那富裕的府門。

“我們先找一處客棧再說,今夜探查一下陳清水的府邸,總會找到一些證據。”霍子桑臉色低沉,一手拉著宋明月,兩人的心情都有些不好。

剛踏進客棧,裏麵的掌櫃先打量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身上的裝飾價值不菲後,便一改剛才不屑的態度,熱情的湊到兩人的麵前。

“兩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宿啊?我們店是最舒適,且飯菜也好吃。你們在這蘇州,想必是經商的吧?”掌櫃也是個人精,如今能進蘇州的,都是有錢人,這兩位都站在他麵前,想必是通過了陳清水的考驗。

“嗯,開個房間,把飯菜端進來。”霍子桑說完這話,直接就朝著三樓走去。

三樓是客棧最高的一層,且裏麵住著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掌櫃自然是不會拒絕。

等他們把飯菜一上,房門就順勢關上了。

“老爺,我們得想辦法讓城外的百姓回家,至於幹旱一事,得讓陳清水把水源讓出來。不如我們...”宋明月有些著急,城外的那些百姓,大多都熬不過一兩天了,到時候隻怕城門外全是百姓的屍首,她看著也不忍心。

“嗯,陳清水敢在蘇州如此,便是仗著沒人狀告,若我們直接把他給抓了,沒有證據倒是不好定罪,不如晚上夜探他的府邸,順手找找證據,若真有,立刻定罪!”

霍子桑頗為認真的說著,手裏不知何時已經弄到了陳清水府邸的地形圖。

對於霍子桑的辦事速度,宋明月從不會懷疑。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我也想跟你一道。”宋明月一臉期待的看著霍子桑,她看到蘇州百姓如此慘烈,早就想收拾陳清水了。

可惜,霍子桑卻直接把她給拒絕了,“你別鬧,陳清水在蘇州敢做出這些事,若是沒有底氣是不可能的。你不會武功,若被發現可不容易逃走!你暫且在客棧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霍子桑擔心陳府會有更多的人手,若隻有他,就算真被發現也能有把握逃走。

宋明月有些無奈,但心底也早就有所預料,“那你去吧,我在客棧等你,記得帶上暗衛,若實在不行,還是安危重要。”

霍子桑嗯了一聲,伸出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算是安慰。

到了晚上,霍子桑讓宋明月去**歇息,而他則帶著暗衛,身穿夜行衣,直接就飛走了。

宋明月從窗戶往外看,隻見他們的身影速度很快,心也不自覺跟著飄走。

宋明月無事,便躺在**歇息,微眯著眼睛等著霍子桑他們的好消息。

可還沒等她眯多久,就見一道霧氣從門口吹了進來。

宋明月因著月色,親眼瞧見了那股詭異的霧氣,下意識的閉緊了嘴巴。

從藥房拿出了一個藥丸,徑直的扔進了嘴裏,這是最有效的迷藥解毒丸。

宋明月知道,此刻的她若想逃出去,除非是從門口走,但極其容易發現。索性就留下來看看,來的人到底想做些什麽!

她手中緊緊的捏著一枚銀針,裝作被迷藥迷暈的樣子,耳朵卻聽著門口的動靜。

果然不過十息,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掌櫃,另一人則是陳府的管家。

“管家,為何要把這夫人弄暈?莫不是陳大人有什麽用?”掌櫃不解的問道,他還以為能宰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