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下午的時候出門了一趟,回來時趁著陶枝不在,忙在自己主子耳邊匯報消息。

他去見了太後的人,太後的人又與他說了些近況。

兩江流域餓殍遍野,據不完全統計,已有十萬人死亡。聖上派發的賑糧到災民手上時所剩無幾,而朝中大臣竟無一人可以堪此大任,全都推諉。

聖上大怒,太子仍然關著。

朝中有人猜測,恐怕此事之後,太子在聖上的心中分量就會大大降低。

而呼聲最高的三皇子,最有機會奪嫡。

蕭時晏沉默著聽完這些,衣袖下的手,幾不可察地握緊了拳頭。

天災人禍,非止天災,亦為人禍。

倘若他沒有被流放,那麽這次一定會請旨去往那裏親自監督……

而不是像個廢人一樣,在西北邊陲小鎮的村莊裏,什麽也不能做。

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底層的百姓不論什麽時候都生如浮萍,畢生所求也不過是吃飽穿暖,所居定所。

然而卻總有貪贓枉法之輩,發國難財,視人民如草芥,各朝各代都如此。

他曾問過陶枝,是不是她所來的那個時代,就不再有這些事情了?

陶枝的回答就是勉強笑了笑,答曰比你們要好很多,但也遠遠沒有杜絕。

蕭時晏當時就沉默很久,他恨這些貪官汙吏恨得牙癢,所以才會教唆陶枝去偷他們的庫房!

而偷來的這些東西,最終都會用到平民身上,這也算是對他的另一種安慰吧。

小李看著蕭時晏沉默不虞的臉,不禁感慨:“天災真的太可怕了……希望西北這裏不要有什麽天災吧。”

蕭時晏的思緒終於被拉回來了些,聽到小李的感慨,他無奈地歎了歎氣:“西北多為旱災,而旱災一般還會伴隨疾疫。與洪澇比起來,實則不遑多讓。古有大饑,繼以疫,人相食的多次記載。”

小李聽到‘人相食’時,不禁打了個冷顫,他覺得作為人,怎麽可以做出這等事情?他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人!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一定會誓死保護主子!

……

接下來的幾日,陶枝每日都會帶著不同內芯的胡餅去薛家宅子處分給村民們。

原來的宅子已經推完,現在這幾日都是在從山上搬石頭下來。村民們需要挑選合適的石頭,然後背到薛家,這個過程需要大量的勞力。因此陶枝也會變著法子整些花樣,但也不能太過於露富。

喬進很聰明,懂的東西也很多,陶枝的圖紙他一看就明白,因此作為監工,倒是不用做那麽多體力活。

陶枝閑暇時間就去薛家地盤和喬進一起看著蓋房子過程,看著房子一步步地按照計劃來,她覺得挺有成就感。

而喬進也會同她講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這些日子,喬進與陶枝幾乎天天相處,又熟稔了許多。甚至還會開起了玩笑。

陶枝也時常被逗的咯咯笑。

身姿如鬆柏的少年站一旁,略微低著頭眉眼彎彎地看著少女,身後是大片的竹林,宛如一幅相當益彰的水彩畫。

村民們看到了,都會心一笑,覺得或許不日就有好消息傳來了吧。反正沒聽說丫鬟不能嫁人的,隻要主子同意就行。而且在他們心中,陶枝已經不再是丫鬟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隱隱覺得陶枝姑娘並非一般人,也不是真的丫鬟。

這一日陶枝回到家,正要進空間,就被蕭時晏喊住了。

“枝枝姑娘,可否再為我施針一次?我想快些行走如初。”

陶枝想了想,也好,這段時間忙著建房子,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進了空間後,蕭時晏一路沉默,看著好像心情不是很好。陶枝偷偷看了眼他的臉色,問道:“蕭公子是有什麽不開心的嗎?”

蕭時晏卻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枝枝,你不是答應過我,叫我阿晏嗎……”

陶枝立刻頭頂黑線,“呃……就是有點不習慣。”

“可你喚喬兄倒是很順口。”

是啊,可是她也沒喊他阿進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陶枝的錯覺,她怎麽覺得蕭時晏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呢?就好像……是一個小怨婦吃醋了?

不不不,這可是王爺啊!王爺怎麽會喜歡她這個村姑?

她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這具身體,頂多也就算個容貌秀麗,絕對和大美女沾不上邊。

王爺,就算是現在被貶,那也隻是暫時的。她能掐會算,還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氣場,那紫光還在他身上,他遲早要恢複身份的……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命運讓她穿越到這具身體裏,或許就是來幫他的吧!

隻是別的小說都是言情的,怎麽到她這裏就成了正劇了……

陶枝一邊準備好了紮針的用具,一邊想這些有的沒的,卻忘記了這是男女有別的時代,她本能地伸手一扯,結果……將躺在**的蕭時晏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陶枝看著眼前蕭時晏**的雙腿,以及那酷似古代版丁字褲的犢鼻褌,某個鼓鼓的部位隱隱可見。

那一刻,連空氣都沉默了。

蕭時晏傻眼了,陶枝也傻眼了。

陶枝忙問係統:可以換個時代重新開始嗎?

可能連係統都覺得沒眼看,沒有搭理她。

‘罪魁禍首’本人連忙咳了咳,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淡淡開口道:“那個……在我們的那個時代,大夫都是這樣的,甚至可以看患者的**。很多給孕婦接生的都是男大夫……“

看到蕭時晏越來越震驚的臉,她覺得自己需要再補充兩句,“這在我們那再正常不過,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我隻是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你別放在心上,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蕭時晏卻臉紅了,這要如何習慣?難道以後每次她都這樣扒他褲子施針嗎……

他能不能要求負責啊?他還沒被別的女子看過這裏呢。

陶枝說完後,忙找借口喝水去了,壓住自己的心怦怦跳,她上一世的年齡都大他這麽多了,可是此刻卻還是覺得怪難為情的。

陶枝正在喝水,卻聽到身後幽幽傳來這麽一句,頓時口裏的水全部‘噗’了出去……

“那你經常給別的男子**紮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