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早已從空間裏拿出了上輩子會用到的防毒麵具戴上,看著漫山遍野的屎,她不禁心下感慨,這真是‘深山鳥飛絕,萬徑人拉屎’啊!
這巴豆粉效果也太好了,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
可惜這不是某寶店,不然她高低也要**給個五星好評!
到了子時的時候,陶枝就摸去了後山。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陳望之已經站那兒等了。
陳望之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卻嚇了一跳。
陶枝將自己臉上戴著防毒麵具拉了下來,露出臉,朝陳望之憨厚一笑。
陳望之看到是陶枝,鬆了一口氣。
陶枝走到陳望之身前站定,又將防毒麵具戴上,她實在是擔心自己被這屎味給熏死。
“陶姑娘,你怎會在此?”陳望之忙問道。“還有,你臉上戴著的這是何物?”
“你先聽我說。”陶枝就將這山裏的情況,以及太子結黨營私,在挖私礦給自己打造兵器庫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陳望之果然很吃驚,他還以為這裏是……官家在管的。
雖然他懷疑過,可這是老師的侄子介紹自己來這裏的,他不願意相信老師的侄子是這種人。因而,他總是抱著僥幸的心態……似乎隻要事情不敗露,他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然而,陶枝的到來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的眼神徹底地暗沉了下去。
“兵器庫我都看過,裏麵確實都是銅打造的兵器!”陶枝都搜了一遍,摸清楚了礦的位置和兵器庫的位置。
“那陶姑娘此次來,可是要做什麽?”陳望之不解地問。她隻是一介女流,獨身一人闖進來,難不成是想……?
“待會兒,兩個時辰內,你將礦工都引開到山腳下,我自有其他安排。現在守衛都顧不上你們。”
礦工工作時間都是12小時,兩班倒,因為礦洞裏都常燃油燈,是以日夜不停地挖礦。
陳望之聽罷點點頭,這倒是,剛剛一路上都沒見著幾個守衛。
他心中雖然不明白陶枝到底想做什麽,但也沒有追問。
他打算相信陶枝,如果能阻止這一切,就當是將功贖罪吧。如果阻止不了,這裏私礦被發現,最終等待他的也是個死,不如賭一把!為自己和家人謀取一線生機。
兩個時辰後。
陳望之已經將大家忽悠到了山腳下。
“陳家小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如果待會兒守衛責怪起來,我們可不會幫你瞞著。”
一開始大家都不信,因為這小子竟然說,大家今晚有機會可以逃出去。
很多人都是並非自願在這做工,是被騙來了這裏。在這做工,每日身體消耗極大,也有活活累死的,就被草席草草一裹,拉去後山埋了。
“依我看呐,沒準是真的。你們看這些守衛,平日裏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現在被人下了藥拉肚子,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覺下藥,此乃神人!兄弟們,我們逃出去有望了。”
然而,這群人裏,也有不想丟了這份工作的。
他們多半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被賣來了這裏,除了這裏,還能去哪?他們已經沒有家了。天下之大,他們真不知道離開了這裏,以後該怎麽辦?
在這裏,雖然累,但是好歹有一口飯吃、有一口水喝,還有避雨的木屋可以住。
他們並不願意離開,他們還想在這攢攢錢,以後出去了,就有錢蓋房子娶媳婦了。
於是,不願意離開的,就梗著脖子說:“逃出去,那可是死罪!依我說,這裏雖然苦點,但是吃住免費,還能有工錢拿。可不比外麵好多了?”
“對啊,你們這些想出去的,有沒有想過,出去了,能做什麽?外麵的工錢可沒這裏高。”
他們之前在外麵也搬過窯磚,兩文錢一天,不包吃。
這裏是四文錢一天,還保持包住!
“你們沒讀過書,不識字,但工錢高低總知道吧?”
那些囔囔著可以的自由的,聽到這些話,有些開始動搖了。
是啊,他們離開了,還能去哪裏呢?
既然都是做最低賤體力活的命,那這裏,似乎也沒有比外麵更壞。
那些一心被騙來,家裏條件不算差的,看到這些人竟然開始猶豫了,忙怒道:“你們也不看看,我們的兄弟之前死了多少?你們就不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你嗎?”
他們低頭沉默不語,他們怕死,可,他們更怕窮啊。
那吃不上飯的滋味……這些年輕的孩子不會懂。年紀大的礦工,可是經曆過饑荒的,太知道挨餓是什麽感覺了。
然而,不待他們爭辯完畢,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他們麵麵相覷,這是發生了何事?
接著,一聲聲巨響接二連三地響起,在這夜晚裏格外的震耳欲聾。
“不好了,不好了,礦塌了!”有幾位剛剛偷摸想回去的礦工連滾帶爬地朝他們跑來,臉上沾著煤灰,顯然是死裏逃生。
眾人心裏咯噔一聲,紛紛看向了陳望之。
陳望之無語望天,別看他啊,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那邊的陶枝此刻正在扔手榴彈,雖然不至於把山震垮,但是將礦洞震垮,將武器庫震垮,她還是有把握的。
士兵們此刻還在山林間,聽到巨響,紛紛嚇得提起褲子。
然而,跑了沒幾步,臉色又一變,他娘的,又要拉了!
在牢裏的蕭時晏和小李聽到了這轟隆巨響,心下都一驚,他手裏的信號彈並沒有發出,那這並不是他們的人。會是誰呢?!
他們沉默地對視了一眼,都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有那個人才做得出來。
太子蕭錦言聽到巨響,從夢中驚醒,他吼道:“來人!”
然而沒有一個人應召。
蕭錦言起身披上狐裘,走出屋子,看向聲音轟隆之處。然而夜色太暗,什麽也看不清楚。
他攥起拳頭,咬牙切齒,“蕭時晏!我定要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