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就留著,不聽話便殺了吧。”

殺,這個字眼在沈華柔的語調裏依舊沒有絲毫的起伏。

還是那句話,要戰便戰,他們沒有什麽可畏懼的。

在聽到媳婦兒的話後,原本是抱緊了媳婦兒的賀元淩忽地就鬆開了。

沈華柔是以為他是要與自己說什麽呢,結果他翻身就壓了上來。

“華柔,我與你心意相通。”

話落,他帶著滾燙氣息的唇瓣也精準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無需過多的話語,該商議的都商議好了。

第二日,賀元淩出門之後沈華柔也起來,吃了早飯便著人去請孟婧瑤。

就算是趙晉山沒有在家孟婧瑤也能通過別的途徑知道一些消息,就比如刺史和監軍的事。

若是沈華柔今日不找她,她也是要找來的。

她在梁州花費了多少心血,可不是為了給他們做嫁衣的。

趙靖不同,趙靖一心為百姓沒有私心,對他們也向來都放鬆尊重每一個人。

但新來的什麽朝廷刺史監軍可就不一樣了,當初他們為何傾盡所有送往梁州來,可不就是因為朝廷不僅不作為還背後放冷刀子嗎?

現在,要她所有的成果都拱手讓人,以後還得看人臉色過活。

別人是不是能做她不管,反正她孟婧瑤絕對做不到。

但要她灰溜溜的回龍泉縣的小莊子上去躲著,她也不甘心。

都走到今日這一步了,難道他們就不能再往前跨一步嗎?

這幾年,她對梁州已經有了感情,而且感情深重。

來就為了說正事,但她還是帶了兒子來,孩子爹不在家,她不忍心將孩子放在家裏可憐兮兮。

也是她這個當娘的良心發現,終於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娘親。

她來的時候沈華柔已經在廳裏泡好了茶等著她,泡的是她愛喝的花茶。

“坐,讓純兒去幹哥哥玩兒。”

來了都不能在一處玩兒的話,對孩子們來說絕對是折磨。

放鬆這一天半天的,也無傷大雅。

看這個架勢孟婧瑤就知道嫂子是有正事要與她說,或許與她要說的不謀而合。

“嫂子找我說什麽?”

孟婧瑤向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說話更不喜歡拐彎抹角。

“刺史和監軍的事。”

沈華柔早就支開了人,廳外就是賀順和玉蘭在守著,所以說起話來她也就不顧及什麽了。

聞言孟婧瑤先笑了起來,“我也正要找你。”

頓了頓她問,“嫂子和表哥已經有決斷了嗎?”

“嗯。”

沈華柔點頭,然後提了一個人,“馮大人。”

“嗬嗬……”

孟婧瑤又笑,笑得比之前更加的恣意。

“那我先以茶代酒敬嫂子一杯。”

“我也敬你,這些年的辛苦絕對不能白費。”

兩人看著對方,都笑開了。

她們誌同道合的時候很多,但這一次絕對是最讓人激動的一次。

“王妃那邊呢?”

對孟婧瑤來說,她跟王爺比跟王妃更熟。

沈華柔想了想,“下午我帶著蓉蓉去一趟。

對了,你可有收到楊穆青的信?”

兩年了,他一次都沒有收到楊穆青的信,隻是在家信裏得知她確實是回去過。

孟婧瑤搖頭,提到楊穆青兩人的情緒都不太高了。

前些年她與楊穆青可以說是朝夕相處,她也沒有想到會到今天這樣的局麵。

她歎氣,“要知道李坤會……當初就該多勸勸她別死心眼了。

不說別的,就是他那個人都配不上楊穆青。”

沒錯,在孟婧瑤的心中,李坤向來都是配不上楊穆青的。

偏也就是有了個婚約在身,而楊穆青就是個死心眼認定了婚約。

不然,天下間有多少好男兒,都能任由她挑。

走到這一步,她隻為楊穆青不值。

要是再讓她看到李坤,她絕對要一槍轟爛了那個爛人。

突然,她看向沈華柔,而沈華柔的神情也與她相似。

“李坤啊。”

兩人點頭,或許還真就想到了一處。

“他會不會已經投靠了安王,或許安王已經掌握了三棱弩的製作。”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得不提高警戒了。

“不管是不是,我會跟你表哥說的。

你那邊也加快些進度,最好是立馬就往晉山那裏先送一批過去。”

是了,若是安王真的有了三棱弩,他第一個要試的肯定是梁州。

趙晉山早就將三棱弩用的熟練,但是防不勝防。

現在他們有了炸藥和土槍在手,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

而李坤,知道的太多了。

孟婧瑤沉思片刻之後點頭,“我來安排,最近就走一批。

商隊那邊我會放話下去,尋楊穆青。

若是她也想到了非要去找那李坤的話,那個人麵獸心的東西不定還能幹出什麽惡心事來。”

沈華柔懊惱自己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想到這個,楊穆青已經受了一次傷,不能再讓她再被李坤傷一次。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中午,留孟婧瑤母子倆在家吃了午飯,午睡起來沈華柔就帶著蓉蓉去看望她的義母。

自從趙靖去世之後李氏有一個多月都過得渾渾噩噩,好在是將該解決的事都解決之後才放鬆了神下來。

沈華柔是有一次來看她的時候聽她隨意提起已經不在的譚氏,她死得實在不值。

她確實是沒有主動做什麽對不起趙靖的事,但事實也是真的。

是趙靖進京之後她覺得在王府裏無趣便回娘家小住的那一次,本來她在娘家住得好好的,卻被表妹央求著請到了家中做客。

偏偏那幾日她家裏又來了客人,他們還約著到城外寺廟去靜心。

商量好的在寺廟裏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回來。

譚氏還想著去給趙靖祈福,求他平安回來。

她雖與趙靖感情不深厚,但這幾年也積攢了些情分,趙靖身份高生得又一副好皮囊,對他們這些妾室也都溫柔體貼,她自然心有愛慕,還是盼著趙靖好。

但就是這次祈福,斷送了她的後半輩子。

當夜,他們是一人一間廂房,由於下午爬山累了於是早早就歇下。

她記得,睡得很快,好像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發覺有些異樣,她還以為是白天想著趙靖,所以晚上才會夢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