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對於這種人沒有必要忍讓。”如果不是宋眠在這兒，他甚至不介意讓對方見點血。
“眠眠，我了解你們醫生的宣言，但是不是所有的患者都值得被溫柔對待。”他不會讓宋眠拋卻自己的職業操守，但是也不會讓她委屈自己。
就像今天這種人，事情沒有搞清楚就來汙蔑醫生，難道醫生就不會寒心嗎？
還有那些明明不是醫生的問題，卻扯著橫幅要求賠償的患者。醫生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大概就是診治了這樣的患者。
患者很難，難道醫生就容易嗎？
陪在宋眠的身邊，沈醉也見過不少堅守在自己崗位的醫生。他們沒日沒夜地工作，加班都是常態，有時候甚至連一口飯都吃不上。如果這樣的醫生得到的都是患者的誤解和汙蔑，那醫生的尊嚴，誰來維護呢？
他尊重宋眠的職業，也心疼她受到的委屈。
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姑娘，憑什麽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宋眠並不會因為這種人放棄自己的理想，隻是心裏多少會有些不舒服。好在生發液後續的複查使用者都比較配合，數據收集方便很多。
“宋醫生，我這頭發禿得厲害，用起來也比較費，能不能再給我一瓶生發液啊？”沒什麽頭發的中年男子還挺不好意思的，當初也是因為他們說這個可以長頭發，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填表格領了一瓶。
可是小小一瓶生發液根本不夠用的，別人可能就是發際線或者哪裏稀疏一點，他整個頭頂都快禿了，用起來自己也就比別人費一些。如今頭頂已經長出了一些小絨毛，可是眼看生發液就要見底了，他可不想自己再變成禿頂。
“當然可以，不過後續還需要您配合過來複查，每天的情況也需要持續記錄。”宋眠最近又陸續製作了不少生發液，一瓶生發液是兩周的用量，但是也有像這個男子一樣脫發厲害的，用量大一些，一瓶隻能用一周。
“太謝謝您了，您看我能多買幾瓶嗎？”中年男子得了準話，可是他擔心宋醫生收集數據之後自己再也買不到效果這樣好的生發液，當然要多囤幾瓶備著。
他才三十多歲，以前也不是沒用過別的生發產品，但凡是世麵上能買到的他基本都用了個遍，錢沒少花，可是頭發卻不見長。
能夠遇到這樣有效的產品，當然不能錯過。
“現在生發液還在實驗階段，沒有正式投產，數量不多。”宋眠有點為難，她製作的生發液沒有批號，不能公開售賣。這也是當初姚元嘉提出免費贈送的原因。
“你的頭皮現在已經有新的毛囊產生，以後用量也會逐漸變少。如果你想要的話，下周來複查的時候我多給你準備幾瓶吧。”宋眠想了想，最多就是接下來幾天累一些，把空間裏的藥材都用了，這樣可以多製作一些生發液，也就不用擔心生發液供應不上了。
“謝謝您！”中年男子滿意地離開了，因為脫發的問題，三十多歲經常被別人誤認為是四五十歲，他也很難受。現在好了，要是頭發能長出來，以後的生活中至少不會因為頭發自卑。
同樣的患者還有很多，有少年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脫發的，有產後因為激素水平變化脫發的，各種各樣的原因。唯一共同的是，用過宋眠的生發液，大家脫發的情況都得到的改善。
宋眠很高興，不僅是因為自己的論文可以得到有效數據，更重要的是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幫助到有需要的人，這就是她成為醫生的初心。
季白晴來的時候在診室外等了一會兒，她也是才知道宋眠已經開始對外贈送生發液，收集數據。
季白晴心裏有點愧疚，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宋眠。別人都是填了表格才能拿到一瓶生發液，還要每周過來複查，讓宋眠記錄數據。
她呢，第二次就直接拿了三瓶生發液，不僅一分錢沒有付，連數據都隻能通過哥哥不同時期的照片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怎麽不直接進來？”宋眠出去接水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季白晴，小丫頭以前都是精力充沛的，怎麽今天看起來蔫蔫的？
“宋姐姐。”季白晴小聲地喊了一聲，她一直在外邊坐著，也看到了很多人進去檢查。大家都是開開心心出來的，說明情況肯定是得到了改善。
她知道宋姐姐水平不一般，也真心建議哥哥能夠來找宋姐姐檢查，可惜自己沒有做到。
愧疚和無力席卷了季白晴，她真的是太沒用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季白晴看向宋眠，明明也沒比自己大多少，結果宋姐姐已經是非常優秀的醫生了。
她呢？一個普通的初中生，什麽特長都沒有，這麽多年也就成績還能看，還是因為自己每天晚睡早起的堅持才能讓自己保持在年紀前十。說不定一個鬆懈，就會掉下去。
“怎麽會這麽想？”宋眠看著小姑娘，她可是從常星辰嘴裏聽說過不少季白晴的事跡，寧城一中的學習委員，那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我看到好多人來找姐姐看頭發，他們還能幫姐姐收集數據。但是我都拿走四瓶生發劑了，都沒有幫姐姐收集到什麽有用的數據，就感覺自己，特別的沒用。”季白晴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她喜歡穆景明是真的，但是喜歡宋眠也是真的。
“你能夠幫助自己的偶像，這已經非常棒了！”宋眠抽了紙巾給季白晴擦眼淚，年輕女孩子的心總是脆弱的，會因為各種小事而哭泣，會因為微不足道的東西流眼淚。
“可是，我……我沒有收集到有用的數據，還用了你的東西，都沒有給錢。”季白晴哭得話都說不完整，在她看來，自己這種行為真的非常過分。
“這不是你的責任，不要把錯歸到自己身上。”宋眠答應給她藥，也隻是希望小姑娘開心，希望用這瓶藥的人能夠解決自己的問題。至於數據收集的事情，現在她已經拿到足夠多的實驗結果，少一份兩份也不算什麽問題。
不過是少年心性，喜歡了一個人，又算得上是什麽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