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不是不想救宴熙柔,抑鬱症看似沒什麽症狀,可是很多人一生陷在抑鬱症裏走不出來,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而且,就算她這次可以救宴熙柔,那麽以後呢?隻要藺玉書還在這個圈子,還要常年駐紮在片場,沒有時間陪伴懷孕的老婆,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緋聞見報,那麽宴熙柔的狀況就不會好。
“我可以見她,但是情況不能保證。”到底是人命,還是兩條。
而且,如果失去這個患者,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會遇到另一個願意就醫的心理疾病患者。
為了方便路上再和宋眠交代一些情況,四個人開著一輛車到了藺玉書的家裏。
彼時的藺玉書正在抱著陷入瘋狂的宴熙柔,她的臉上滿是淚水,手腕上還有刀傷,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低落在地板上。
“柔柔,你相信我,我和她隻是合作而已,根本沒有那種關係。”藺玉書死死地抱住宴熙柔,當時簽合約的時候裏邊寫了需要他後期配合宣傳電視,隻是沒想到這種“配合”會是和女主角炒緋聞。
圈子裏這種手段並不少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不曾像這次一樣,需要他配合對方做一些曖昧的動作,留給媒體去“看圖寫作文”。
報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新聞,什麽“劇組夫妻”,“好事將近”。明明兩個人隻是一起吃了晚餐而已,就算西餐是浪漫了一些,他也因為配合拿上了經紀人準備的玫瑰花,可那都是逢場作戲啊。
以前偶爾也會有類似的情況,那時候的柔柔隻是抱著他,溫柔地告訴他:“我相信你。”
這次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藺玉書不明白,明明他都和宴熙柔解釋了,為什麽結果卻成了這樣。
“柔柔,我跟你說了,那些都是假的。”藺玉書有些累,他是從片場請假趕回來的。家裏的傭人說太太情況不太好,他就匆忙趕回來,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的真心嗎?
“假的?感情是假的,你幫她撩頭發的照片是假的,還是那束玫瑰花是假的?”宴熙柔不依不饒,是不是以前她太過懦弱,才讓藺玉書覺得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沒關係,送花有親密動作也沒關係?
他還記不記得,家裏還有一個懷孕的老婆?
“柔柔,那些都是逢場作戲而已。”藺玉書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這都什麽事兒啊。
“逢場作戲?逢場作戲需要你眼神那麽溫柔嗎?逢場作戲需要那麽大一束花?你還記得上次給我買花是什麽時候嗎?”宴熙柔步步緊逼,直接把藺玉書問住了。
是啊,在這個圈子待的久了,慣於逢場作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什麽時候才能摘下麵具,和心愛的人真誠相對呢?
上一次給老婆買花,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藺玉書,我太累了。愛你真的太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宴熙柔話裏的決絕讓藺玉書心驚膽戰。
有一種要失去最寶貴的東西的感覺席卷了藺玉書全身,他似乎能夠預示到,自己要失去什麽。
“柔柔,你……”他不敢問宴熙柔是什麽意思,害怕自己話問出口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好在這時候穆景明帶著宋眠到了,兩個人平靜下來,藺玉書去開了門。
“這位是我的兄弟,藺玉書。”穆景明看到藺玉書狼狽的樣子有些意外,他這幾年發展得不錯,見麵的機會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各種晚會或者頒獎典禮上。
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怪不得收獲了不少女粉絲。
“這位是……宋眠。”穆景明不知道要怎麽介紹宋眠,雖然之前和藺玉書聊過相關的情況,也曾把宋眠的事情跟他講過。可那時候藺玉書很抗拒宴熙柔看心理醫生,並沒有點頭,
“你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剛好在一起,宋醫生也很擅長處理外傷。”穆景明幹巴巴地解釋到,就算是兄弟,沒有經過對方的同意就把醫生帶進門去看他的老婆,也是非常過分的行為了。
藺玉書點點頭,他知道宋眠。之前穆景明跟他提了一次,隻是那時候他並不覺得宴熙柔的症狀有這麽嚴重。當時也隻是兄弟之間閑聊,他向穆景明隨口吐槽了那麽兩句,就被他記在心上了。
後來他也在劇組裏聽說了這個名字,中醫大賽的黑馬冠軍。當時隻覺得耳熟,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就是穆景明向自己推薦的醫生。
“柔柔現在情緒不太穩定,麻煩宋醫生幫她處理一下傷口。”藺玉書保持著自己的姿態,就算剛剛經曆過一場爭鬥,他也努力地維持著自己明星的高傲。
穆景明有些不悅,但是沒有表現地太明顯。
宋眠是他請來的,讓她落了麵子,他也要負責的。隻是考慮到兄弟這會兒情緒不好,也沒多說什麽。
“宋醫生,麻煩你了。”穆景明多說了幾句,爭取不要給宋眠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年頭好的心理醫生並不好找,尤其是像宋眠這樣對於患者的情況守口如瓶的醫生。
“醫藥箱在哪兒?”宋眠也沒給藺玉書好臉色,在咖啡廳裏聽穆景明說的時候,她就對藺玉書沒什麽好感。要是沈醉敢這樣對她,別說分手了,就算是結婚了也能離。
應了那句老話,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找不到嗎?
雖然像沈醉這樣的男人確實不好找。
好在沈醉和藺玉書是不同的,她的男人有擔當,是個爺兒們。
藺玉書指了指客廳茶幾的抽屜,宴熙柔就在旁邊坐著,他沒敢靠近。
她這會兒心情不好,每當他靠近的時候就很抗拒。
宋眠拿著藥箱靠近宴熙柔,剛開始宴熙柔退縮了一下,之後仿佛想到了寫什麽,沒有再拒絕宋眠的包紮。
雖然是中醫,但宋眠的包紮手法都是前世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饒是從軍多年的沈醉,在旁邊看著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怎麽不記得,宋眠什麽時候有過治療外傷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