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腦袋“轟”的一下，懵了。
沈醉確定宋眠不記得昨晚的事情，逗逗她還挺好玩兒的。隻是現在宋眠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不願意？
“怎……怎麽可能？”宋眠想了一圈，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種話。
不管是重生還是玉佩的事情，至少都是真實存在的，自己酒醉之後說出口也算合情合理。
沈醉外表優秀，家世更是她猜不到的深厚，作為鄰居相處起來也沒什麽距離感。
“喜歡他”這件事，宋眠認真想了一遍。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她甚至連喜歡是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會說出喜歡誰這種話。
“算了，不逗你了。”沈醉將提著的心放心，率先承認自己的謊話，害怕宋眠親手打破。
“不過你昨天說要我陪你出去玩兒。”沈醉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甚至不敢用上“約會”這種字眼。
“約會啊，好呀。”宋眠大大方方，根本沒有意識到約會在1998年是一件什麽性質的事情。
鄉下大部分男女之間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家之間談好婚嫁事宜，之後才安排一對男女在婚前見上一麵，這就是1998年的“約會。”
寧城不比鄉下，不過也沒開放到隨便約會的程度。有些談男女朋友的出去約會，那也是要避著人的。
“你想去哪兒……約會？”沈醉總是被一個小姑娘撩得不分東西，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什麽腦回路，總是能用一本正經的麵孔說出一些勾人的話。
“不知道啊，我對這裏不熟。”宋眠皺眉，不僅對這裏不熟，對約會流程也不熟。
吃飯逛街看電影，還是吃飯逛街遊樂場？飯已經吃過了，她又沒什麽錢逛街，那最後是看電影還是遊樂場？
“電影院有新上的電影，想看嗎？”昨晚想了一夜，還讓六兒和元嘉提供了一些不靠譜的建議，看電影是沈醉留下的最終選項。
姚元嘉看起來頑劣，到底是個富二代，追在屁股後邊的女人也不少，可惜他提的建議一點價值都沒有。
花錢，送車，送包，送化妝品。
如果宋眠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他也不用費心思把房子租給她了。
“好。”宋眠還挺想去看電影的，習慣了以前的全息模式，不知道現在的電影院會是什麽樣的。
聖誕節的電影院人滿為患，這些年華國經濟發展飛速，大家也逐漸與國際接軌，洋節越來越多。
眼看要和宋眠在人群中走散，沈醉抬手虛攬著宋眠的肩。沒有真的接觸到，隻是想把她圈在自己的世界裏。
“人太多了，我們要不要改天再來？”周圍太嘈雜，宋眠嘴巴一張一合，沈醉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宋眠踮起腳，沈醉也配合著彎腰。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流竄，血液瞬間聚集在耳尖。
“沒關係，我來安排。”昨晚就打電話讓電影院安排包場，可惜院方提前賣出去很多票，沒有空餘的場次。早上讓六兒過來買票，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隻是電影院的人還是太多，沈醉第一次萌生出建一家自己的電影院的想法，這樣以後再和宋眠一起看電影就不用排隊，也不會出現不能包場的情況。
電影是當紅小生穆景明的新片，講述了一對分別多年又再度重逢的戀人之間的故事。
影院裏多是和宋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小姑娘，一個個對著熒幕上的穆景明眼睛都不眨。
“天啊，穆景明也太帥了吧，我要是女主估計要瘋了！”
“醒醒，你有她長得好看嗎？”
“嘁，我沒她長得好看咋啦，我還不能做夢嗎？”
“姐，你說帶我來看你‘男朋友’，不會就是穆景明吧？”
“對啊，是不是超帥！”
坐在黑暗電影院的季白晴無語問蒼天，她以為自己要見到姐夫，結果見到了老公。這到底是什麽曲折離奇的愛恨情仇，姐妹花爭奪一夫的淒慘故事？
“姐，就算我們血濃於水，搶我老公也是不行的！”
“狗屁，你才十六哪兒來的老公？”
宋眠和沈醉身後的姐妹花超活躍，兩個人為了穆景明到底是誰的大戰三百回合。宋眠覺得兩個人的對話比電影還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也喜歡他？”沈醉低頭小聲問宋眠，六兒這是買的什麽電影票，全場觀眾一大半都是男演員的粉絲，隻要男演員露麵，台下就是女生的歡呼聲和抽氣聲。
他怎麽不覺得那個男人有哪兒好看的？
隻是看到男演員出場，宋眠也在笑，心裏就難受得慌。
“嗯？”宋眠感覺到沈醉在她耳邊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還好。”長相不差，但是宋眠看慣了沈醉那張妖孽的臉，再看熒幕上的臉，覺得一般般。不討厭，也談不上喜歡。
沈醉心口一抽一抽的，自己這是做了什麽孽，大過節的買到這種電影票。現在的小姑娘是怎麽了，都喜歡這種一臉正氣的弱雞？看他那副白斬雞的樣子，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根本不能保護女孩兒。
而且……
“他太老了。”沈醉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是酸溜溜的。看起來一把年紀，確實不年輕了。
宋眠聽到沈醉的話，仔細看了一會兒。熒幕上的男人確實不年輕，不過演員似乎都保養得不錯，一點也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說他二十幾歲也是有人信的。
“他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啊。”宋眠認真觀察，得出結論。這個結論讓沈醉更難受了，熒幕上的老男人看起來二十七八，那不就和他一樣？他才是正經二十七，一點不摻水的！
沈醉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口氣喝光了手邊的冷飲。
不過喝了一杯冰可樂，宋眠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沈醉不明所以。
“你喝的是我的可樂。”宋眠看著兩人中間那個空空的可樂瓶，眼神有點怪怪的。
“那你喝這個吧，我還沒喝過。”沈醉這才發覺自己拿錯了飲料，從另一邊拿了自己的飲料遞給宋眠。
這是一瓶可樂的問題嗎？
他的飲料沒喝過，可是宋眠那個是喝過的呀！
杯子中的冰塊還沒有完全融化，能聽到裏邊晃來晃去，互相碰撞的聲音。
宋眠接過可樂，杯身有一層細密的水珠，可樂很涼，他的手是溫熱的。
灼熱了宋眠此刻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