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來人竟是程桂華!
常茹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不可置信道:“媽,你怎麽會來?”
程桂華狠狠瞪了眼常茹,一把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寧佑玲竟然被保送到蓉城去了呢!”
常茹灰溜溜去了六中,哪怕最後幾次聯考,常茹都穩居第一,程桂華還是覺得不滿足。
她查過蓉城這幾次聯考的成績了,常茹的分數和蓉城的前三名還是很有差距的,更何況蓉城的聯考卷子,比渡寧市的聯考卷子要難得多。
要知道,在高考這樣的大考麵前,一分就能拉開多少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常茹沒保送去蓉城的緣故!
顧森嶼已經站了過來,擋在寧佑玲的麵前,而寧佑玲則一把將程西瑤給拉了過來,擋在她的麵前。
寧佑玲不著痕跡看了眼常茹,並未說話。
老實說,經曆了這一年多平靜的日子,這會兒看程桂華猛地跳出來,她還真是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但這一次,寧佑玲卻格外希望程桂華再使用些手段來對付他們。
常茹已經高考完,她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反擊程桂華了!
常茹閉了閉眼,反手抓著程桂華的手,死命想要將她往外拉:“媽,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麽?”程桂華一把甩開常茹的手,“談你是怎麽看中那點蠅頭小利,去擺地攤,結果因為這件事丟了保送的機會?”
“還是談你和我說你不想保送去蓉城,是因為你和一個男生的約定?”
程桂華根本就沒想過要顧及場合,食指重重點在常茹的額頭上,很快就將她的額頭點出一片紅印:“蠢貨一個!從小到大,我缺你吃缺你穿了?你以為你重感情,結果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怎麽笑話你!”
“要不是你去擺地攤,姓寧的這個死丫頭能安然無恙到渡寧市來上學?”
寧佑玲的家庭情況,她一早就讓人調查得清楚明白,自然知道在自己女兒的幫助下,寧佑玲的小地攤生意才突飛猛進,有資本在渡寧市租房做買賣,生活……
她轉頭看向寧佑玲,滿眼瘋狂,歇斯底裏道:“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女兒給的!你害得我女兒失去了保送資格,你有什麽臉接受蓉城的保送!”
刻薄的聲音壓過了咖啡廳舒緩的隱約,所有的人都望了過來。
這樣熟悉的一幕,讓咖啡店的老板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他緩緩走了過來,用眼神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
顧森嶼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可以自己解決,咖啡店的老板這才轉身離開。
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回到吧台後直接報了警,隻希望警察能夠快點過來,讓他們把這個瘋女人帶走!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店員們記住這個女人的樣子,以後堅決不能讓她進店。
沒看她發瘋後,原本要進店的客人,又紛紛退了出去。
這損失,誰給給他賠?
程桂華一番毫無理由的指責後,常茹愧疚得都快哭出來了。
她以為自己考上大學就好了,就能脫離母親的掌控,卻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約見了一年多都沒見麵的妹妹們,還是被母親給跟蹤了。
她拽著程桂華的胳膊,聲音哽咽,語氣裏滿滿都會祈求:“媽,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先跟著我回家,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家說,不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誰是無辜的人?”程桂華指了指寧佑玲,又指了指程西瑤,“寧佑玲慫恿你幫她賣貨,程西瑤是你表妹,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阻止你,也不告訴我。你告訴我,誰是無辜的!”
她這一年不動手,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程桂華本是想要在中考前動手,誰知道竟然出了寧佑玲被保送的岔子……
常茹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個勁地往下掉:“媽,我求您了,真的別再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鬆開拽著程桂華的手,隻覺得滿心的壓抑逼得她都快要瘋了:“我不想去蓉城,我不想讓你放棄工作跟著我一起過去!”
寧佑玲掀起眼皮看著常茹,總覺得常茹這會兒狀態很差,她下意識往前一步,卻被顧森嶼給攔了回來。
常茹跺了跺腳,音量也漸漸拔高:“你從小到大什麽都要管著我,我稍微有一點不順你的心,你就說因為生我,管我浪費了你什麽機遇,讓你止步於一個街道辦主任!”
“我不委屈嗎?又不是我讓你生的我!”
常茹的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真的覺得自己受夠了!
然後她發泄過後,等待的並不是程桂華的反思,而是狠狠的一巴掌:“要不是我管著你,你能有現在的成就?”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敢在心底裏麵埋怨我!”
程桂華冷笑道:“好好好,既然你對我有這麽大的怨氣,你以後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別回家,也別叫我媽!”
程桂華說完轉身就走,常茹蹲下身嚎啕大哭了起來,沒一會兒又站了起來,轉身追了出去。
她是真的受夠了程桂華的管束,但她並非要和程桂華斷絕母女關係!
等常茹離開後,寧佑玲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轉身看著程西瑤,滿臉無奈:“以後在渡寧市,還是暫時別和表姐見麵了。”
見一次麵被跟蹤一次,感覺什麽隱私都沒了,真是太可怕了。
程西瑤也打了個寒戰,死死拽著寧佑玲的胳膊,感覺到她的體溫後,才覺得舒服了不少:“程桂華好像越來越偏執了,真的好可怕!”
寧佑玲拍拍她的手稍作安撫,用眼神示意她,現在整個咖啡廳的人都在關注著他們,輕聲道:“我們快點走吧,我可不想再繼續被當猴子看。”
程西瑤也反應了過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媽呀,被這麽多人圍觀,真的是太丟人了!
她垂著頭,小碎步跟著寧佑玲出了門,哪怕是已經走遠了,她還覺得背後都是打量的神情。
整個過程,隻有顧森嶼一人仿若沒有察覺到別人的視線,無知無覺,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