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話,紀禾終於知道他一直的糾結是因為什麽,這不是能隨意說出口的話,或許一不小心就會冤枉誰。
這是確定下來了,陸臻才能說出口。
紀禾看著他的眼睛,但是他卻看向別處,桌上盒子裏麵還有最後一根煙,紀禾拿出來,遞給他說:“最後一根。”
她什麽都沒說,但是又好像什麽都說了,能跟紀禾說出口,代表他心裏已經是能說出口的了,能敞開心扉,就沒什麽好不能釋懷的。
這根煙,就像是紀禾遞給他跟自己的和解的最後一刻。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接下來要怎麽做,或者你想怎麽做,想報仇嗎?”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父親,陸臻的身份也容不得他的父親有太多的汙點。
“我不知道該報複誰,說跟我父親有關隻是我自己想的,我不確定,但是跟張蘭應該是脫不了關係的。”
紀禾點點頭,陸臻從來都是很穩定的,尤其是情緒,能有今天這樣的狀態至少說明他心裏現在很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紀禾把火柴劃著,然後遞到陸臻的麵前,他湊過來,就好像是在紀禾的強迫下抽了這支煙。
“你說你不確定是否跟叔叔有關係,那如果想要弄清楚,麻煩嗎?或者是直接就有機會弄清楚?”
就好像是混亂的思緒突然間有了一點點的指引,陸臻說:“我不確定,是否和他有關,實現驗證不容易。”
“好,那現在是這樣的,如果叔叔知道,你想要什麽結果,如果叔叔不知道,你又想要什麽結果?”
這才是最關鍵的。
也是陸臻最迷茫的地方,他抽了口煙問紀禾:“你覺得呢?”
現在的紀禾非常穩定,既然已經知道了陸臻會這樣的具體原因,那就解決問題就可以了,她跳出這件事本身說:“如果不好實現叔叔是否知道或者參與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們先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後讓實施傷害的人自己承認,哪怕現在法律不能製裁她,我們也不能私下裏製裁她,不管是叔叔也好,張蘭也好,都是一樣的。”
陸臻這輩子才剛剛開始,他不應該搭上自己是首要問題,從那一日其實紀禾就知道,在他心裏,母親是很特殊的存在,就是因為特殊,她才害怕他會想不開,能讓向來穩定的陸臻這樣,可見這件事情已經讓他無所適從了。
“我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那就好,我是相信因果報應的,我覺得老天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好人被冤枉,所以我們現在是要確定,讓大家唾棄她,或者是讓她自食其果,但是陸臻……”
紀禾看向他。
他抬眼。
紀禾沒有說出口,她不是個善良的人,如果是她的話,她個人是不希望這件事情會這樣過去的,她會報複在張蘭最重要的東西身上。
但是她不想讓陸臻變成這樣的人,她希望陸臻能保持自己心裏的那份純真。
不過她眼睛裏的東西太過複雜,陸臻卻看懂了,在重生之後,他就想做自己快樂的事情,想完成沒有完成的心願,他的運氣不錯,能遇到學生時代唯一心動過的女生,甚至和她在一起,組成家庭,還能彼此動心。
雖然紀禾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但是確實還是快樂的。
隻是此時此刻,卻完全不一樣了。
當家庭上的事情**裸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陸臻才知道,很多事情都有了改變,或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
隻是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紀禾眼神裏的意思,那就是不能輕易的放過那個人,她憑什麽逍遙法外。
滅掉剩下的半根煙,陸臻把煙頭丟在垃圾桶裏麵,然後站起來,走到廚房拿了抹布出來,然後把桌子上麵擦幹淨,又開始收拾屋子,雖然隻有一晚上,但是屋子裏麵的味道實在是太大了,他把所有屋子的窗戶都打開了,冷空氣進來的時候顯得特別的舒適,尤其是味道,讓人很清新。
紀禾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又去廚房做了飯,出來的時候,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和剛才不同了,他站在餐桌旁邊說:“過來吃飯吧,吃完了我們準備去市裏,今天不是施工隊要進場嗎?”
紀禾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她們約了施工隊進場裝修房子,她還真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連忙過來說:“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確實約了施工隊,九點,時間剛好。”
“嗯,等到那邊差不多了我們再去趙家吧,有些事情確實需要搞搞清楚。”
紀禾點點頭,這次沒有隱瞞直接說道:“趙俊實雖然我接觸的不多,但是我還是挺了解他的,他心眼很小,有仇必報,不管以前的事情是什麽情況,但是心裏肯定是不服氣你的,他之前想跟紀寶豐買我,沒有達到目的,肯定還會有別的目的,他很記恨你。”
“能感覺到。”
“所以他為了報複你,應該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的。”
要是她跟陸臻也是那種人的話,說不定世界會變得很不一樣。
“大概率會報到陸媛的頭上。”
陸臻其實比紀禾還要清楚。
“所以,你準備怎麽應對?”
“與我無關,陸媛我盡力了,是她自願的,我也並不能做什麽。”
紀禾點點頭,他有自己的態度就好了,那他們去就當看戲好了。
兩個人從家裏出發,很快就到了新房,陸臻站在陽台上,紀禾看著工人進場,設計圖是紀禾自己做的,現在裝修的講究不多,她自己的要求也不算高,完全可以做到的程度,這個過程陸臻都表示隻要紀禾喜歡就可以。
其他的地方她都沒有下什麽功夫,隻有在最後的書房設計上跟自己的工作室設計上用了點心思,陸臻是看起來書不管不顧的人,介於他需要很重要的私密空間,所以紀禾選了比較隔音的門,自己的工作室也是,選擇了比較靠裏麵的房間,最大的房間她留下來當做臥室,還在裏麵做了一個小型的衣帽間,雖然不大,但是足夠她自己的需求了,至於她個人的那個工作室,牆上她要全部的架子,不用櫃子,就是單純的用架子,這樣能更直觀的看到。
施工隊還是之前給店裏裝修的那個施工隊,紀禾這個不算很複雜,比起來店裏麵的設施,算是簡單的。
進場之後紀禾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表示後麵過來,再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她走出去站在陽台上,陽台的部分紀禾還是選擇了開放式的陽台,坐在這裏可以看到外麵,更能讓陸臻清晰的看到華清大學,留一個懷念的空間。
“我們走吧。”
“好。”
陸臻轉過身來,兩人一起下樓,紀禾問他:“我們要不要去華清大學走走?”
他搖搖頭說:“不去了,過段時間再去吧。”
後知後覺的陸臻心裏覺得自己是沒有臉麵對母親的。
他們到了趙家的時間剛剛好,停下車子下來,就看到趙俊實跟陸媛從出租車上下來,紀禾他們跟在兩個人的後麵,也是看出來了兩人的親密無間,如果算飛機時間的話,現在應該還沒有到,所以他倆也沒準備上去,幹脆直接回到了車上,在進入單元門之前,紀禾看到陸媛挽上了趙俊實的手臂。
大概心裏就已經猜到了趙俊實的意圖。
此時此刻秦雙打開門,看到外麵的兩個人,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是很直接的側過身子,然後讓兩人走進來。
“表姐。”陸媛甜甜的叫著,明顯跟之前的態度有所不一樣。
“快進來吧,別在外麵站著了,多冷啊。”
兩個人進來之後秦雙已經做好了飯,然後就讓她坐下來吃,還說:“你姐夫昨天你都不知道多著急,知道你跑出來了立馬就過去了。”
這話有水分,趙俊實當時是不想去的,但是秦雙放出來了說不定去的話能碰到紀禾,所以他才去的,當然她才不會讓兩個人遇見,所以在紀禾那邊她可是一點口風都沒有漏的。
看著陸媛幸福的樣子,秦雙太清楚這是什麽狀態了,就是小女孩情竇初開的樣子,就像當初自己聽說能嫁給陸臻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狀態。
還記得剛去陸家的時候,張蘭給她買衣服,又給她買東西,總而言之是買了不少東西,就是為了讓她嫁給陸臻,所以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張蘭有多麽的認真,她當時沒有陸媛這麽幸福,隻是覺得自己的未來是有依靠的。
但是陸媛卻不一樣,她是兩情相悅的狀態。
可惜了,她眼睛瞎了,看上了一個人渣,就想自己當初也是瞎的一樣,陸臻也是個人渣罷了。
想到這裏,她反而笑起來了,說:“你回來了就好,你走了你姐夫還念叨你呢,現在正好你回來了,就安心住下來。”
有她這句話,陸媛自然是高興的,相當於變相得到了秦雙的認可一樣,等到趙俊實進去換衣服的時候,陸媛湊到廚房門邊,看著她說:“表姐。”
“怎麽了?”
“你和姐夫感情不好嗎?”她也不敢直接問,所以隻能試探性地問問,她心裏是很相信趙俊實的,隻是想求個心安理得。
“不好,你也知道,當初我不是真心想嫁給你姐夫的。”她小聲的跟陸媛說著,但是心裏已經猜測到了趙俊實做了什麽事情,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真的是這樣呀?”陸媛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當時是沒有辦法,但是你也別說出去,你姐夫現在的工作比較特殊,家庭需要做支柱,要是生活作風上有問題,可能就會丟工作,等到他穩定下來,我就想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她聲音不高,像是故意避開趙俊實,兩個人說的話是一樣的,隻不過看樣子她表姐是不知道姐夫也是準備放她走的,陸媛小秘密的低著頭說:“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吧。”
本來她想說自己是喜歡趙俊實的,但是這種沒臉沒皮的話實在是無法當著麵說出口,但是她臉上的嬌羞已經出賣了她,轉過身去,秦雙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今天是周末,趙俊實休息,吃完飯就直接回房間了,陸媛也去**躺下來,大概是昨天晚上累了,秦雙進去的時候,他側著身子像是睡著了,等到秦雙坐下來,趙俊實才翻起來,把她壓在身子底下說:“你猜我昨天晚上做什麽了?”
秦雙完全沒有興趣猜,直接說道:“還能做什麽?做了陸媛?”
她越是這樣子,趙俊實越是興奮,掐著她的脖子,沒有使勁,說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你越是這個樣子,我越發覺得不能留你了呢。”
他本來也沒有太想留下自己才是真的,所以秦雙絲毫不介意說道:“你也不敢殺了我,不如留下我幫你打掩護,陸媛可是陸臻的寶貝妹妹,他們家就這一個女孩,你不是想報複他嗎?搶走他的妹妹,在搶走他的老婆,你得多幸福啊?”
“確實,他妹子可比你這個沒有情趣的女人好多了,至少她在**比你有趣。”
聽他說了這句話,反而秦雙覺得心裏踏實了不少,他就怕趙俊實沒舍得做那最後一步。
“我現在都可以出門,如果你想去找她的話。”
“昨天晚上玩夠了,不著急,我想玩她的時候,我會提醒你的。”
話音剛落,外麵的門就響起來了敲門聲,趙俊實鬆開了她,側過身躺下來說:“去開門吧。”
秦雙起身,脖子上已經有了淺淺的紅色印子,趙俊實不過把她當成他養的一條狗,她早已習慣。
卻沒有想到的是,這門一打開,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秦雙被打得有些懵了,半天後眼前才沒那麽模糊,就聽到張蘭歇斯底裏的聲音說:“陸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