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行將許晚晚放到臥室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傭人按照傅璟行剛才的吩咐,端來了溫水和毛巾。
傅璟行拿起毛巾,放在溫水裏浸濕,眼也不抬地下令道:“都出去。”
傭人恭恭敬敬地躬身離開。
待房間裏隻剩下傅璟行和許晚晚兩人時,傅璟行用沾濕的毛巾在給許晚晚一點一點地擦臉。
先前在外麵,不是光線太強就是太弱,傅璟行沒能看清許晚晚。
抱著她進入別墅後,傅璟行才發現許晚晚露出來的四肢還有臉上,都蔓上了沙土。
這會兒,在臥室柔和的燈光下,傅璟行見許晚晚的臉髒得好像一個小花貓。
看得出她為了找回鑽戒,真的很賣力。
許晚晚是標準的瓜子臉,小而精致,傅璟行很快便幫她將臉上的塵土擦幹淨。
許晚晚重新展露淨顏的小臉,在水晶燈的映射下,熠熠生光。
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晃照下,甚至可以看到垂在手臂上的倒影。
傅璟行一手握著許晚晚的小臂,一手用溫毛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著粘在手臂上的塵土。
被傅璟行擦過的地方,許晚晚覺得火熱熱的。
許晚晚望著眼前幫她擦拭身體的傅璟行,他擦得很認真,甚至有點……虔誠。
但許晚晚直視著傅璟行這張顛倒眾生的臉,望著他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下麵露出的性感鎖骨,卻是不由得漲紅了臉。
在傅璟行擦完許晚晚的一隻手臂,要換另一隻手時,許晚晚不好意思地縮回來。
傅璟行抬起頭,眯著眼睛注視著許晚晚。
對上傅璟行疑惑的眼神,許晚晚慌亂道:“不用擦了,我去洗澡。我現在……一身的汗臭味兒,不好聞……”
說這話時,許晚晚又將身體往後縮了縮,盡量遠離傅璟行。
傅璟行聞言,突然笑了。
“我覺得挺好聞的,香香甜甜的。”
說著,傅璟行傾身靠近許晚晚,還做了一個聞嗅的動作。
許晚晚臉燒得通紅,感覺二人之間的空氣極具升溫。
不經意間,許晚晚對上了傅璟行目不轉睛注視著她的視線。
她從傅璟行的眼神裏,看到了他對她的渴望。
想到二人已是夫妻關係,之前傅璟行想過要她,卻被她捅傷的事,許晚晚心裏有點不好受。
考慮到今晚他們可能會發生點什麽,許晚晚毫不猶豫地站起身,用慷慨赴義的語氣說:“我去洗澡!”
傅璟行不過是顧及她的自尊心,不想說真話讓她難堪。
許晚晚感受到黏在她身上的布料,她都能想象到此時的她必然是非常狼狽。
這個樣子,可沒法跟傅璟行做親密的事。
然而,許晚晚剛剛站起身,還未邁出一步,便被傅璟行按坐下來。
傅璟行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不急,說完事你再去。”
在許晚晚愣神之時,她看到傅璟行從邊桌上拿起了那枚她剛剛找到的婚戒,然後動作輕柔地為她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許晚晚的腦海中浮現出上一世最後,傅璟行在大火中,幫她戴婚戒的情景。
“戴上我的戒指,下輩子你還是我的人。”
許晚晚心裏一酸,她抬起剛剛被傅璟行戴好戒指的那隻手,在傅璟行的眼前晃了晃,擠出一個笑容:“戴上你的戒指,我就是你的人!”
傅璟行怔了一下,而後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但他很快平複了一下心緒,理智地對許晚晚說:“這枚戒指,你在家戴給我看就好。去學校或者別的公開場合,不要戴。”
“為什麽?”
許晚晚脫口而出。
但在問出這話的瞬間,她猛地想到了答案。
上一世,她在一年後和傅璟行離婚。
直到離開傅家宣告與傅璟行斷絕關係那天,許晚晚才知道,二人其實並沒有領證。
他們兩個的婚姻,不過是一場騙局。
而這個局,隻有爺爺、爸爸和傅璟行三人知道。
具體的原因,許晚晚當時還沒來得及問,爸爸和爺爺便先後過世了。
但許晚晚現在想來,大致也能猜出一二。
爺爺和爸爸心裏還是惦念她的,在跟傅璟行談判的時候,為她留好了後路。
好像上一世的情況,她一直無法與傅璟行作為夫妻相處,最後傅璟行也無條件地放她走了。
許晚晚猜測,傅璟行與爺爺和父親之間,大概規定了一個時間界限。
“總之聽我的,現在不要在公共場合戴這枚戒指。”
傅璟行沉穩的聲音,將許晚晚的思緒拉回。
許晚晚回過神來時,她發現傅璟行已經站起身,向著臥室門的方向走了。
“你是不是後悔了?”
許晚晚焦急地站起身,追到傅璟行的身後:“不想認我這個老婆啦?”
傅璟行停下腳步,轉身麵向許晚晚,抬手豎起了食指:“一年時間。到你明年大學畢業,如果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們就公開。”
一年……
與許晚晚猜測的一樣,傅璟行果然與爺爺和爸爸之間有時間約定。
這個時間約定,過去是對傅璟行的考驗期,但現在貌似變成她的考驗期了。
許晚晚信心滿滿地說:“這算是考驗嗎?小瞧我?別說是一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不在話下!”
“不是考驗。”
傅璟行眼神複雜地望向許晚晚,糾正她:“一年,是給你的適應時間。”
傅璟行確實與許知棠和許伯遠做過約定,一年之內,不會公開他和許晚晚的關係。
他知道這兩父子是怎麽想的,但傅璟行會答應他們,不是如他們所想給許晚晚留一條自由離開他的後路。
而是因為他在乎許晚晚的感受,想要盡自己所能給予她最大的舒適。
尤其是與許晚晚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這一周時間,二人之間的關係,一直處在緊張狀態。
傅璟行反思自我,覺得或許是他將許晚晚逼得太緊,才會讓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握刀自衛。
是他處理不當。
因為過往遇到的女人,從來對他都是乖巧、恭順。即便他露出厭惡之色,她們也都前赴後繼地往他腳下撲。
他以為自己不需要在女人身上花什麽心思……
但事實證明,許晚晚是特別的。
與他在宴會中,看到許晚晚的第一眼就心動不同。現在的他對於許晚晚而言,比一個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傅璟行會給許晚晚了解、適應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