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許晚晚在看到傅璟行站在廚房的案板前,正為她做早餐時,許晚晚情願自己還在醉。

傅璟行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轉頭看向許晚晚,關切地詢問道:“你醒了,頭疼嗎?”

許晚晚低著頭,回避著傅璟行的視線,說謊道:“不疼。”

這會兒,雖然她不能將昨晚酒醉時的全部細節記起來,但也想起了不少的片段。

許晚晚想到她昨晚是如何當著言閱和夏染雪的麵責罵傅璟行,其中說出的許多話,更是無理取鬧到她現在想起來還會臉紅。

許晚晚壓下心中的窘態,在心中頻頻責罵自己:喝酒誤事,以後少喝!不,是盡量不喝!

不過,想到戚小雨的事情,許晚晚現在再看到傅璟行,心中卻也還是氣。

傅璟行見許晚晚麵對他的情緒依然不高,他走到許晚晚身前,遞給她一杯泡好的蜂蜜檸檬水,不由分說道:“把它喝了,解酒。”

許晚晚拿著杯子,站在原地,並沒有喝。

此時,傅璟行已經轉身繼續回到案板前,手裏邊動作,嘴裏邊說著:“稍等一下,早餐馬上給你做好。”

許晚晚看到傅璟行在給她做三明治,立時覺得事情有點不簡單。

許晚晚快速搜索記憶,回憶這兩世傅璟行親手給她做飯時的情景。

她站在原地回想了五分鍾,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沒有,傅璟行就沒給她做過飯!

許晚晚活了兩世,在這間房子與傅璟行生活了兩世,可卻還是第一次看到傅璟行下廚做飯。

事情有點大條了……

從傅璟行站在案板前切東西的背影上看,許晚晚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和表情,但許晚晚卻能從傅璟行身上感覺到他明顯是在壓抑著的憤怒。

許晚晚開始回想:她昨天是不是在酒醉時,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許晚晚邊回想,邊忐忑地催促傅璟行:“我現在沒有胃口,還不想吃東西。你……不用幫我準備早餐,如果吃好了的話,可以先去忙。”

傅璟行聽出了許晚晚趕他的意思,盡管他已經讓錢明完全空出了上午的時間,可他沒有告訴許晚晚,隻是順勢反問許晚晚:“等下你呢?”

許晚晚愣了一下,然後隨口道:“我十點還有個會要開,等下就要去公司。”

傅璟行聽後,放下手中正預備切吐司的刀。

而後,他轉身直麵許晚晚,一臉鄭重道:“好,那我們長話短說。”

許晚晚嗅到傅璟行的話語中,帶著沉重的氣氛,她有些不知所措:“說什麽……”

傅璟行想也不想,仿佛是早已準備好了許久,脫口而出:“說你昨天為什麽要跟我提離婚。”

為什麽提離婚,還不是被你氣的?

你背著我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雖然那是十幾年前的事,當時你還不認識我。但被人拍下了照片做證據,現在依舊沒有處理好,放任對方拿著照片來到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害得她那麽被動!

許晚晚想想昨晚被戚小雨嘲諷的情形,她現在再看到傅璟行這張照片上長大後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此刻,許晚晚並不想跟傅璟行說明原因。

昨晚酒醉時,她已經說了很多丟人的話,許晚晚不打算再繼續。

重要的是,許晚晚現在清醒冷靜下來後,覺得她應該想辦法了解戚小雨昨天跟她說的那番話的真假,以備做好日後的應對措施。

經過這次的事,許晚晚發現她對傅璟行本家的事知之甚少。

上一世,傅璟行隻在過年的時候回去了一天。那會兒,二人正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她根本沒有心思關注。

但是從現在起,許晚晚覺得她有必要多關注一下了。

於是,她先是心不在焉地回答傅璟行:“我不記得了。昨晚我喝多了,可能隻是隨口一說。不行嗎?”

但傅璟行卻是不依不饒:“隨口也不行。無論你是清醒還是酒醉狀態,都不許跟我提離婚!”

傅璟行這副強硬的態度,一下子激起了許晚晚胸中的火。

許晚晚覺得很委屈,明明是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 ,她不過是一時氣憤,隨口說錯一句話,結果卻要被傅璟行用命令、限製、甚至是責備的口吻說……

許晚晚怒而望向傅璟行:“你怎麽那麽霸道?你就這麽自信,妄圖用強製的態度控製我一輩子?難道我連提離婚的權利都沒有?”

傅璟行豹子一樣的眼睛,直視著許晚晚,繼續保持強硬的態度,寸步不讓道:“沒有。”

站在許晚晚身後的的曲叔聽著傅璟行的回答,都快要急死了。

昨晚他在書房外聽了全程,平時傅璟行切換到書房工作或者與人談話時,隻有曲叔可以進去伺候。

為了保持傅璟行獨立、私密的工作氛圍,曲叔隻會在旁邊的房間,根據書房的響動來判斷。

但一般傅璟行的書房門不會關死,尤其是有外人來的時候。這也是為了方便他在遇到危險時,保鏢能夠及時衝進來保護。

這是上位者特有的生活習慣。

當曲叔早上聽到傅璟行下令,讓家裏的傭人遠離廚房,他要親自下廚時,曲叔原以為傅璟行是想要以此來討好太太,求得許晚晚的原諒。

沒想到傅璟行這個鋼鐵直男,懂得身體力行,但卻輸在了嘴上。

可在傅璟行的心裏,沒有什麽比許晚晚跟他提離婚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傅璟行剛才說的就是他的心中所想,不管在何時,因為何種原因,他都不接受許晚晚跟他提離婚,隨便說說的也不行!

然而,傅璟行這種不懂得使用策略的方式,毫無意外地起了反效果。

他成功激起了許晚晚的逆反心理,許晚晚也不願意退讓。

許晚晚眼神裏帶著滿滿的怒意,賭氣地說:“我說都已經說了,你還想我怎樣?!”

這時候,傅璟行突然在許晚晚的麵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許晚晚看到他抬手捂著頭,儼然一副頭痛發作的模樣。

許晚晚立刻跑到傅璟行身前,緊張地詢問:“你的頭痛症又犯了?藥呢?藥在哪兒?曲叔!”

許晚晚四下張望,焦急地去喊管家曲叔。

曲叔聞言,邊回答許晚晚,邊衝著樓上跑:“我這就去給少爺拿藥!”

這會兒,許晚晚再一轉身,看到傅璟行的表情卻是已然複正常。

許晚晚看到之後,氣憤地放開她剛才因為緊張而抓住傅璟行的手,目光炯炯地仰頭質問他:“你騙我?”

在傅璟行沉默之際,許晚晚後知後覺地說:“我真是笨!上周我親眼目睹你在遊艇上發作,距離你上一次頭痛發作還不到十天。怎麽可能這麽快又犯?”

傅璟行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許晚晚望著這張撲克牌一樣的臉,出離憤怒:“你居然用這種事情騙我?!”

說到這裏,許晚晚突然想到在此之前,傅璟行也用他的頭痛騙過一次自己。

不過那會兒,許晚晚剛剛對他表露真心不久,傅璟行對她還存有信任危機。

而當時傅璟行使用這招時的背景,是二人在調情,跟今天傅璟行先對她發難,然後許晚晚因為抗議而氣憤的情形,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且,明明在上一次傅璟行這樣做的時候,許晚晚就已經令行禁止傅璟行,不許他再用頭痛的事逗她、嚇她。

在今天這樣的情境下,傅璟行還拿頭痛症的事來騙她,許晚晚覺得更氣了。

許晚晚氣憤地質疑完傅璟行,當即冷著臉,預備轉身離開。

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忽地聽到身後有刀掉落在地磚上的清脆聲。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下一秒,許晚晚看到鮮血從傅璟行的手上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