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漫芝深深地歎了口氣,最終望向傅璟禮,語氣無奈地說:“你長大了,自己做決定吧!”
她知道自己即便提意見,傅璟禮也不會再聽。
喬漫芝收回視線,攏了攏水貂外套,聲音疲憊地說:“我累了,就先走了。”
轉身之時,她的視線在傅璟行的身上故作不經意地停留了兩秒鍾。但最終還是隻能在心中歎氣,無聲地離開了。
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此情此景,這樣不恰當的時機,讓喬漫芝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曾幾何時,喬漫芝做夢都在幻想著自己與傅璟行相見的情景。
與傅璟行並不清楚母親是何人,甚至連她的輪廓都搞不清楚不同,喬漫芝是可以透過媒體以及多方信息,了解到傅璟行的一切的。
這些年,她最長做的一個夢就是跟傅璟行母子相認。
夢裏,喬漫芝在與傅璟行相認的時候,都會激動地說著不同的話,一說就是大半天。
可換到現實,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今天的見麵就他們母子關係而言,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喬漫芝也沒有心情再表達自己,生怕再對傅璟行說錯了話,會讓他們原本就脆弱的母子關係更加雪上加霜。
許晚晚看到傅璟行一直眼錯不眨地追隨著喬漫芝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斥著低落與失望。
她心疼地伸手去握住傅璟行,又被傅璟行用更大的力量回握住。
而後,傅璟行整理好情緒,側頭看向許晚晚,衝著許晚晚擠出了一個“我沒事”的笑容。
接著,傅璟行一秒恢複到嚴肅的神色,視線銳利地掃向傅如江:“大伯,我們來研究一下引蛇出洞的計劃。”
傅如江在傅璟行毫無情緒波動的臉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立刻順從地應道:“好、好好……”
在之後的半個小時裏,傅璟行透過傅如江了解到了更多對方的信息。
根據對方日常的行為模式,傅璟行分析出當前負責調度這個殺人集團的頭領,應該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
掌握到這些寶貴的情報後,傅璟行覺得情況比他預想得要順利得多。
就對方首領的行為模式來看,傅璟行很輕易地得出他年輕、易衝動、沒有耐性這些關鍵詞。
這樣的話,根據他的這些特征,傅璟行就能製定出更加行之有效的行動方案,確保引蛇出洞的成功率。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得傅如江的幫忙。
不過,傅如江在今晚見識了傅璟行的恐怖後,再也不會抱有僥幸的心理。
他已經想要透過此次引蛇出洞的行動,將功補過,在傅璟行麵前爭取到一個寬大的處分。
至於傅家的家主之位,他是再也不會去想了。
從他的養女蕭然失手失敗時起,傅如江覺得,很多事情就已經冥冥之中注定了。
傅璟行找的這個小嬌妻並不簡單,不僅在異國他鄉,在蕭然苦心經營了幾年的地盤上,輕易地將蕭然幹掉。
在他所掌控的傅家老宅和後山,也被許晚晚掀翻個底掉。
無論是從後山禁地掙脫捆綁逃跑,還是後麵從跟著他多年的老宅守衛中套出了他的背後動作,這都超出了傅如江的想象。
這樣一個行事風格出挑,不但善於自救還輕易地屢致敵人於死地的女人,如今配到傅璟行身邊,簡直是如虎添翼。
傅如江看破了自己的未來,跟這對組合鬥,他沒有勝算的。
所以,他也不會再去做傻事。隻求透過這次機會,幫傅璟行揪出狙擊傅家男人的背後頭目,從而得以獲得傅璟行的原諒,免逃一死。
半個小時後,行動計劃商量得差不多了,傅璟行讓保鏢帶著傅如江離開。
為了不至於打草驚蛇,保鏢們隻是跟隨監視著傅如江,並沒有用捆綁、押送的。
不過,就傅如江現在的心態,他也不會再搞什麽幺蛾子了。
傅如江離開以後,家宴廳裏隻剩下許晚晚、傅璟行、傅璟禮三人。
一時間,沒有了要聊的核心話題,場麵變得有些尷尬。
許晚晚識相地想要走開:“今晚的月色不錯,我想去庭院散散步。”
這種連傅璟禮都能聽出來的鬼借口,兄弟二人一下就明白了。
許晚晚是想要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比起這個,傅璟行更擔心許晚晚的安全問題。
剛才許晚晚在漆黑中,從家宴廳突然消失時的恐懼還遺留在心裏,傅璟行是不可能再放許晚晚一個人了。
他拉住許晚晚的手,將她拽回到自己的身邊,不由分說道:“待在我身邊,不要再亂跑。你要是想去散步賞月,等下我陪你一起。”
感受到傅璟行掌心的冷汗,許晚晚機械地點了點頭:“好。”
今晚各種事件聚集在一起,對傅璟行的衝擊已經夠大了。盡管許晚晚很想要給這兩兄弟一點空間,讓他們更多的相處一會兒。
但傅璟行緊張她的心情,她可以明確感受到。許晚晚決定乖乖聽傅璟行的話,讓他少操一點心。
望著眼前一對俊男美女雙手緊握在一起的場景,傅璟禮不由得發出感慨:“哥跟嫂子好恩愛啊~”
許晚晚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弧度,調侃地看向傅璟禮說:“現在嘴變得這麽甜,剛才在山洞綁我的時候,怎麽句句都是戳人肺的話?”
傅璟禮露出屬於大男孩的靦腆笑容,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是想在一開始,先包裝一下自我嗎?”
傅璟行聞言,不動聲色地把話頭接了過來,麵無表情地教育著傅璟禮:“包裝是對外人的,哪有在自家人麵前搞偽裝的?”
被教訓的傅璟禮非但沒有生氣,相反還眼前一亮:“哥,你承認我是自家人了?”
傅璟行半秒也沒有猶豫地否定:“並沒有,我還沒原諒你擅自綁了我老婆的過,所以推你明天出去誘敵。”
望著口是心非的傅璟行,許晚晚不由得抿唇一笑。
而後,她看向有些驚慌的傅璟禮,毫不留情地開口拆自家老公的台:“別聽他胡說,他這麽小心眼的男人。若是真的還在氣你,你早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個大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