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
眾人好像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都沒有了動作。
好一會兒，大家才再度有了反應。
“三弟妹是說賣零食？我聽伯母說，現在賣零食的人太多了，她也很久沒去黑市了。我們再去……能行嗎？”喬紅葉有些手腳無措。
“不是賣零食，而是做竹編生意。”
“竹編生意？”
幾個生音異口同聲開口。
“不錯，就是做竹編生意。我看伯父的腿雖然受了傷，可一雙手還是可以活動的。做點竹編也貼補家用。比如說，船運需要的竹筐、各種竹編躺椅、竹床、甚至還可以是竹蜻蜓、竹編鳥籠……這些，看看伯父喜歡編什麽。編出來後，我替你們牽線搭橋找買主。如何？”
於興海的眼睛瞬間亮了。
“好好好，這個法子好！我會做竹編，我這雙手之前也沒少做竹編，現在也沒忘記。如果我真的能靠這個吃飯，以後，也不用在家吃白飯了。”
“爹！”
喬紅葉紅了眼眶，趕忙一聲喊。
等喊完，又發現自己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不由哽咽了。
家裏確實窮得揭不開鍋了。
這趟葉建平外出支援災區，又順道治病。從葉建平離開時瘦削得站都站不穩的身板，到現在健康紅潤的氣色，應該是身體大好了。
隻是，不定欠下了多少外債。
雖說三弟妹沒有一句喊還錢的話，可他們卻不能老是占三弟妹的便宜。
這錢，必須還。
要還錢，也不隻是嘴上說說的。
自己爹癱瘓在床，除去每個月都需要一筆為數不小的醫藥費之外，還得供養三個孩子讀書。
家裏連米糧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如果爹真的能做點主編貼補下家用，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幾個人商議一番，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們葉家祖上就有留下來的自留山，自留山有林權證在手，山上的樹木砍伐，如果是自己用，是不需要手續的。但是如果是賣與他人，則需要去林業局批準，拿到條子才能砍伐。
但是，山上的竹子卻是可以買賣的。
葉家的自留山上有三分之一都是竹林，三分之一是鬆林，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混合林。
這些竹子由葉建平砍伐下來，再交給於興海編織好做竹編生意，完全可行。
於若曦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議論。
看著於興海那一臉激動的神色，暢想起未來的眉飛色舞，再不見之前的頹廢和生無可戀之色，不由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討論到最後，於興海決定放棄大件的竹編，反倒寧願選擇小巧精致的竹編製品，如竹編紫砂壺、竹編提籃、竹笛、竹編工藝品等。當然，他還提出，也可以不都用竹編，甚至還可以選材藤條、禾木、玉米殼等物製作。
說到這裏，於若曦不由想起自己上輩子，放在觀景陽台處的玉米殼蒲團。
當即也加入了議論。
說幹就幹！
趁著家裏就有不少幹燥的麥草，於興海當即就掙紮著爬起來，興致勃勃的開始掐辮子做草帽。
這種手工製品輕巧，正好適合他這種行動不便的人做。
等於興海徹底陷入勞作中，喬紅葉才把於若曦拉到一旁，看著忙碌的爸，忍不住抹眼淚。
“三弟妹，謝謝你……你幫我們，實在太多了……”
“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麽幫不幫的！”
於若曦趕忙安慰對方。看見葉建平也過來了，一臉激動表示感謝，於若曦不由想起自己這趟回葉家灣的目地，便提出要去拜祭一下葉敬元。
葉建平一愣，當即便應下了。
出門一趟回來，也確實該去看一看。
等往葉家灣走時，葉建平看著一臉沉重的她，忍不住開口問：“三弟妹可是有什麽話，想問我？”
“原來二哥看出來了。”
於若曦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能不看出來嗎？
都盯著他欲言又止好幾次了。
葉建平沒說出來：“三弟妹有事盡管問，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訴你。”
“二哥，你知道建斌他……”
於若曦還是有些難以啟口：“他還有個孿生兄弟嗎？”
葉建平詫異地盯著他，那雙眼瞬間縮成了針尖。
人在極致驚訝的時候，他的身體五官都會有自然反應。這種自然反應，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很難控製自己麵部的微表情。
就如葉建平現在這般，他雖然沒回答，可於若曦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知道的，對不對？”
她站定腳步，繼續問：“告訴我，他究竟是不是莫米的兒子？”
“這、這個……”
葉建平慌忙避開她的眼睛，逃一般越過她走到了前麵：“你怎麽會想到問這些，建斌他自然是我兄弟了！我們可不是雙胞胎。”
於若曦跟上。
“妞妞和小石頭是雙胞胎，大寶和小寶也是一對雙生子。二哥，我一共懷孕三胎，就生下了五個孩子，其中有兩胎都是雙胎。可你、還有葉建國卻都沒有雙胞胎。二哥，有些事你雖然想瞞，卻根本瞞不住。”
“我真的不知道！”
這句話，葉建平說得又快又急。
似乎發現了自己失態，他又趕忙補充：“三弟妹你都想到哪裏去了，媽她又不是沒有兒子，她有我和大哥，如果三弟不是我爸媽的孩子，他們為什麽會一直養在身邊？三弟妹，這種話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說！”
說完，他大步流星走遠。
於若曦看著走遠的葉建平，慢慢跟了上去。
看來，葉建平果然知道什麽。
隻是他不願意說罷了。
心頭有了大致的結論，於若曦反倒不急了。
回頭她再多找幾個老人打探便是。
至於現在……
還是先祭拜逝者吧！
她和葉建平一邊給葉敬元燒紙，一邊看著目光躲閃的葉建平。
這麽多年了，早年葉敬元還活著時，知不知道葉建斌並非自己親骨肉這件事呢？
隨著葉敬元的離去，這已經成為了永遠的謎團。
現在，她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莫米並非葉建斌的親生母親。那麽，剩下的一切就會變得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