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嬌跟著駱管事進了一座雅致的小院,讓她在院子裏等著,他上前跟站在門口的侍衛去遞話。
聶同。
陸騫的侍衛。
虞嬌一眼就認了出來。
想問問他小柿子如何了,卻恍然想到如今一切還未發生,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聶同似有所覺,回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眯著眼睛警惕掃了她一眼敲門進了房間。
虞嬌被那涼涼的眼神看得心裏一咯噔。
現在她是十五歲的虞嬌,不是他心中尊敬的王妃,不能再那般直勾勾盯著他看了。
對自己說著,房門又響了,是聶同出來了。
“進去吧。”
虞嬌看向駱管事,本想著跟在他身後進屋,卻不想駱管事看向她。
“記得規矩,見麵叫一聲爺,不要到處亂看。”
見他說完沒有動身,虞嬌這才明白這是要讓她一個人進去的意思。
虞嬌看著緊閉的房門深吸了一口氣,把前世的種種都拋到腦後,這才抬步進去。
“主子,人帶來了。”
虞嬌低著頭,按照駱管事的吩咐不敢亂看,隻聽見窗子的方向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身旁的聶同出去了,虞嬌盯著腳尖,福身道:“奴婢給爺請安。”
卻不想久久沒有得到回複,久到她忘了駱管事的訓誡,抬起頭來偷偷看了一眼。
男人眯著眼睛正靠在窗口的貴妃椅上假寐,腰部以下蓋著一張厚厚的毯子,虞嬌卻不覺得又任何不妥。
他有腿疾,即便是夏日腿上也時常蓋著東西,開始她隻以為是為了遮擋旁人的視線,後來見過一次他發病時的難受才知道他的腿受不得風,必須常年用厚重的毯子蓋著。
“還沒看夠?”
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好看的桃花眼正半睜著,麵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來喜怒,卻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慵懶和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虞嬌甚至有一瞬間失神,反應過來趕緊低下了頭去。
“奴婢失態。”
男人輕笑了一聲,到底是覺得好笑還是嘲諷,隔得有些遠,虞嬌聽不大真切。
“駱管事說你識字?”
虞嬌:“家中有弟弟讀書,粗實幾個大字。”
“倒是個謙虛的。”
虞嬌聽著他打了個哈欠:“駱管事可跟你交代平日做什麽活?”
“照顧小公子。”
“你說家中有弟弟,多大了?”
不知他的問題為何跳脫如此快,虞嬌還是如實回答:“十歲。”
“也不大,想來你有照顧孩子的經驗。”
虞嬌應了一聲是。
上一世不僅照顧過虞錦明,還把小柿子從五歲照顧到了七歲,十分有經驗。
本以為他會讓人帶著自己去見小柿子,卻不想他說道:“既然識得字那便過來念書。”
說著又打了聲哈欠:“乏得很。”
虞嬌仗著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光明正大盯著他看。
眼前這個散漫慵懶的真是前世那個把溫柔和禮儀教養刻在骨子裏的寧王?
“愣著作甚,讓爺親自去請你不成?”
虞嬌回神,趕緊朝他走去。
不僅散漫還自傲,和印象中的人一點也不像,若不是長著同一張臉,她甚至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陸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