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恩怨,這個時候都顧不得找事兒。

載著二十多個人的拖拉機,轟轟轟的就到了公社,那為首的人又把人按照名字,分到各村。

知青的名單裏,並沒有安向北的名字,主要是他年紀不夠,但陳建華走了關係,也有安慶國是烈士的原因,各方麵都安排好了,公社那邊顯然知情,並沒有多說什麽。

“泉水村這次五個知青,手續辦完了,大隊長直接領走就行了。”剛剛接人的公社人員,將信息登記好後,直接安排村裏接人。

大隊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常年地裏幹活,曬黑的臉上有些褶子,粗糙的手一揮,“泉水村的人和我走了。”

五個知青,安向北不在名額內,除了安以南、謝圓圓、張謙、錢兆外,那個人選一點都不意外,孫小琴。

謝圓圓想開口說些什麽,被安以南拽了拽袖子。

牛車慢慢溜溜的走了一個來小時,這才到了泉水村。

泉水村四麵環山,唯一的道路,也是繞過一座山。

大隊長磕了磕煙袋,然後才看著幾人說道:“咱們泉水村算是與世隔絕,雖然這出來進去的路不好走,不過在咱們泉水村,隻要下苦力,也不會餓了肚子。”

山高皇帝遠,路不好走,對應的便是事兒少。

對於這個地方,安以南很滿意。

在牛上山坡的時候,眾人都下了牛車,跟在後麵走著,這個年代,牛的地位比人高。

“張知青。”走到一個宅子外,大隊長喊了一聲。

從裏麵快步跑出來一個男知青,“大隊長。”

大隊長點了點頭,指了指幾個人,“這是新來的知青,你給安排下,都按老規矩來。”

話剛說完,又想起來什麽,指了指安向北,悄悄說了幾句。

那個張知青點了點頭。

“你們坐了很久的車,剛來也需要購置東西,休息三天,三天後就要和村民一起搶收了。”大隊長一手握著煙袋,一手拍了拍張知青的肩膀,就走了。

“我叫張誌和,是知青所的隊長,你們有什麽事兒可以找我,現在先進來看看吧。”張誌和讓開身,讓提著行李的幾個人往裏走。

“這原本是一個地主的宅子,後來出事兒了,宅子長久失修,也是後來知青下鄉後,老知青才一點點修起來。”張誌和邊走,邊介紹知青所。

“這邊是一進,左邊被打通了,是男知青的大宿舍,有想省事的可以住大宿舍,右邊這是五間小宿舍,沒上鎖的都可以挑選,有炕的可以直接住,沒炕的得要讓村裏人盤炕,兩塊錢就能安置利索。”

邊說邊指了指,大多數人都住在大宿舍,雖然隱蔽性差了些,但也省得自己置辦東西。

後來火車上挪位置的小夥子叫錢兆,沒有猶豫,直接選擇了大宿舍,他從那個家走了,以後就沒有什麽關係了,今後都要靠自己。

“我住大宿舍。”錢兆提著行李,就走出了隊伍。

“那你直接去安置行李吧,櫃子需要自己去找木匠打。”張誌和點了點頭。

住大宿舍反而好管理一些。

說完後,又看向了張謙。

“我能看看小宿舍嗎?”張謙問道。

張誌和點了點頭,拉著幾個人向小宿舍那邊走,“這兩間有人住了,那三間空著。”

張謙看了看,選了最裏麵的一間,不過這間沒有炕,需要重新盤。

張誌和並沒說什麽。

“二進左邊是女知青宿舍,女知青宿舍對麵的屋是集體柴房。”

“在右邊是十間宿舍,不過都空著呢,你們看看怎麽住。”張誌和站在過道上,任由她們自己挑選。

安以南選了一個角落,這間房子很獨立,甚至和別的房間都不挨著,兩邊都是過道,不過後麵卻是堵死的。

“我選這間。”安以南定了下來。

謝圓圓左看看,右看看,每個房間都差不多,她直接指了相對挨著安以南的一間。

她們兩個的房間隻是有一條過道。

張誌和看到兩個人都定了下來,看向了唯一沒選的孫小琴。

孫小琴倒是想選獨立一間,但她沒錢。

“圓圓,你看自己住也沒人照顧,不然咱倆一間?”孫小琴暗自打著算盤,這樣她任何費用都不花,還不用住大宿舍。

謝圓圓翻了個白眼,“我是你媽?”

趕過來的錢兆撲哧一聲笑了,實在是沒忍住。

在火車上的幾個人,都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也就張誌和看了看幾個人的表情,但是並沒有說什麽,很明顯並不想管。

“不行就不行,誰樂意和你住。”

孫小琴哼了一句,然後指向了安向北。

“他不能住二進,他住這裏,我們女知青不方便,而且他又不是知青,憑什麽住在知青所。”

謝圓圓剛要說話,卻被安以南擋在後麵。

“憑什麽?憑你長得醜?憑你想得美?憑你長著嘴會叭叭?你說不讓就不讓?”

安以南眼中帶著冷,謝圓圓看到後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感覺空氣中都帶著冷空氣。

“憑張知青都沒說話,憑大隊長沒說話,憑公社沒說話。”

“你算個老幾?”

安以南每一句話,都向前走了一步,說完一句話後,直接走到了孫小琴的麵前,然後抓住她的衣領,直直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怎麽,你還有意見?”

孫小琴艱難地扭頭,看向了張誌和,而張誌和卻轉頭看向了別處。

她漲紅著臉,“沒,沒有。”

安以南笑了笑,將她放到地上,雙手拍了拍她褶皺的衣服,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說道,“乖點兒,我不喜歡殺生。”

孫小琴一個哆嗦,整個臉漲紅,一股涼氣從腳跟直上腦瓜頂。

“既然你們選好了,就自己安置吧。”張誌和沒管這些人,安置好後,就回了前院。

每次新知青到來,都會惹出不少事兒,他看著他們頭疼得很,這麽多年下來,也懶得管了,隻要不鬧出大事兒,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安以南看了看三人的屋子,好像都需要盤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