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偶然讀過幾本陸老先生撰寫的醫書，有了些淺顯的理解。”
溫綰垂首，謙虛道。
“那你這天分可不一般!沒有師父教導，全憑自個兒摸索，能做到這種地步就很了不起了！就算是上麵的醫院裏最有經驗的醫生，恐怕都沒有你這樣厲害！”
剩下幾個張家人雖不清楚陸培是誰，但國醫聖手這個名號到底是什麽含金量，他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
更何況這王院長口中對溫綰也隻有讚許之意，完全沒有覺得她是個騙子！
本來還擔驚受怕的張雨薇和她丈夫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溫綰淡淡望向趙醫生，方才還好鬥公雞一般的家夥，此刻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得厲害，根本不敢吭氣。
她揚起微笑：“好了，趙醫生，我要求也不多，你磕一個頭，叫我聲爺爺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這一回。”
趙醫生臉上繃不住的尷尬，但他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本事竟不如一個鄉下的野婦人！
沉默許久，趙醫生咬牙切齒道：“患者醒都沒醒，你憑什麽要我磕？”
“看來趙醫生不僅醫術不精，愛好大吼大叫，連出爾反爾也是一把好手。”溫綰蔑視道，“我要是你，早就覺得丟臉，一根褲腰帶勒死自己了。”
“死丫頭，你咒我是不是！”趙醫生捏著拳頭就要打向溫綰，卻被張家人和王院長攔住了。
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僵持之中，病**傳來一陣咳嗽，是張國海終於醒了。
他半閉著眼，麵龐發白：“咳咳，水，我要喝水。”
張夫人又驚又喜地湊上跟前，握住丈夫的雙手，女兒張雨薇也慌忙從暖水瓶裏給父親倒了杯溫度正好的水。
“先不要給他這樣喂水，去找棉簽或者幹淨的布，蘸了水抹到嘴唇上，緩一緩。”
“好，溫神醫，我們都聽您的。”張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真對不住，剛才居然還懷疑您的醫術......”
“沒什麽，治病救人，天經地義，隻要張夫人和先生記得，你們欠我一份人情。”
張夫人連連點頭稱是，又取出錢包，要給溫綰診費。
王院長看在眼裏，已是把事情的原委猜了個七七八八，對著趙醫生耳提麵命起來。
“小趙，你真是太衝動了，人家姑娘年紀輕輕就能解決疑難雜症，你呢，身為醫生的本職工作不做，隻顧著跟人家慪氣。你啊，就該好好向人家學習，不要眼高於頂！”
趙醫生臉上已是一陣青一陣白，十分難看。最終摔門離開了。
“丫頭，我替小趙跟你道歉，他年紀輕，心氣也高.......”
王院長態度客氣，溫綰也不好發作，隻能從張夫人遞來的錢裏點出五十塊錢，然後將剩下的推了回去。
“本來算上藥材成本還有診費，大概是要一百塊，但這次我給您打個半折，希望有件事，等張主任身體康複了，能幫我想想辦法。”
“神醫，你有什麽盡管說，我幫他答應你，隻要不是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哪怕上刀山下油鍋，我們也一定想辦法做到！”
張國海躺在**，意識還有些迷離，張夫人怕打擾他休息，便留下女婿在裏麵照看，然後帶著溫綰出了病房，商談起報酬。
“我沒那麽可怕，這個要求對張主任來說應該很簡單。”溫綰打開藥箱，取出幾個小小圓圓的藥膏盒子，分給了張雨薇和她母親。
“這是我研究的護膚香膏，希望兩位自己先試用一下，如果覺得好用，就分一些給自家的女性親戚，剩下的麻煩幫我放到供銷社的櫃台上，有女性顧客來買東西時，就讓她們試用一下。”
這事的確不難，張夫人做這個主也無妨，於是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張雨薇則好奇地打開盒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隻聞見一股香氣怡人。
“真好聞，我這個月聞見香味就想吐的，但這個味道聞著一點都不難受。”
“這個藥膏沒有禁忌，除了有傷口的地方不能沾之外，孕婦塗了也不會像其他護膚品一樣影響胎兒。”
溫綰從盒子中挖出一勺透明帶綠的膏體，在掌心揉開，替張雨薇抹到手背上，吸收速度明顯，而且擦過之後，那一塊皮膚光澤確實好了許多。
“你們中醫還管美容護膚的？”張雨薇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可以，有很多中藥成分對皮膚是有好處的，隻不過是大家現在還沒把心思放到這上麵來。”
溫綰又開始低頭開方寫字，開了一共三張方子。
“好在張主任還沒發展到晚期，還能夠挽回，這一張藥單，每天煎兩回，將頭遍的藥和第二遍的藥混合，分三次讓他喝完。”
“這一張，”溫綰用筆尖圈起些食材，對張雨薇叮囑道，“你能懷上這個孩子很不容易，一定要保護好。按我寫的注意忌口，再調理一下，妊娠反應也會減輕些。”
“剩下這張是給您的，”溫綰把最後一張方子遞到張夫人跟前，“您當年生產時身體虧損，按我這張保養，冬天就不會手腳冰涼。”
張夫人和張雨薇接過藥方，臉上都有些動容。
之前她們對溫綰的態度左右搖擺，沒想到人家還這麽心善，幫她們一家人調理身體。
“溫神醫，您放心，您交待的事，我們一定辦得妥妥的！”
見母女兩個已明白她這麽做的深意，溫綰便點點頭告辭，準備回家。
再晚了回去，不知道顧晏平又要等她多久。
剛走幾步路，王院長就搓著手跟了上來。
“王院長，您有什麽事嗎？”
看著小老頭欲言又止的模樣，溫綰停下腳步，不知是不是王院長看出了古怪，發現她的醫術絕非她這個年紀的人能有。
“是這樣，我能不能也厚臉皮幫我家老太婆討個一盒子你的香膏？她可愛臭美了，家裏瓶瓶罐罐都堆了好幾個呢！”
“當然可以！”
聽到這個回答，溫綰不僅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添上一份喜悅。
她可巴不得自己的產品有更多人試用！
特別是王院長的夫人，到時候借著這層關係推廣起來，可信度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這一趟雖然被那個姓趙的醫生惹得生氣，但收獲，可真的是豐厚無比。
耳邊似乎已經響起硬幣嘩啦啦掉進口袋的聲音，溫綰身披暮色，滿心歡喜地搭上了回去的車輛，卻不知後來，還有許多麻煩事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