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溫綰將人攔住。
蘇秀芹本來就是個手腳不幹淨的。溫綰記得清清楚楚,上輩子每次蘇秀芹打著“探望”的名頭來她住處,走後她就會少掉許多名貴的藥材,還有衣服首飾。
而且看這母女倆剛才說悄悄話的樣子,溫綰估計這倆人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呢,讓她們進家,跟引狼入室有什麽區別?
再說,她總不能當著溫小柔她們的麵從空間裏把藥拿出來吧?
“憑什麽不讓我們進?我們可是付了帳的!”蘇秀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靜點,吵了兩個孩子和老的睡覺,我要你們好看!”
果然人都是欺軟怕硬,顧晏平這一聲喝,蘇秀芹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有顧晏平盯著她們,溫綰放心地回房,隨手配了些藥,磨成粉末。
這藥粉治臉效果一般,隻能保證不再潰爛流膿,但皮膚愈合後絕對會留疤,而且在結痂過程中,會奇癢無比!
隻能說,溫小柔這是自找的,要不是自己當時警覺,沒讓她調換成藥膏,現在焦頭爛額的,可就是她溫綰了!
溫綰拿著藥到門口,直接學蘇秀芹剛才的動作,把一個裝藥粉的小瓶往地上一丟。
隻不過這一遭,蘇秀芹和溫小柔都沒來得及接住。
溫小柔像是看見了骨頭的野狗,恨不得生撲到地上,看上去可笑至極。
“就給一瓶藥粉,你就要我那麽貴重的鐲子?!要不要臉!”蘇秀芹覺得自己虧大發了。
“沒聽說過嗎,一分錢一分貨,既然你隻想治好不留疤,又不肯多出錢,那我當然隻能給點效果一般的藥,你們回去自己塗咯。”
“那你幹嘛還讓我們走這麽遠的路?!”蘇秀芹恨不得在溫綰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聽到這話,溫小柔沒有吱聲,看母親的眼神卻又添上一分怨恨。
“也不是什麽大事,對吧?我小時候被你趕去深山野林裏割豬草,迷過的路,比你走的這一趟隻多不少。”溫綰衝蘇秀芹和溫小柔揚了揚手上的真鐲子,笑了。
“媽的你個討債鬼!”蘇秀芹又是揚起手想教訓溫綰。
可顧晏平那雙冷冰冰的眼睛一掃過來,她就不敢動了,隻能縮起脖子當鵪鶉。
溫小柔也沒看出來那鐲子是真的,心裏還在嘲諷溫綰是個沒見識的蠢貨,然後拿著藥粉,腳底抹油似的跑回家去了。
對著鏡子,溫小柔解開頭巾,看見自己紅腫潰爛的臉,暗罵了一句溫綰,便急衝衝地將藥粉灑到臉上。
反正那真鐲子還藏在雞窩頂上,隻要她到時候拿剩下的這支假鐲子調包,再把真的拿去當了換一大筆錢,以後請大夫,再買些什麽粉啊霜的治好臉,還不是輕輕鬆鬆?
她溫綰算個什麽東西?還真以為自己能治個感冒頭疼的就算醫生?!
溫小柔手下動作一重,指甲戳進肉裏,痛得她眼淚直掉。
鹹鹹的淚珠子滴進破開的皮肉裏,更是火上澆油,讓她痛不欲生!
溫小柔頓感憤怒。
看著麵目全非的自己,想到親媽為了弟弟不顧她的死活,還有在溫綰在一旁煽風點火,想勸父母將她嫁給傻子家,溫小柔又是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摔到地上。
地上碎了一半的鏡子裏,倒映出她猙獰的表情。
“一個個的都來欺負我,等著吧,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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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溫綰坐在床沿,對著月光看那隻鐲子。
她試著讓鐲子和其他東西接觸,或者自己小聲地念出各種事物的名稱,甚至還朝鐲子拜了拜。
可各種辦法試了個遍,鐲子的神奇之處仍舊沒有顯現。
要不是當時顧晏平親手幫她把假鐲子藏回去了,溫綰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到底為什麽能夠變出一個新鐲子呢?
本來借助這個,她就能把母親的遺物全從霸占它們的溫家換回來的......
溫綰努力回憶所有細節,試圖找出可能的原因,偏偏思緒被顧晏平進家前問她的那句話占住了。
“你什麽時候帶了個假鐲子出來的?”
當時溫綰說早就一直帶在身上,正好遇上,可現在想想,這話其實漏洞百出。
可即便如此,顧晏平也沒有再繼續往下問,而是默默地回了小房間。
溫綰被這些事弄得心煩意亂。
這人也真是的,就算小房間屋頂修好了,她也沒出聲趕他呀。非要天天擠在那張又窄又小的**,搞得她像是個虐待丈夫,蠻不講理的妻子。
而且,他那會明明沒信她的話,為什麽就不繼續往下問呢?
是因為尊重她的隱私,還是......根本就無所謂她的事情?
溫綰越想越覺得自己奇怪,最近真的是有事沒事念叨顧晏平的事,卻又想不出個結果,隻能歎口氣。
剛要將玉鐲戴上去睡,房門就被輕輕地叩響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門外低沉地響起:“睡了嗎?”
溫綰一時失神,鐲子從腕間滑落,骨碌碌地滾到地上。
“呀!”
聽她驚叫,顧晏平沒有多想,匆匆推門一看,發現溫綰半跪在地上,費勁地用手在床底下摸索。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又有蝙蝠,怕你害怕,就直接進來了。”
這顧晏平,說話也太正經了,都分不清是在開玩笑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
“我哪裏想得到,就因為一隻蝙蝠,能被你嘮一輩子!”
但溫綰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也回了句玩笑話,手更加鉚足了勁地往床底下伸。
她感覺鐲子滾到牆那邊了,單憑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是夠不著的。
可剛要起身去找掃帚,顧晏平就已經將架子床搬開,長臂一伸,他便輕輕鬆鬆地將鐲子從縫隙裏撈了出來。
顧晏平低頭吹開鐲子上的灰,又用手帕將玉鐲裹起來,擦幹淨了,才替溫綰放到了床頭櫃,壓在了她的筆記本上。
雖然話少了點,悶葫蘆一個,但細心又肯主動承擔髒活累活,像顧晏平這樣的人放在村裏,真的是排名第一的好男人!
溫綰被自個兒這奇奇怪怪的排名逗樂了,但想到顧晏平本人還在跟前呢,隻能壓住上揚的嘴角,放在心裏偷偷地樂。
“對了,你敲門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顧晏平張了張唇,正欲說出緣由,孩子們睡著的房間裏便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