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伏誅之後不久,孔明與高氏圍繞青州的爭奪戰,也正式進入了尾聲階段。
在龐統的妙計之下,青州嚴重缺糧,加之高氏連番內鬥,各郡縣叛軍蜂擁而起。
由於高敖曹、楊愔等名將相繼身死,猛將彭樂、薛孤延因故犯事,被抄家滅族,高氏隻能依靠斛律光、段韶、高孝瑜、高長恭等人,繼續拚死抵抗。
高孝瑜,字正德,是高歡的孫子,高澄的庶長子。
高孝瑜與高湛同歲,兩人相互愛護,關係很好。在高演、高湛謀劃誅殺楊愔等人時,高孝瑜也參與其中,並被二人視作心腹。
後來,高湛繼位後,高孝瑜也得到了特別的優厚待遇。甚至一度取代高長恭和斛律光,掌握了半個青州的兵權。
高孝瑜也沒有辜負高湛的期望,確確實實的打了幾場勝仗,讓孔明頭疼不已。
不過,好景不長。
一日,高湛的寵臣和士開與高湛的正妻胡氏相對而坐,玩一種名叫握槊的遊戲。
高孝瑜進諫說道:“胡氏是您的王妃,怎麽能和臣下的手相接觸?”
高湛誠懇的接受了他的意見,但卻並沒有對和士開進行處罰,因為他的心思都在嫂子李祖娥身上。胡氏做些什麽事,他並不在意。
後來,高孝瑜又進言說高睿的父親高琛死於非命,讓高湛不要與他親近。
因此,高睿與和士開都非常憎恨高孝瑜。
和士開偷偷向高湛告發,說高孝瑜生活非常奢侈,與他的身份不符。高睿又在高湛麵前說道:“青州百姓隻知道有高孝瑜,不知道還有渤海王您。”
高孝瑜因為得罪了高湛的寵臣,被人進讒言,從而遭到了高湛的忌恨。
恰逢此時,高孝瑜又平定了一場叛亂,聲望正盛,高湛怕他效仿高演當年的做法,便開始在暗中謀劃,除掉高孝瑜。
高湛的府中有一個美貌的侍女,名叫爾朱摩女,本來是他的母親婁昭君的侍女,曾與高孝瑜通奸。
高湛與高孝瑜同齡,又是一起在高歡的府中生活成長,豈會不知道他的秘密?
於是,在嫡長子高緯大婚之日,高湛派人盯著高孝瑜,果然見到高孝瑜偷偷去與爾朱摩女幽會。
高湛大怒,在酒宴上命令高孝瑜一口氣喝掉三十七杯酒。高孝瑜喝得身體直到粗大,腰帶有十圍那麽長。
高湛派婁子彥用車載著高孝瑜出府,然後在車上給他飲下毒酒。到府門外時,高孝瑜煩悶燥熱,痛苦異常,於是投水而死。
不久之後,孔明聽聞高孝瑜離奇自殺,當即擺宴慶賀,感謝高湛又替他除掉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宴會之後,孔明下令暫緩攻勢,讓高湛可以騰出手來,繼續作死。
高孝瑜死時,高氏眾將都在高湛府上,卻沒有一個人敢替他說話的,唯有高澄的嫡長子,也就是高孝瑜的三弟高孝琬大聲哭著出去,怨恨執政的和士開,做草人用箭射它以泄恨。
和士開與祖珽這兩個寵臣,便向高湛誣告他說道:“高孝琬做的草人,是指的王上您。另外,前不久漢軍進攻,高孝琬脫下頭盔扔在地上,說道:‘難道是老太婆,需要戴上它!’這是在諷刺大家。”
早先,中原流傳謠言,“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頭金雞鳴。”
祖珽借機瞎掰道:“河南河北,指的是河間;金雞鳴,指的是高孝琬將設金雞而大赦天下。”
高湛聽了,便對高孝琬產生了疑惑。
其時,高孝琬得到一顆佛牙,放在家裏,晚上會放出光芒。
高湛聽說之後,派人到他家搜查,在倉庫內搜得長矛和旗幟數百件。
高湛大怒,認為這是造反的行為。於是,派人審問他的妻妾。
高孝琬的妻妾之中,有一個陳氏小妾沒有受到寵愛,便誣告高孝琬道:“高孝琬畫王上您的畫像對著哭。”
然而,這其實是高孝琬的父親高澄的畫像,高孝琬思念父親,因此時時對著畫像哭泣。
高湛異常憤怒,命武衛赫連輔玄將他倒掛起來用鞭子抽打,高孝琬大聲喊高湛為阿叔,高湛卻怒氣衝衝地質問道:“誰是你叔?竟敢喊我為叔!”
高孝琬答道:“我是祖父的長孫,父親正出的兒子,為什麽不能喊你叔呢?”
高湛愈加惱怒,下令打折了高孝琬的兩條腿,高孝琬被活活疼死。
兩位兄長死得不明不白,手握兵權的高長恭卻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是因為母親地位低微,從小在家中就不受待見,所以與兄長們的關係不好,還是單純的為了青州安定著想。
總之,沒能讓高長恭與高湛反目成仇,多少還是讓孔明覺得有些遺憾。
害死高孝瑜和高孝琬之後,高湛並沒有停下虐殺侄子的腳步。
幾日之後,“白虹貫日”、“赤星”等天文星象出現,高湛認為不祥,便欲殺掉高演的長子高百年,以壓製鎮服災禍。
可是,考慮到高演臨死前的囑托,高湛又有些猶豫。
高百年的書法老師博陵人賈德胄看穿了高湛的心思,便讓高百年描寫了數個“敕”字。然後,他把高百年寫的字封好上奏給高湛。
因“敕”字有皇帝命令的意思,所以高湛大怒,命人把高百年亂打一頓,又命令人拉著高百年繞堂走,一邊走一邊打,所經過的地方血流得遍地都是。
高百年奄奄一息之時,乞求饒命,願意給高湛為奴為婢。
高湛不聽其求饒,下令將高百年斬首,並將屍首扔到池子裏,池水被血水染紅。然後,他又親自將高百年掩埋於後園之中。
高湛的一係列騷操作,使得高氏眾將人人自危,就連一向清正廉潔的高長恭,都開始在軍中收受賄賂,隻為躲避災禍。
不過,高長恭的行為不但沒能躲過災禍,反倒是為他招來了災禍。
高湛愈發的不信任高長恭,可礙於他的聲望,高湛又不方便直接對他下手。
於是,高湛便借著妻子胡氏之手,將一個叫做張香香的美女賜給他,目的是刺殺他。張香香天姿國色,使盡百般手段,可高長恭卻恪守君臣之禮,完全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