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不是很好。醫院上空烏雲蓋頂,讓人心生恐懼。明明狂風大作,卻吹不散那滿天的烏雲,唯有那一道道閃電劃過。
忽然間,大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的砸在了玻璃窗上。
岑非煙坐在**,看著窗外那些被大風吹的在大雨中亂晃的樹木。頗為感慨的說道:“之前聽楚楚姐說,香城的雨是最溫柔的,可目下這種情況,好像有點背道而馳呢。”
展君諾坐在沙發上,笑笑說道:“喜歡下雨天。”
岑非煙點點頭,說道:“嗯,喜歡。不管是唯美纏綿的綿綿細雨,還是氣勢磅礴的滂沱大雨。我都喜歡。雨滴叩擊在物體上的聲音,我個人覺得,聽著很舒適。前世,我死的那天,也是這麽個疾風暴雨,伴著電閃雷鳴。”
展君諾心下狠狠揪了一下,上前輕輕抱住她,心疼的輕吻她的嘴角。
岑非煙淺淺一笑,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說道:“很多人都不喜歡雨天。但是我個人喜歡。”
“我記得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語文老師問大家喜不喜歡下雨天,當時,幾乎全班的人都說不喜歡。有的還舉了很多的例子,證明了下雨天的各種危害,各種不好。”
“但是,我個人還是覺得雨天挺好的,萬物生長除了太陽,卻也是離不開雨水的滋潤的。語文老師問我為什麽喜歡雨天。我說,下雨天,會讓我感到很愜意,而且雨後還可以聞到泥土的清香。”
“班裏的一個女生,立馬就很鄙視的反駁了我。她說,泥土那麽肮髒,那麽臭,被雨淋了的泥土,濕噠噠,黏糊糊的,更是髒的讓人作嘔。你居然喜歡那種肮髒東西的味道,也太惡心了吧。”
“她還懟我說,你那麽喜歡泥土的味道,為什麽不跟豬一樣,在泥坑裏打滾呢,甚至還指著窗外的花壇懟我說,你現在去花壇的泥裏滾一圈,就證明你喜歡雨天和喜歡聞泥土的味道是真的。”
“那個時候,全班都笑了,語文老師批評那個女生,說每個人的愛好不同,不能人身攻擊,讓那個女生向我道歉,可那個女生卻不以為然,自認自己沒有說錯什麽。”
展君諾濃眉微微一皺,說道:“那個女的是沒腦子嚒,喜歡泥土的味道,跟在泥裏打滾能劃等好嗎?”
岑非煙聳聳肩輕笑說道:“那個時候,我非常生氣,當場就反駁了她。我說,人每天的吃穿用度,都離不開泥的幫助,沒有泥,哪來糧。沒有泥,哪來棉。沒有泥,哪來樹。沒有樹,哪來造錢的紙。”
“人死了,還都得入土為安呢。你這瞧不起大地母親,連豬狗不如的東西,又有什麽資格來嫌棄,樣樣都比你有用的泥。”
“當時,那個女生被我冷漠的諷刺給氣哭了。直接打電話告訴了她的家長。她的父親是個中型企業的老板,也算是很有錢的那種,出場的時候非常囂張,強迫我主動道歉,還給我們班主任施壓。”
展君諾眯起眸子,很想知道那個囂張的中企老板是誰。
“班主任那個時候不知道我什麽身份,他得罪不起那種有錢人,於是隻能勸我服軟。可我沒有忍氣吞聲,因為是那個女生先出言不遜。”
“於是我直接把我外公叫了來。那個女生的父母在我外公沒來之前,一直在諷刺嘲笑我,還罵我是仇富小泥腿子,那個時候,我還不懂泥腿子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話。直到我外公出現,他們才灰溜溜的閉上了嘴。”
“因為我外公帶著警衛員過來的。我拿出外公給我買的錄音筆。最初的目的是為了上課防漏聽的。沒想到卻錄下了,那一家子圍著侮辱我和班主任勸我服軟的話。”
“外公很生氣,驚動了校長,要求必須處理,那個女生的父母公開道了歉,班主任也因為處事不公被降了職,後來那個女生轉了學。而那之後,整個學校沒有誰敢惹我。”
展君諾笑道:“幹得漂亮。”
岑非煙歎笑一聲說道:“唉,我要不是叢堯之的外孫女兒,估計道歉的人就是我了。老公,你小時候有什麽趣事嗎?”
展君諾沒有考慮,直接搖頭說道:“沒有。”
岑非煙鼓了鼓腮幫子:“怎麽可能,你讀書的時候沒有嗎?”
展君諾笑:“我是那種上完課,就被接走訓練的人,考試,考完走人,分數什麽的,都有別人替我看。說來,我都不知道跟什麽人同班過。就說現在吧,公司裏偶爾會聽別人說什麽參加同學聚會啥的,我壓根就沒有那種感覺。”
岑非煙心疼的說道:“為什麽要那麽的辛苦呢。”
展君諾寵溺的看著懷裏的小女人,說道:“還好吧,其實也很充實。老爺子很早就開始讓我熟悉有關公司的事情,進了部隊後,我就是訓練,學習,配合老爺子管理公司。就是無償勞動的那種。”
岑非煙不滿的哼哼說道:“哼,萬惡的資本主義。欺壓我未成年的老公。”
展君諾笑著輕吻自己心愛的小姑娘,說道:“哈哈,老爺子當年是急流勇退,棄戎從商。但是中途有些不幹心,又把我送進了部隊。不過我很感謝他的安排,雖然沒有童年可言,但是卻讓我收獲了你這麽個寶藏。”
岑非煙有些不解的問道:“老爺子為什麽不讓展伯父從軍呢。還有為什麽不培養展伯父管理公司呢?”
展君諾解釋說道:“展家的那人沒有不當兵的,包括老爺子的養子和養孫們都當過兵。我爸十八歲參軍,當了七年兵,然後回來就娶了我媽。”
“老爺子也讓他學過管理公司,三年下來,絕望的放棄了我爸,因為老爺子發現,他唯一的親兒子,完全不是從商的料。”
“而我媽是個追求自由的人,愛好攝像,對她來說,讓她待在一個地方老實工作,那比要她的命,還殘忍。”
“她是封家最受寵的大小姐,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我那兩個舅舅十分寵她,我外婆留給她的財產,一點不比兩個兒子少。加上她自己攝影,每年也得不少錢。根本什麽都不愁。”
岑非煙有些同情男人:“然後就隻能是你最閑了。對吧。”
展君諾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