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說的沒錯,是要好好在聖人麵前說道說道。”一道略帶著稚氣的女聲由遠及近。

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到玉明月過來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道。

玉明月杏黃色的騎馬裝上沾滿汙血,本該滿身狼狽,可是並沒有。

脊背挺直,儀態高貴,眼神淩厲,讓人不敢直視。

倒不是她們怕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是玉明月本就一身的血,在晚霞的映襯下,更添幾分詭異的血色,這些組合到一起,讓她整個人帶著莫名的殺氣。

“你想幹什麽?”馮夫人看著血人般的玉明月下意識退了一步。

“我來是要好好和馮夫人算算這筆賬!”玉明月冷笑。

“你害我女兒摔斷了腿,我馮家大度不計較,沒想到你定國公府竟然幾次三番的找上門是欺我馮家位卑還是連聖人都不放在眼中?”馮夫人也不算蠢,知道搶先占據輿論,誤導眾人。

“馮夫人,撒謊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自己不怕,難道不怕禍及子孫?人盡皆知,我父兄不在京中,定國公府勢微,而馮節度使權霸一方,深得聖寵,論官職,馮大人還是我父親上官,馮夫人說馮家位卑?難道是嫌聖人賞賜的官職小,不滿於此?”

不待馮夫人開口,玉明月又道:“你的女兒馮娘子欺我年幼,幾次三番羞辱於我,許多人都看到過,她自己不慎落馬,馮府遷怒於我,便在我的馬上動手腳,害我性命,幸有祖先保佑,逃過一死,今日我來,便是要討個公道。”

玉明月的表情是超乎年齡的平淡,帶著貴女鐫刻在骨子裏的高貴和矜持。

即便這般狼狽也絲毫不輸氣度,她的淡定和有條不紊,雖然略過了事故的驚心動魄,可卻讓她的話更有可信度。

“休要胡說八道,誰要害你,國公府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紅口白牙的冤枉人,你母親出自青河崔家,難不成崔家就是如此教女兒的?”馮夫人到底是見過世麵,還算鎮定,甚至不惜把青河崔家拉出來。

玉明月幽幽笑了聲,那表情讓馮夫人心底莫名一緊。

“所以,馮夫人的意思是我自己把我的馬殺死,把自己搞得滿身狼狽來誣陷你?”

馮夫人故作鎮定的淡笑:“誰知道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我的汗血寶馬千金難買,是我阿舅送我的生辰禮物,你們馮家也配?”

玉明月揚起下巴冷冷的看著馮夫人,聲音不算大,可字字句句清晰。

“你……”馮夫人被那句馮家也配刺的差點破口大罵。

可有些話孩子能說,大人卻不能。

玉明月一個孩子單槍匹馬的鬧上門已經夠讓馮家丟臉的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再吵下去,於馮家不利。

“連我這樣的孩子馮家都不放過,真不知馮家在冀州又是如何跋扈。”

“今日是我,明日又會是誰?馮家看不上的人都不配活著嗎?”

“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馮家好歹也是將門出身,竟是屬烏龜的嗎?”

玉明月一句比一句狠,句句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