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別說話了,禦醫馬上就到了。”張英拿了帕子給聖人擦嘴角的血。

“朕沒事,朕,不會有事。”聖人掙紮了下,還沒坐起,身子一歪,倒在龍椅上。

謝宅

謝嘉晏一晚上都在書房,房間的門開著,風吹珠簾不時發出聲響,手中的書頁卻許久未動。

不知過來多久,腳步聲打破了沉寂的夜。

“郎君,成了。”了空踏著夜色而來,身上似乎還沾著血腥味。

他應是特意換了外衫過來的,但謝嘉晏嗅覺敏銳,還是聞出來了。

“你動手了?”

“姚家請了暗影的殺手,不得已!”了空言簡意賅。

“暗影?姚家麵子不小。”謝嘉晏的聲音從喉骨溢出,帶著嘲諷。

“郎君可要去一趟?”了空問的小心翼翼。

公子籌謀多年,不就是想有朝一日母子團圓,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

“時機未到,你下去休息吧,裏衣也不能留。”

“是!”

謝嘉晏捏著的那枚棋子最終落下。

這是那日他和聖人那局未下完的棋,落子無悔,這一局他贏了。

……

玉明月在崔九郎的院子等到快天亮,才等到他回來。

風度翩翩的崔九郎今日似乎有些狼狽,那焦灼之色都藏在眉宇間。

“阿舅!”

崔九郎看到玉明月時,頓時露出慈愛的笑容:“月兒怎麽這麽早。”

“阿舅昨夜一夜未歸。”

崔九郎笑了笑:“昨夜阿舅和幾位朋友喝多了,便宿在朋友家裏。”

“哪家朋友居然這般小氣,連早膳都不留阿舅。”玉明月看似童言無忌,卻是揭穿了崔九郎的謊言。

“打擾了一夜,怎好再打擾。”崔九郎雖是這般說,卻有些心虛。

阿姐說的不錯,這孩子一點都不好糊弄。

“阿舅,昨晚出了什麽事?”玉明月索性挑明了。

“什麽事?”崔九郎故作糊塗。

“昨日千牛衛連夜出城直奔千山寺方向,怕是有人驚動了貴人。”玉明月語氣不疾不徐,並沒有質問的意思,但卻讓崔九郎有些心驚。

李複半夜送回來的消息,說看到不少千牛衛的人出了城,都是奔著千山寺的方向。

千山寺是皇家寺院,出動這麽多千牛衛,自然是因為那位貴人。

“月兒,你還小,有些事不知道為好。”崔九郎歎了口氣。

昨夜失手,所有籌謀功虧一簣,若是幽州那邊已經得手,大魏隻怕要亂了。

若是天下大亂,五姓便是罪魁禍首,崔家亦逃脫不了。

“阿舅知道玉家人天生方向感極強,我哥哥尤為厲害,所以,有他在,七皇子絕不會迷路。”玉明月一直注視著崔九郎的表情。

崔九郎雖然看似淡定,但心裏有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是了,這麽重要的事他竟忘了。

明鏡五歲時和他一起狩獵就能清晰辨別方向。

不止如此,他還能最快速的找到同伴。

那次三郎貪玩進了深林迷了方向就是在五歲的明鏡指引下找到的。

那時,他們都覺得他是誤打誤撞,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方向感那麽好。

幽州來的消息說明鏡也下落不明,他一定是去找落單的七皇子,而且和七皇子在一起。

那王家派去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