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眼淚吧嗒滴在他的臉上，越來越多：“嘉晏哥哥，你安心，我會好好的活著，連同你那份一起。”
玉明月朝王皇後行完最後一禮，王皇後摘掉頭上發簪插在玉明月的頭發上：“孩子，叫我一聲阿娘吧。”
玉明月眼中淚水滾了滾，紅著眼睛道：“阿娘！”
玉明月偏頭看向被千牛衛押著的顧伯豪，她不後悔當初讓蘇木救他，但她後悔不該心軟，沒有讓熾焰軍殺了他。
玉明月朝顧伯豪走去的時候他已經猜出玉明月意圖。
他沒想到那支箭會射中謝嘉晏，更沒想到他竟然是王皇後之子。
若早知道謝嘉晏身份呢，他又何必扶八皇子這個爛泥為帝，立有王家血脈的謝嘉晏為帝，永安才會死不瞑目吧。
可惜，可惜了！
“我這條命本就是你救的，還給你。”顧伯豪已經徹底絕望了。
這世道不公，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顧伯父，嘉晏哥哥一定不希望我手沾血腥，但不殺你，我意難平，恨難消。”玉明月話落，手中匕首快速的擦過顧伯豪的脖頸。
快到顧伯豪都來不及閉上眼睛，來不及聽到女兒叫的那聲爹爹。
玉明月轉身，和奔跑而來的顧呦呦擦身而過，兩人腳步都沒有任何停留，甚至沒來得及看對方一眼。
玉明月用蓋頭輕輕擦幹淨謝嘉晏嘴角血跡：“熾焰軍聽令，帶姑爺回家！”
“是！”
……
謝府
春日的夜依舊那麽深，那麽長，好像等不到盡頭，看不到天亮。
玉明月一身素縞跪在靈前：“嘉晏哥哥，我知道你心有山海，靜而不爭，也知你心係黎民，一心蒼生，六娘在你靈前立誓，此生必要圓你心願，但六娘亦有此生非做不可之事，也許違背嘉晏哥哥所願，但六娘不能忍傷害嘉晏哥哥之人苟活於世，便是一日亦讓六娘寢食難安，若有罪，六娘願背。”
玉明月從蒲團起來，看到立在她身後的花朝飛，花朝飛亦換了一身白衣，卻帶著肅殺之氣。
“這種事花某比謝夫人擅長。”花朝飛不疾不徐，聲音不帶絲毫波瀾。
玉明月抬頭：“你知道？”
“花某願助夫人，亦是花某所願！”
“不用，那個人，我要親手宰了他，花少俠有心便替我清場吧。”玉明月咬牙切齒。
夜晚的太極殿死一般的安靜，護衛宮女都不在，就連一向寸步不離的太子殿下也被太子妃請回東宮了。
玉明月一步步走向龍榻，她甚至沒有特意放輕腳步，不得不說花朝飛辦事的確漂亮。
玉明月在榻前停下，幽暗的燭光下，本在熟睡的聖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玉明月也不著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行禮，也不開口。
“是你？”永安帝似是並不意外。
“是我！”玉明月聲音極其平靜：“聖人活的夠久了，我來送聖人一程。”
“大膽！”聖人怒目圓睜。
玉明月笑：“大膽？你弑父殺母，殺妻殺子，猜忌良將，冤枉忠臣，你這樣的人早該死了，你看看今晚的太極殿，空無一人，為何？因為所有人都盼著你這個薄恩寡義的昏君早些去死，六娘不才今日便替天行道。”
“你……”
“你的話太多了！”玉明月手中的銀針刺進百會穴：“放心，看在嘉晏哥哥麵上，我會給聖人一個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