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露時分,隕墨早早便穿戴洗漱好,昨夜聽聞玄夜醉酒,隕墨便也就沒有去打擾,隻好在今天去弄點有用的消息來去。
“斜陽隻向花梢駐。似愁君西去。清歌也便做陽關,更朝來風雨。”遠遠望去就看到那抹孤單的白色佇立在池塘邊,望著那池中的花兒,眉頭緊鎖煩憂。
玄夜回首,那微笑仿佛迎風般的陽光,讓人暖到了心裏,不經意間也綻放了笑顏,他那沉穩而又陽光的磁性聲音傳來:“佳人莫道,一杯須近,總眉峰偷聚。明年歸詔上鸞台,記別離難處。”
“何必要想久遠之事,有些路就是充滿迷茫和疑惑的,而我們卻始終選擇要走下去,是因為我們心中是亮的,隻要心中的那一盞燈還在,這條路就不會停止。”
隕墨沒有直麵的回答玄夜的詩句,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該用什麽詩句去回答,但是這條路注定是不會在半路停止,因為恨沒有停止,因為弟弟還在危險之中。
“玄夜定會夜夜祈禱這條路早一點走到盡頭,君此去不知再相見是今夕何往,隻求與君共奏一曲離憂,不知君可有意否?”玄夜微笑著說道,那笑容讓人無法拒絕。
隕墨點了點頭,玄夜便去取來古琴、玉笛、玉簫,三件寶物,那件古琴,隕墨知道自己是必須要帶走了,鬼針的訓練,有了古琴的幫助定然會更上一層樓。
而那玉笛、玉簫則是吹奏離憂的樂器,隕墨上前拿過那通體碧綠的玉笛,微微一笑。
刹那間,池塘邊,微風拂動,柳枝隨風搖曳身軀,輕輕在池麵勾起一層層波浪,池塘邊石頭上的女子含笑輕啟唇……男子對視拿起手中的玉簫。
朦朦朧朧的晨霧中,一碧一白,一坐一立,曲調婉轉而透明,天公不作美,雨水如淚滴般落下,給這幅美景增添了一抹亮麗,到時更加的讓人進入一個神秘安逸的世界。
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到周密的詩詞《齊天樂》:清溪數點芙蓉雨,萍飆泛涼吟艗。洗玉空明,浮珠沆瀣……此情此景,仿若是瓊樓玉宇,仙潢咫尺。
玄夜知道今時今日今生此景定然深刻印在腦海,記在心中,今日與君共奏一曲,已是天大幸事,看著認真吹奏的隕墨,玄夜的眼眸中的笑意隻增不減。
他們仿佛都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在一片茂盛的竹林裏麵,有清澈美麗的小溪,小溪裏麵是遊來遊去的可愛自由的魚兒,而他們便在細雨紛飛中一起演奏世上美好的曲目。
多麽希望永遠沉靜在這樣子安逸的世界,多麽希望這首曲子永遠沒有收尾,可是玄夜知道這隻是他自己的想象,一種不切實際的想象。
漸漸的曲子步入結局,當曲子停止之後,整個朦朧的世界仿佛都在哭泣,他們不想要讓著安逸的曲子停下來,可是沒有什麽事情是不會結束的。
每個人都是赤丶裸裸的呱呱墜地,而每個人注定有不一樣的人生,但是卻是一樣的結局,想必來的時候是赤丶裸裸的離開的時候不過多了些記憶,多了些蔽體的衣服。
其餘的什麽也帶不走,隻能留給時間定格那曾經的過往。
“陛下,前途不知有何磨難,玄夜定會傾力相助,隻願陛下好生保護自己。”玄夜打破了安靜喚回那還沉浸在安靜海洋的隕墨。
隕墨聞聲點了點頭,看著那池中的蓮花,輕柔的說道:“人要活得自由就不要對自己苛刻,既然已經知道我未死,那就別總是糟蹋自己的身子。”
玄夜點頭表示知道,而隕墨繼續說道:“幫我配一些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我可不想因為我的原則而讓露兒承受不該承受的東西,我聽說燕國皇帝已經年過半百可否屬實?”
“我明白了,沒錯,燕國皇帝的確是年過半百,並且身子極其不好。燕國皇帝畢竟年老體邁,故而喜歡養生,隻為多活幾年,我這裏有一本書想必露兒那丫頭也看不下去,所以我這裏有一本我自己寫的養生心得,比看書容易,您給露兒拿去吧!”
玄夜自然是和白露交情很深,當得知隕墨西去,而他找尋白露未果,他就知曉白露定時遭遇了不測,而現在方宇恒竟然狠心將白露花一樣年紀的少女送給一個半百老人,玄夜又怎會開心。
“姐姐,就知道你在這兒,夜哥哥好久不見!”白露一身粉色羅衫姍姍而來,隕墨輕聲一笑,沒有想到白露竟然走來了,而玄夜剛好拿出那本心得來。
隕墨看了一眼白露又看了一眼玄夜,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當初他本想要等自己的事情解決後就給他們賜婚,可是偏偏自己所以為的歸屬的幸福,其實隻是陷阱而已。
“好久不見,露兒愈發的美麗了!”玄夜點頭卻沒有像常人一樣對郡主請安,因為他們之間是不需要那些虛幻的禮儀的,他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
而這一次更是九死一生,其實玄夜才最為危險,在宮中臥底……
“姐姐,夜哥哥我想要召集宮中所有手下,待明日一起動身,夜哥哥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白露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說了出來,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在玄夜身邊。
可是在宮中的確是太危險了,就當是最後為自己喜歡的人做最後一件事情吧!可是玄夜卻搖了搖頭:“這裏雖然危險,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誰,當所有人離開宮中隻有我,放心好了,一定不會有事情的,這本心得你會用到的。”
玄夜把自己的心得放到了白露的手心,眼見玄夜已經是下定了決心白露隻是笑了笑作為肯定,因為他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做了選擇就一定會堅持下去。
他們永遠不會退縮哪怕前方是死路一條。
“我們一定都會沒有事情的,約好我們一定要等方宇恒死了一起看夕陽等日出。露兒我陪你一起去召集所有人,對了玄夜你馬上找機會出去聯係一下玄九。告訴他我們的計劃。”
隕墨沉默了一會說到,白露和玄夜都是同意的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柔兒和彩蝶都是著急的跑來跑去。
“我的個親娘啊!小姐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找不到啊。王爺那邊吩咐下來要去他的行宮吩咐一些事情,而現在還下著小雨,我的小姐你快點回來吧!”
蝶兒著急的說道,而柔兒也是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但是卻還是很肯定地說道:“三小姐肯定和我們家郡主在一起,他們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想不開吧?”
畢竟是要嫁給一個糟老頭,雖然是個皇帝,可是最重要的是個老頭啊,柔兒這麽尋思其實也沒差,而彩蝶卻是皺緊了眉頭,一個不懂事沒事,真怕兩個一起附和,那簡直是末日啊!
“我們應該沒有這麽倒黴吧……”彩蝶皺著眉頭說道,而此時小石頭卻又跑了過來。
著急的看著那兩個撐著油傘的女子,皺著眉頭喊道:“我說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彩蝶,你們家三小姐呢?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們家小姐了,我說柔兒你幹嘛呢?不陪著郡主?”
彩蝶和柔兒鬱悶的看著小石頭齊聲說道:“我們家小姐/郡主不見了,他們應該是在一起可是找不到啊!”
聽到這裏,小石頭嗬嗬兩聲,這不是純碎找事玩嗎?突然,小石頭想起自己前兩天看到隕墨去太醫院,難道是又去了那裏?可是究竟是找誰呢?
“你們兩個去太醫院看看,我去告訴王爺!”說著小石頭便又跑走了,而彩蝶和柔兒立馬快步去太醫院。
當兩個人看到自己找尋的人的時候眼淚都差點飆出來,帶著哭音的說道:“小姐,王爺有請,我們已經遲到了,還是快些去吧!”
原本是在商議事情的三個人都是驚訝的望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隕墨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開心,而白露剛想要說什麽,隕墨便說道:“你們兩個做主我去一趟。”
說著便和彩蝶快步離去了,而柔兒看到白露的衣角都濕了一些立馬走過去給白露撐著傘,白露含笑說道:“我來拿書,你們都著急了吧,你衣服都濕了趕緊回去換衣服。”
柔兒哀怨的含著淚水看著白露,自然是很清楚這是白露想要讓自己離開,可是柔兒知道自己若是留下來知道的事情對自己的生命有威脅,但是柔兒卻不想要離開。
當自己的主子遇到危險的時候,柔兒也從未想過要自己安全。
白露自然是明白柔兒的想法,輕輕拍了拍柔兒的小腦袋,含著淚水說道:“你要是笨一點該多好!夜哥哥,你去通知九哥哥,我去發信號召集全部人員。”
“好,萬事小心。”玄夜點頭,白露便和柔兒一起離去,看著白露的背景,玄夜深吸了一口氣,是該打仗的時候。雖然很危險,雖然九死一生,但是卻不會放棄。
方宇恒拿走了什麽就要加倍的還回來,不管是什麽。江湖恩怨,人世間情長,不管做什麽是要使出來混的,欠了別人就要記住總有一天要加倍的還回來。
白露在自己的寢宮屋頂拿出那冰封已久的玉笙,輕聲吹起來,那是一段很奇怪的旋律,快慢不一長短不一,高低不平,時而上時而下,仿若瀑布,卻又好似流水,像是飛翔的老鷹又像翱翔的鳥兒,向那散發芬芳的花朵,又像是采花粉的蝴蝶……
而皇宮每個角落的個別個人在聽到這段旋律的時候立馬丟下手上的工作,神秘的去了一個地方,並且在每一個人的那個地方是一個地道,那地道直接通向絕步森林。
而一曲結束後,白露也走進了一個特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