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侯瞥了眼司徒咎,示意下屬將人帶進來。

許是藝高人膽大,聖姑隻帶了兩名隨從。

都以紫巾覆麵,隻露出幽深雙眸來。

待坐了,淮陽侯明知故問:“苗疆聖姑從不踏足大邕,此前任由苗疆作亂我大邕邊境也不聞不問,怎麽今日有空來此?”

“我為何來此,淮陽侯竟然不知?”

聖姑知曉就是此人利用苗疆叛徒攪弄風雨,又趁虛而入企圖覆滅苗疆,眼裏早就是冰冷一片。

如今他一來就倒打一耙,自然也沒有客氣。

“大邕開朝初年就與苗疆立下互不侵犯之約,如今淮陽侯卻親手將其打破,命奸細入我苗疆在前,命人綁架聖女親人在後,更舉兵入我苗疆境內,敢問大邕陛下可知此事?”

“本侯從未綁架過什麽聖女的親戚。”淮陽侯頓感莫名之餘拂袖冷哼,認定是苗疆栽贓之語,“何況本侯既然敢做,自然便是已上報陛下。苗疆肆意侵擾大邕邊境,自有人證物證皆在,先毀約者乃苗疆。本侯身為左驍衛大將軍,若不出兵護衛一方平安,又怎堪為將?”

“就在數日前,苗疆族人親眼見紅甲兵衛劫持了,豈能作假?!”聖姑冷語,“究竟是守衛邊疆,還是要以苗疆邀功?”

“放肆!”淮陽侯怒拍桌案,“本侯以為聖姑前來是商討戰和之事,卻沒料是得了安南王府世子來的消息,要借人之口汙蔑於本侯,企圖動搖我大邕之西南!”

他甚是憤慨道:“世侄,此人詭辯你也看在眼中。苗疆對大邕之恨,深入肺腑,今日若不除此大逆,隻怕西南後患無窮!”

司徒咎擱了茶盞,眼底浮起一抹冷色。

難怪淮陽侯不避諱自己就見了苗疆聖姑。

若他主戰便也罷了,若是主和,淮陽侯就可以就通敵之罪參他一本。

老狐狸。

“安南王府與左驍衛不分彼此,都是為大邕守衛西南疆土。”

他起身,“大邕乃禮儀之邦,既有盟約便不會違背,更不會師出無名。既然聖姑如此不忿,認定乃左驍衛屬之過,正好本世子也有人證,不如請來再議。”

淮陽侯想:所謂人證,自然是昭華離開時順手帶走的那位苗疆長老。

“異族之人,豈可作為證人?未免荒謬。”

司徒咎笑了笑,“侯爺誤會,我所說的人,不是苗疆族人,而是兩位自京城而來的千牛衛郎將。說來,這二人,侯爺之前不是見過嗎?”

淮陽侯心中微驚,臉上卻一臉疑惑,佯裝不知,“世侄在說什麽?本侯從未見過什麽千牛衛。”

司徒咎囑咐了近衛出去帶人,隨即望了望外頭的天色,不知想到什麽嘴角微揚,悠然坐了回去,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等人到了,侯爺便知了。”

淮陽侯皺眉。

安南王府這一位,雖不如西北的霍轍聲名在外,卻也是極其難搞的人物,最擅長突襲與暗戰。

旗下所領府兵,曾跟隨他直搗西戎皇宮,最後又全須全尾地返回。

行跡變幻莫測,無人能知。

雖然對自己部署有信心,卻也難免心生疑竇,他微微抬眼,示意下屬去查探一二。

下屬與才返回的昭華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