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永寧第一次恨自己對晉王府太優待,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
薑洺鈺親眼目睹了孔大家的慘狀,短短不到一日的時間幾乎瘦成了皮包骨,雙眼凹陷,臉上一片青色,也因此太醫也不敢保證他能活多久,甚至不能保證他能不能醒過來。
薑永寧的心一沉,握緊拳頭憤恨的想,四色**的毒是衝著晉王來的,可最後中毒的是孔大家,如此一來想要對晉王下手必定難上加難,對方難道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還是說他們不在乎?
薑洺鈺眼眶紅紅的,一想到孔雪薇差一點也變成了這樣,心髒猛的一痛,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寒霜,“不管是不是一夥人,都不能放過他們。”
薑永寧點頭道:“是不能放過他們。”
林太醫等人折騰了一夜,幾乎拚盡了一身的醫術,總算是保住了孔大家的命。
“孔大家身體餘毒未清,日後恐怕對壽數有影響。”
薑永寧心中一痛,孔大家可是大乾的人才,天底下讀書人的楷模,這樣的人就這麽廢了實在是可惜。
林太醫等人也知道孔大家的重要,可他們能夠保住孔大家的命已經拚盡全力了,至於其他的他們也無能為力。
薑永寧並沒有責怪他們,隻吩咐他們要想辦法讓孔大家活著。
“不管用多麽昂貴的藥,都要治好孔大家,即便是治不好,也要讓他盡量恢複到最好的狀態,大乾需要他。”
薑永寧聲音低沉沙啞,林太醫等人心頭一震,應了下來。
林太醫道:“公主,我們醫術不精,但宮中有許多醫術,說不定裏麵有解毒的辦法。”
薑永寧道:“宮裏麵的醫書隨你們調閱,不管是宮裏宮外隻要是有的,本宮都會設法弄來。”
林太醫立刻指派了兩人進宮去找醫書,回過頭來又對著薑永寧拱手道:“長公主,臣等給孔大家解毒的時候,發現毒似乎是來自大梁花家,公主若是能夠將花家的人請到都城,或許他們有辦法能夠讓孔大家恢複如常。”
薑永寧麵色冷凝。
後趕到的薑洺鈺聲音陡然提高,“花家?是大梁的花家,難不成下毒的人是大梁的人?”
薑洺鈺說完又看向了薑永寧,都城內和大梁有關係的就隻有陸霽清。
難不成是他嗎?
薑永寧秀眉微擰,搖頭道:“不是他。”
並不是她盲信陸霽清,事實上,她並沒有完全的相信陸霽清,但是以她對陸霽清的了解,他不是一個會下毒的人。
就算是他要對付晉王,也一定會在戰場上廝殺,絕不會用這種繁瑣的毒。
退一步講,如果是陸霽清下毒,他完全可以找到和花家無關的毒。
難道這一次又是有人要陷害陸霽清?
薑洺鈺選擇相信阿姐,既然不是陸霽清,“會不會是陸南蕭?”
薑永寧若有所思,“你別忘記大遼也有一個用毒的花家人。”
林北辭!
倒是把他給忘記了,也不知道他的腿好了沒有。
薑永寧看出了他的疑惑,“林北辭自從住進了大遼皇宮,我們的人就查不到他的蹤跡了,如果他沒有死的話,這倒是像他的手筆,但我總覺得有問題。”
具體是什麽問題,她也說不上來。
姐弟二人在孔府一直守到了天亮。
薑永寧中途休息了一個時辰,薑洺鈺卻隻休息了半個時辰。
眼看著要到上朝的時辰了,薑永寧叮囑薑洺鈺,“你先回宮,等孔大家的身體穩定了一下我再回去,宮裏麵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回去後該上課上課,該聽政聽政,其他的不要想。”
“阿姐,**是我送來的,如果不是我的話孔大家也不會中毒了,我怎麽可能不想呢!”
薑永寧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歎息一聲。
禁衛軍準備好了車輦,薑洺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上去,“阿姐,你要不和朕一同回宮吧!”
薑永寧搖頭,“對方既然是衝著晉王去的,孔大家暫時是安全的,你放心孔府的四周我已經讓乾天派了人,不會有人進來的。”
薑洺鈺望向了孔雪薇的房間,眼底閃過猶豫之色。
“阿姐,不如讓孔大家和阿薇進宮調養?”
薑永寧再次搖頭,“那樣隻會害了他們。”
薑洺鈺張了張嘴,囁嚅了半天,“朕知道了。”聲音顫抖著努力抑製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經過乾天的調查,王公公洗脫了嫌疑,重新回到了薑洺鈺的身邊,“陛下,該上朝了。”
薑洺鈺任由宮人上前為自己穿戴龍袍,小臉一直緊繃著,精致的五官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氣勢,隱隱透著一股英俊少年的懾人魅力。
宮人戰戰兢兢了一早上,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觸怒了陛下。
不知不覺,陛下似乎長大了許多,越來越像先帝了。
王公公幾乎一晚上沒睡,此刻眼底一片青黑色,臉上也是一片灰色,強撐著身子伺候著。
薑洺鈺餘光看到王公公身子晃了晃,輕聲道:“公公累了一夜,早朝不用去了,回房間休息去吧。”
王公公忙直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陛下,奴才不累,還是讓奴才跟您上朝吧!”
薑洺鈺斬釘截鐵的道:“不用,你去休息。”
近乎命令的口吻將王公公嚇了一跳,慌忙的應下了。
朝堂上負責查人數的吏部官員在孔大家的後麵打了一個叉,一側的譚司業麵露不解之色。
孔大家從來不是一個不守時的人,往常早朝他都是先到的一批人,即便是不來也一定會早早的打好招呼,斷然不會直接不來。
莫不是出事了?
譚司業搖了搖頭,昨天下午孔大家還派人給他送帖子,說陛下又送給了他一盆**,有四種顏色極為珍貴,邀他去賞花。
結果因為兒媳婦生產,他就沒去。
不像是出事的樣子啊!
譚司業想著散朝之後去孔府看看,突然袖子被拉扯了一下,他一下清醒,眨眨眼看向前方,才發現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譚司業連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