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兆跟對方公司的交接人談好了時間,周六在市中心廣場旁邊的“時光咖啡管”見麵。

孩子下午喂了奶粉,俞兆送到了母親那邊,再坐著江渭呈的車順路去了中心廣場。

時光咖啡館就在一樓最顯眼的位置,俞兆扭頭揪著江渭呈的領帶將他整個人拉近,湊過去在他嘴上輕輕咬了一口,這才推開車門下車。

江渭呈摸著被咬得有些發疼的雙唇,笑著看著俞兆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讓司機發動車子離開。

咖啡館的環境很好,門口掛著一個自製的風鈴,一推門清脆的風鈴聲就響起來,俞兆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抬腳往店內走去。

舒緩悠揚的鋼琴聲從廣播裏傳出來,咖啡館內三三兩兩坐著幾桌子的人,俞兆走到前台點了一杯摩卡之後,走到靠窗的第二個位置坐下了。

旁邊一桌的女孩偷偷看他,扭頭不知道在跟同伴說些什麽,幾分鍾後,一個穿著白色針織衫方格百褶裙的女生從桌子前站起來,走到俞兆的麵前。

“這位帥哥,我可以跟你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嗎?”

女生有些羞澀地低頭看他,從俞兆的角度能夠看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被咖啡館外的陽光鍍成了金色,臉上細小的絨毛看起來溫柔又俏皮。

“不好意思。”俞兆抬頭禮貌地笑著,“我女兒可能不太喜歡我在外麵跟別人交換聯係方式。”

女生的臉上瞬間掛上了失落,她扭頭朝著同伴搖了搖頭,不舍地坐回了自己的桌子前。

服務生將咖啡端到俞兆的麵前,俞兆輕聲說了句謝謝,門口又響起了風鈴清脆的聲音。

俞兆循聲望去,穿著黑色精致職業裝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黑色的大波`浪卷發披在身後,隨著走路的動作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

這人就是鄭弋陽的母親了。

真人比照片裏看起來更加年輕精神一些,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已經50歲的女人。

“您好,您就是俞總吧?”

看見俞兆已經提前等在座位上,女人臉上露出一絲懊惱。

她應該再早點過來的,怎麽能夠讓投資人等自己呢。

“你好,因為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沒有擅自給你點飲品。”

俞兆說著招了招手,示意坐在前台後的服務生過來點單。

女人點完單,將自己臉頰邊的頭發撩到耳後,露出皮膚已經開始鬆弛的脖子,有些忐忑的開口。

“我是這次公司派來跟您進行交接的經理,我叫單惠。”

單惠伸出手,禮貌地跟俞兆短暫地碰了手心。

“貴公司提交的方案我都看了,不管從哪方麵看,你們都不算最好的選擇,之所以會選擇你們我還有其他的一個原因。”

俞兆將咖啡杯裏最後一口摩卡喝完,舌尖悄悄探出嘴唇舔掉了嘴角淺咖色的奶漬。

“我們先談工作上的事情吧。”

俞兆進入狀態很快,將擺放在手邊的文件推到單惠的麵前,示意她閱讀瀏覽裏麵的內容。

“這些是針對貴公司的計劃項目進行修改之後的成品,裏麵我加了幾條條款和合約,如果能夠接受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正式辦理合作手續了。”

方案裏事無巨細地將所有項目都打上了批注,新增的條款合約對於公司來說也都是無關痛癢的。

公司本來就已經決定好了要跟單惠所在的公司合作,俞兆看起來是把簽約的門檻降低了不少,其實相對於最開始公司給出的方案,%的收成點。

但是這份文件再結合起俞兆之前說的那句話,目的就是為了讓單惠意識到自己是拖了別人的關係才能夠拿到這份合作,從而能夠引出之後俞兆想說的一係列話。

合約沒有任何的問題,每一條都標明了雙方應該遵守的原則,單惠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中一份交給俞兆帶回公司去,另外一份由單惠提交給公司上層管理層。

合同簽完了就應該起身離開,可是單惠實在是對俞兆口裏的那個別的原因感興趣。

或許是俞兆周身的氣質太過於柔和無害,單惠想問的話在嘴裏過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俞總之前說的原因,是什麽?”

單惠自認為自己在外麵並沒有認識厲害到能夠有說得動俞氏掌權人的朋友,這就讓他對俞兆嘴裏的那個原因愈發的好奇。

俞兆不緊不慢地將文件放回原位,看見單惠眼底濃烈的好奇,滿意地勾了勾唇。

“你也知道我丈夫有一個弟弟,他最近剛從國外回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背著我們偷偷談了戀愛,還把人帶回家裏說非他不可。”

俞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連歎息聲都染上了濃到化不開的憂愁。

單惠感同身受,想到了自己家的兒子,頓時對俞兆同情了起來。

“對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家裏一點資本都沒有,也沒有什麽過硬的資本本事,跟他在一起,這不是讓我弟弟以後吃苦嗎?”

俞兆觀察著單惠的反應,扮演起了因為孩子青春期問題而煩惱的家長。

“現在的孩子,都認為父母親人會害自己,我兒子也是這樣,非要跟一個大學老師在一起,怎麽勸都不聽。”

單惠頓時有找到了夥伴的感覺,剛想對著俞兆倒苦水,就被對方打斷了。

“這次貴公司的事情也是他拜托我解決的,說是他喜歡的人的母親在你們公司工作,還說要是我不幫他這個忙,他以後都不回家來住了。”

俞兆搖了搖頭,“你說他這才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不在家裏住出去還不得別人騙嗎?”

單惠察覺到有一絲不會,猶豫著問道:“在我們公司工作嗎?”

她從來不知道同事裏還有人跟江家小少爺能扯上關係的。

“是啊,不過我也沒來得及詢問名字,就隻知道他喜歡的人叫做鄭弋陽。”

轟地一聲,單惠隻覺得自己被驚雷劈中了,久久不能緩過神。

江亦臨,江渭呈。她竟然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也因為江亦臨不起眼的工作沒有詢問過他的家世。

看到她的表情,俞兆低下頭憋笑,把準備好的最後一句台詞說了出來。

“要我說啊,醫生怎麽能配得上我家弟弟呢?聽說對方的家長也不同意這門親事,我也覺得他配不上我弟弟。單女士,你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