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綠綺都處在一種“懵”的狀態!平時癡癡傻傻的九王妃竟然正正經經的端坐在梳妝台旁梳妝打扮,那坐姿挺秀如峰,實在是太……太驚嚇了!

“你愣在那兒幹嘛,趕緊給我打一盆熱水來,我要沐浴了,記得多摘一些新鮮的花瓣撒在上麵。”九王妃手上拿著一隻做工粗糙的黃楊木梳正同自己的一頭亂發鬥爭著,輕柔的聲音如出穀黃鸝。

“哎,這什麽梳子,這麽粗糙,和我天宮裏南海仙玉梳簡直不能比!”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綠綺聽著九王妃碎碎念習慣應道,便走出木屋燒熱水去了,至於這花瓣隻能偷偷去後花園采幾朵。

九王嫡妃祁雲暖看著眼前這滿目蒼夷四麵漏風的牆,枯黃稻草鋪成的床、缺了一隻腿的黃木椅以及爬滿斑駁銅綠的鏡子,大腦一片空白。

我這是重生成王妃了?玉帝,你該不會是玩我吧?這哪裏像一個王妃的住所,你該不會是讓我重生到了一個姓王名妃的人身上了吧!

等到洗澡水打來,祁雲暖解開寢衣,看到嶙峋的鎖骨以及平坦的胸部,不滿意的情緒上升到一絲怒火,這分明是被餓的……

祁雲暖暗運仙力欲將這房間與自己身上這悲慘狀況改善一番,結果手一揮去,什麽都沒有改變,她忍不住在心底又咒了那玉帝老兒一遍!竟然封我仙力!打不過你,我忍!

美目微閉了幾秒後睜開,本來焦躁的情緒得到了一絲緩和,祁雲暖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從櫃中僅有的幾套衣服裏挑了一件補丁最少的衣服穿上,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走了出去。

“娘娘,您別出去!”綠綺提著有幾個補丁的暗紅羅裙小跑到祁雲暖麵前,攔住她,臉色複雜。

“為什麽?”祁雲暖凝眉看著她,不解。

“因為……”綠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原因。

祁雲暖不耐煩的推開她,徑直走了出去,綠綺隻好小心的提著羅裙默默在後麵跟著。

屋外空氣清新,陽光和煦,偶然有一陣清風拂過,帶動祁雲暖綢緞般的長發。

尚能接受,是她對這個世界的認可。

抬頭望著天空,蔚藍的帷幕上形狀各異的白雲悠然的飄著,視力所限看不到天的盡頭,但是她知道,在那雲端之巔,有她思念寄托。

踏出由數根枯木搭就的院門,外麵的世界頓時開闊起來。路旁不知名的野花讓祁雲柔很是喜歡,她摘了幾朵拿在手中嗅了嗅便繼續往前走,一棟雕欄玉砌的畫樓逐漸浮現在眼前。

還以為此間就是個又小又窮的國家,說是王爺也未必比大國的地主好多少,出來一轉果然還算有收獲,正室王妃住的地方那副德性,卻有如此精美樓閣樹立於此,這個王府實在古怪!

“何人居於此處?”祁雲暖問綠綺。

“是木夫人!”綠綺垂著頭低聲回答,眼裏藏著一絲畏懼。

盛世皇朝後宮妃嬪品級裏,皇後、皇貴妃和從妃之後才是夫人,夫人後麵有嬪、美人、答應及更衣,在尋常王爺府中,夫人的位份在嫡妃與側妃之後。

“我這個嫡王妃的處境竟如不一個夫人”祁雲暖蒼白的臉如一汪古井般平靜,連說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的:“綠綺,隨我一同去拜訪。”

“娘娘,不可呀!”綠綺抓住祁雲暖的袖子,生怕她幹出什麽傻事來。

祁雲暖皺著眉頭看著扒在她手臂上的手,準備拂開,突然畫樓大門敞開,畫樓裏的主人帶著一個體麵地丫鬟走出來。

木夫人穿著玫紅色衣裙,鬆鬆綰了一個散雲髻,用一隻做工精巧的紅寶石發簪固定,描一對似蹙非蹙柳葉眉,勾一雙似翹非翹丹鳳眼,雙頰帶粉,朱紅一點,慢慢向這邊走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翠綠緞衣的婢女。

祁雲暖看著這名穿著錦緞的婢女自嘲道:“莫說夫人,就連一個婢女都比不上!”

“哎呀,這不是咱們王府的嫡王妃嗎?來給妾身請安嗎?”木夫人嘲弄道。

大膽下界凡人!竟敢妄圖要本仙子請安!

心中正惱火,又聽見這女人放肆的言語,祁雲暖冷著臉問綠綺:“此人是誰,為何見到本王妃不行禮?”

“娘娘……她就是木夫人”綠綺有些害怕的望了一眼木夫人,然後低著頭回祁雲暖的話。

“本妃記得在夫人見到嫡王妃,理應磕頭行禮。”

“哎呦,你還真把自個兒當王妃啦,也不照照鏡子,你哪一點像王妃。”木夫人用手帕捂著嘴,輕蔑的笑道。

祁雲暖剛想施法將她懲治卻記起自己法力被封之事,叱聲喝道。“如此無禮,綠綺,給本妃掌嘴!”

“娘娘……”綠綺看到木夫人臉上“你敢動我試試”的表情,有些膽怯。

“嗬……不敢嗎,那本妃自己來!”話語剛落,祁雲暖快步走到木夫人麵前,“啪”一個耳光清脆響亮的打在她臉上。

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的木夫人有些懵,有些措手不及。很快她回過神來,怒不可遏:“你這個傻子,發什麽瘋,秋菊,給我抓住她。”

木夫人身邊的婢女秋菊錦緞掩蓋下的身軀實則孔武有力,她輕而易舉的將祁雲暖牢牢抓住。木夫人又羞又怒的看著祁雲暖:“傻子,你給我去死吧!”說著狠狠的一巴掌,將祁雲暖打懵了,突然之間無數畫麵在她腦海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