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暖魂魄附上這具軀體時,隻有部分記憶,經過這一巴掌,很多往事就如親身經曆過一般開始回放。

一年前,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曾被這個木夫人狠狠羞辱過。

身體的前主人真正的九王嫡妃祁雲暖,是一個癡癡傻傻的女子,因為摘了木夫人玲瓏閣外一朵野生薔薇花,被木夫人的侍女們當場抓住,綁的嚴嚴實實的丟在木夫人麵前。那個時候,木夫人也同如今這般囂張跋扈,她逼著王妃向她下跪,腳狠狠踩到她臉上。

這還不夠,她一邊細細修剪著手中帶刺的薔薇,一邊笑的極盡溫柔:“你不是喜歡這花兒嗎?那我隻好忍痛割愛將它送給你了。不過薔薇可是一味極好的藥材,王妃可不能浪費,不如就將這株花吃掉好了。”

她精心挑選了些帶著長長刺莖的薔薇花,聲音越發甜美,笑容越發溫柔,雙手卻是強硬的將祁雲暖嘴打開,將那帶著刺莖的薔薇花狠狠的往裏塞。

祁雲暖的嘴唇、口腔舌頭甚至喉管都被刺傷,那殷紅的血液看在木夫人眼裏,十分美麗。那一次在綠綺的苦苦哀求下,祁雲暖才能活著離開玲瓏閣,以至於很久的時間裏,身體的前主人和綠綺看到木夫人還有一種濃濃的恐懼感。

如今這具身體裏的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癡癡傻傻的女子,祁雲暖看著原主人這些記憶,就想點燃了一團兒仇恨的煙火,莫名讓她渾身充滿了力量。

突然,她掙開了秋菊,朝著木夫人就是一腳,嘴裏喊道:“綠綺,給我攔住她。”

綠綺見狀,不得不克服恐懼,硬著頭皮和秋菊對上,顯然綠綺也不是一個柔弱的人,兩人廝打的不相上下。而這邊,木夫人養尊處優慣了,對祁雲暖的廝打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不一會兒被打趴在地上,吃了好幾口土,狼狽極了。

祁雲暖如一頭被禁錮多年的野獸剛被釋放,她所有狠招都對著木夫人的臉。

不一會兒木夫人的臉腫的像個豬頭,上麵青紅交加,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爛爛。她驚恐的大聲喊叫:“救命啦,傻子要殺人了,救命啦,快來人呀!”

這喊聲頗有成效,在祁雲暖還未將她打死前,一群奴仆趕了過來,裏麵不乏一些力氣大的老媽子。眾人將祁雲暖和綠綺製住,有人趁亂給了她們幾棒子,祁雲暖怒道:“你們這些肮髒低賤的凡人,竟然敢對本仙下毒手。”

來的幾個奴仆嘻嘻哈哈的笑著:“今天這傻子怎麽了,上次說自己是狐妖,這次說自己是仙人。”

更有一個人踹了祁雲暖一腳:“仙人怎麽樣,還不是照樣在我們麵前當狗!哈哈哈哈!”

祁雲暖此時怒極,卻無法掙脫:“等我仙法恢複,定讓你們變狗!”

“我要殺了你……”當木夫人看到自己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還有幾處地方都破了口子,朝著祁雲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差點將一塊肉撕咬下來。還好旁邊的一個老嬤嬤將她拖開:“打歸打,千萬不要造成太明顯的傷痕,不然到時候太後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祁雲暖認識這個老嬤,她是當年皇太後賜給她這身體原主人的老嬤嬤。皇太後當年為祁雲暖賜婚,卻又擔心癡傻的她在王府裏受欺負,就將身旁一個信任的老嬤嬤賜給了她,萬一她被欺負了,還能有人給太後通風報信。隻可惜這位老嬤嬤後來被九王爺收買了。

“王爺來了!”

祁雲暖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因為眼睛被打了一拳,所以此刻看得有一些模糊,隻覺得一襲華貴的暗紋銀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隻是那雙漂亮的鳳眼裏,是陰鷙,是厭惡,是…仇恨。

“發生什麽事了?”九王爺冷冷問道。

木夫人忙回答:“王妃瘋病犯了,見人就打,您看妾身被她打的……”話沒說話就開始嚶嚶的哭泣來。

九王爺冷冷的瞥了眼木夫人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祁雲暖的樣子,內心有些詫異,很快恢複平靜,淡漠的說了一句:“既然瘋病犯了,就把她看好,別讓她出來惹事。”說完就走了。

留下來的奴仆們將祁雲暖和綠綺拖到廢園裏,將園中的大門上了幾道鎖,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