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爽朗雄厚的男子聲音傳來:“恭喜大哥和侄女了,我也帶著我家白倩前來測試。”白榮幸聽到聲音就知道,他的三弟白榮達也來了,滿心不悅卻也不得不按捺住,不能在外人麵前失了臉麵。

“三弟,你若再遲一點來,我就得派人請你了。”白榮幸扯著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非要表現出一幅兄弟情深的樣子。

“我還擔心我的到來讓你不高興呢!”白榮達看不慣他大哥那張虛偽的臉,諷刺道。

白榮幸笑得更勉強了:“侄女測出靈根,我這做大伯的臉上也有光,哪兒會不高興呢!”

兩人說話間,白榮達身後,緩緩走出一個淡藍色衣裙的少女,身量比之前幾個稍顯嬌小,五官略顯稚氣,皮膚白皙,容貌清秀,柔柔弱弱的樣子,就是白家三小姐白倩。隻見她輕輕的將手放在玉璧上,青藍黃褐四道光束,藍色的光束明顯比其他幾道更粗更亮。

蘇長歌道:“也不錯,木水火土,三細一粗,中下資質。”

白榮達滿臉笑容,顯得極為開心,倒是白倩隻淺淺一笑,略帶羞澀。

蘇長歌道:“還有人測麽?”

白榮達四處望了望,看見白蘇坐在泥巴上,就問:“蘇姐兒測了沒?”

白榮幸不耐煩道:“蘇姐兒測了有什麽用,這樣癡傻,就算有靈根也無法修仙。”

白榮達還欲繼續爭辯,蘇長歌卻已收了玉璧,道:“確實,修仙一途,悟性也極為重要,癡傻之人就算有靈根也無法修仙。”

白榮達隻好作罷。

蘇長歌的眼神微微瞟了一下剛才那株枯死的植物上,明明已經沒有一點生氣了,這時卻冒出了一粒新芽。

不久眾人散去,白倩也走到白蘇的身邊,將她拉起,溫柔道:“蘇姐姐,跟我回去吧,我幫你好好清理下。”說完,便牽著白蘇的手,也不嫌棄她手上的汙垢,將她送回自己的住處。

白蘇的住處是一座比較舊的院子,離主宅較遠,院子裏雜草叢生,房屋雖然看起來比較舊,但是窗戶和門倒還結實,遮蔽風雨綽綽有餘,屋裏幾張椅子和一張床,簡單幹淨。

滄溟小世界,分為內陸、外陸和荒蕪之僵,內陸是修士和凡人混居的地方,分為五洲四海一都,五大洲分別為靈渚洲,雲洲,千水洲,青蜀洲,雲嵐洲;四大海為雲澄海,幽魔海,骨海,溟海;青蜀洲靠近骨海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石門上達天頂,下至地心,名為石鼓門,石鼓門外便是魔都,為魔族居住的地方。自從萬年前一位大能創造出石鼓門,五洲四海便與魔都隔開,同時也隔開了人魔兩族的戰爭。

外陸則居住的是凡人,沒有修士。

荒蕪之疆荒蕪人煙,常年被煙霧籠罩,據說去那裏的人最後都沒回來。

旋渦中的空間,劇情繼續放映著,鬼麵人突然“喋喋”笑了起來:“沒想到這時光鏡都有了旁白!”

眾人不理他,繼續傾聽時空鏡旁白的講解。

五大洲都有國家和修真者,隻是靈氣分布不一樣,所以修真者的分布也不一樣。白蘇所在的雲嵐洲是靈氣最稀薄的地方,所以限製了修仙者的修行。一般修士想要提高自己的修為,都會去其他靈氣旺盛的地方,留在雲嵐洲的多是凡人和武者,當然也有一些修仙者,多是一些修為低下的修士或者覺得自己資質不高,再往上修煉也無望的人。

白家百年前也出過一個凝元期的真人,可惜後來子孫資質都不行,慢慢家道也敗落,在雲嵐洲算不上什麽大家族,但在這個清水市還是比較有名的。白家的繼承人不論嫡庶,隻選擇實力最強的人。白蘇的父親白榮義和白蘇的三叔白榮達是上任家主的正妻所生,而如今的家主白榮幸卻是妾室所生。本來家主的繼承者應該是白蘇的父親白榮義,白榮義本是資質最高的人,同等粗細的水土雙靈根,資質為中上,已經是練氣九層,差一步就到了築基,可惜十多年前意外身亡。白榮達無靈根,這家主的位置最後落到了白榮幸的身上。

蘇長歌受白榮幸的邀請,暫住在白家,白榮幸讓下人給他打掃了一座上等的別院。一人一狐走在幽靜小道上向居處的方向緩緩而行,兩旁的綠樹陰森的詭異。白狐優雅的邁著小碎步,一直和蘇長歌保持著平行。

蘇長歌低下頭,看著身邊這隻小白狐,柔軟雪白的皮毛在這傍晚時分如鋪上一層清輝,便帶著一絲調笑的口吻問道:“好友今日似乎不開心,是因為被別人叫做玄天白狐了,還是因為被當做是我的靈寵?”

“哼!不過是他們無知而已!”清冷優雅的聲音從白狐口中發出。如果有人此時聽到他們對話,肯定會震驚。獸形期靈獸還不具有能說話的能力,除非到了四階,煉化了喉中的橫骨,才可開口說話。而玄天白狐一生隻能停留在獸形期,按理來說它是不可能說話的。

“我隻是生氣,生氣她竟然已經不認識我,生氣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竟然如此受人欺淩!”清冷的聲音滿滿都是憂傷,白狐紫琉璃般的眼眸染上一層悲色。

蘇長歌無奈道:“她作仙蓮的時候,當然可同你交流,如今作為人,缺了魂魄,隻能如此,好友需體諒。”

白狐頭一偏:“哼!我隻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感覺心疼,你說做人有什麽好!”

蘇長歌真的對白狐的傲嬌無奈了,隻好轉換話題:“剛才好友打入她體內的那道精血是?”

白狐:“神之精血。隻是不知道那一道最純正的神之精血,現在的她能否承受得了,又能否融合得了?”

蘇長歌:“現在已經尋找到她了,該送的東西你也已經送給她,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

白狐腳步停頓了一下:“我倆相交萬年,你該明白我是一個重諾之人,隻是放著這樣的她,我終究不放心,希望你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可惜她無法穿越界門,不然帶她回妖界便可免去這些煩惱。”

“哎!”一聲長長的歎息,兩個人皆無語。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天空像是一塊密不透風的黑布,懸掛著一輪彎月,如一盞暗淡的油燈,四周繁星閃爍,掩埋了它的風采。突然月牙開始瘋長,逐漸變成一輪圓月,乳白色的月光傾瀉大地,霎時間,一輪明月分成兩輪,繁星點綴在雙月周圍形成眾星拱月狀。雙月同天,黑夜如白晝。

此刻,白蘇正睡得香甜,洗淨的長發烏黑柔順,順從的垂在淡藍色瓷枕兩側,被遮住的容顏露了出來。晶瑩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五官,比之白霓更勝幾分。

她放在床邊的玉墜,此時正瘋狂的吸收著月華。月華似有生命一般聚集成乳白色水滴般的實質,緩慢的滲進玉墜裏。

約莫持續了一個鍾頭,雙月匯合,月光再次黯淡,玉墜也停止吸取月華,粗糙的表麵覆蓋了一層淡淡的乳白色光暈。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並不算長,卻引起了各地修士們的燥亂,雙月現,災禍出。

上一次雙月同天,是出現在萬年前,魔族不世出的勇者帶領魔族子民,進攻五洲四海和凡俗界,造成了修真界和凡俗界的巨大傷亡,也讓兩界在魔族的統治下渡過了千年之久。

此時白蘇屋裏,一片柔和的白光從玉墜裏散出,轉眼間白光散去,徒留一個翠綠衣衫的少女站在床邊,仔細看去,少女竟然和**躺著的白蘇有七分相似。

“雲暖!”觀看這一幕的萬俟殤驚呆了。

鬼麵人嘲笑地看著他:“你現在才看出裏麵播的是雲暖仙子的前生往事!”

遠處一棵百年古榕上,一人一狐挑了一根粗壯的枝椏,一坐一蹲,靜靜觀察這個少女,尤其是白狐,幽深的紫眸帶著深深的迷惑看著少女,連眨個眼睛都不願。

少女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的白蘇,低著頭自言自語:“這是哪兒,我是誰?”無人理會,少女飄到門口,雙手推向門,卻一個瞬間,身體直接穿過了門,這才發覺自己沒有身體,不過是一縷孤魂。

“我是誰?”少女坐在門口,看著滿天繁星,努力思考自己的過去,不知不覺坐到天快破曉,還是什麽都沒想起。

見思考半天無果,少女仔細打量著**睡得正熟的白蘇,眼裏一抹青光透過她的身體:“這個女孩竟然隻有一魂,正好讓我附在她身上。被封印在玉墜裏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

玉墜裏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虛無。

想到此,少女便捏了一個法訣,異常順利的附在白蘇身上。少女動了動身體,發現這具身體竟然沒有修為,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便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衣服,打算梳妝打扮一番,出門遊玩。

白蘇的衣服隻有兩三件,比起白倩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更不用說和白霓比較。可見這些年白蘇在府裏受到的委屈。

少女看著可憐的幾件衣服,無論質地還是剪裁都極差,有的竟然還有幾個破洞,無奈歎了一口氣,隻得隨意穿一件完整的衣服,再看看梳妝台,除了幾根紅繩、一把木梳和一支木簪,什麽都沒有,更別提什麽胭脂水粉了。少女把頭發梳理整齊,挽了一個小髻,用木簪固定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好在天生麗質,淡雅脫俗,勉強滿意,才緩緩走出門。

少女沿著圍牆找到後門,後門有一個守門人,是個凡人。他見少女的樣子很是陌生,以為是府裏哪個人的親戚,就這樣讓少女走出去。

這倒不能怪門衛,白蘇自小便呆在家裏,不曾出門,後來父母故去,她被丟在後院一個單獨的院落裏,經常蓬頭垢麵,府裏還真沒幾個人見過她的真實麵容。

剛脫離封印的少女對外麵的世界感到特別新鮮,見到什麽都很好奇,每個攤位都要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