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十章 潛行 (中)

為了躲避有可能到來的追蹤,鬼龍一行不得不選擇了那些荒僻的小路,有時候甚至要在那些完全沒有人跡的荒原中前行。一路上的顛簸倒還不算什麽,但那些經常出現在荒原中或道路上的溝坎、坑窪就足夠讓人煩心的了!

開不了幾步就要停車看看車前驟然出現的水溝是不是可以強行衝過去,走不了幾裏便要朝著那些能夠陷下整個車輪的爛泥坑裏投入些石塊和幹草。原本在車上堆得小山般高得幹草漸漸地消耗殆盡,當車前出現了那道一望無際的鐵絲網時,開車的SB興奮地大叫起來:“到邊境了!你們看那些鐵絲網,還有鐵絲網兩邊的壕溝,那就是邊境線了!”

早已從車廂中跳下來的晁鋒詫異地看著那些稀疏的鐵絲網,再看看那兩條已經在雨季時豪雨衝刷下崩塌殆盡的壕溝,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這就是邊境的隔離帶?這麽長的鐵絲網和壕溝,尤其是在兩國境內都有的壕溝,那要花多少人力物力來建造啊?怎麽就這樣荒廢了?也沒有人來做日常的維護和巡邏麽?”

從駕駛室裏跳下來的SB一邊舒展著筋骨,一變無奈地歎息著:“當年對麵還叫蘇聯的時候,因為饑餓而從中國和蒙古人民共和國逃往蘇聯的人甚至能匯集成一條巨大的人龍,去蘇聯就有麵包吃,去蘇聯就有牛肉吃,當年蘇聯的決策者甚至在邊境線上放上大堆的食物來引誘那些被餓壞的人前往蘇聯,充當蘇聯急需的勞動力。當蘇聯有了足夠的勞動力之後,這道綿延數百裏的鐵絲網和壕溝就被建立起來,阻止那些還想前往蘇聯的人穿越這漫長的邊境!你們看看對麵的那些小土堆,那些都是暗堡。。。。。。”

看著那些雜草叢生的暗堡,還有那些已經鏽蝕得斷裂的鐵絲網,鬼龍抬手製止了SB的描述。窮困和饑餓的確能夠摧毀人的心誌,在那些忠誠於國家的人拚死阻擋衝往蘇聯的人潮時,他們在哀求、哭喊、甚至是違心地拿出了隨身的武器恫嚇!可那些拉家帶口的人隻是向他們提出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他們便無言以對。。。。。。

留下來就要餓死,你能給我一口吃的麽?

國家積弱多年,連軍隊中都已經定量供應糧食,連在羅布泊研製原子彈的專家都出現了極度的營養不良,連中國的第一首腦都放棄了自己那並不奢侈的愛好,不抽香煙,不吃紅燒肉,甚至看著自己的孩子用白開水涮盤子充饑。。。。。。整個中國都是饑餓的,而食物都用來償還那些天價的債務了,哪裏來的充足食物啊?

於是,在接收了足夠的廉價勞動力後,那扇塗抹著溫情和友誼的大門驟然關上了!成堆的麵包換成了四處林立的暗堡,散發著誘人香味的牛肉燉土豆變成了噴吐招惹火舌的機槍,幾乎在每個夜晚,那些試圖偷偷地越過邊境的人們隻能在令人恐懼的狼狗狂吠中哭喊著奔逃,隻能在機槍的射擊聲中餓著肚子倒在血泊中!

幸好,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幸好。。。。。。

或許是鬼龍的沉默讓SB想起了那湮沒在曆史中的悲慘故事,SB訕訕地低下頭來,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切割開了那已經鏽蝕的鐵絲網,再朝著俄羅斯方向指了指:“頭兒,從這裏向前,我知道一個廢棄的小型營地,那裏應該可以暫時休息一下。要是我們運氣不錯的話,我們還可以找到一些對我們有用的好東西。。。。。。”

向正把自己那個空****的背囊朝著背上一扔,有些奇怪地看著SB那興奮的樣子:“對我們有用的好東西?你說的是一輛比我們現在的車好一些的車輛?要不就是我們馬上就要消耗完的補給?”

探頭看看已經崩塌的壕溝,SB搖晃著他那巨大的腦袋說道:“都不是!那個廢棄的營地裏有一些儲藏的輕武器,要是還沒有人打那些武器的主意,我們可以找個武器黑市商人把這些武器賣出去,這樣我們就有錢了,可以包下一架飛機,去我們想去的任何地方!從邊境到貝加爾湖還有好遠的路要走,沒有錢是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徒步走去吧?”

按照SB的指點,幾個人在到達了那個廢棄的營地之後,一臉期待的SB率先朝著一個坍塌了大半的倉庫跑去,在用力掀開幾塊礙事的水泥碎塊之後,SB失望地朝著隨後趕來的鬼龍搖搖頭:“頭兒,看來早就有人打了這些武器的主意,地下倉庫已經被炸塌了,我們得另想辦法了!”

看著已經被炸塌的地下武器庫,鬼龍和身邊的向正交換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眼神。俄羅斯軍隊中欠缺軍餉已經是眾人皆知,那些缺錢而又好酒的俄羅斯軍爺拿著武器換錢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隻是沒有想到在這麽荒僻的地方儲存的武器也沒能逃脫被賣出的命運罷了。

無可奈何之下,眾人隻好勉強分吃了最後一點食物,在一間稍微完好一些的房間裏升起了一堆篝火,相互擠在一起商議著下一步的行動。傷勢已經基本痊愈的SB在查看了鬼龍的GPS全球衛星定位儀後,朝著綠色屏幕上顯示的一長條灰色的圖案指點了一下:“按照我以前經過這裏的時候看見的,這裏有個小鎮,小鎮裏麵應該有交通工具。隻要有足夠的油料,我們可以按照在蒙古人民共和國的方法,不斷地輪換駕駛員,盡快地趕到貝加爾湖。”

既然有了個熟悉地理的SB襄助,那麽弄一輛車也就不是什麽難事了。當隨同SB潛入小鎮的向正和晁鋒開著那輛嶄新的警車風馳電掣地衝出小鎮的時候,隱藏在小鎮外圍的鬼龍不由得感歎著SB的狂妄和大膽。就算是俄羅斯警察局並不是什麽戒備森嚴的龍潭虎穴,可也不能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把人家的警用通訊車給開出來了吧?當向正打開了警用通訊車的後門時,那堆滿了整個車廂的汽油桶更是讓沒有參加偷車的幾個人驚歎不已!連偷車帶弄油,三個人不過花了一小時的時間,而夜色中的小鎮竟然還保持著寧靜,不愧是專業人士出馬啊。。。。。。

開車的SB一連無辜地朝著鬼龍解釋著:“最好的就是這輛車了,其他的都不適合長途跋涉。我知道這車比較紮眼,但是我們沒其他選擇了啊。。。。。。”

不斷調節著警用通訊車上的通訊頻率,按照通訊中的消息躲避著那些俄羅斯警察的追擊和攔截,幾天之後,煙波浩淼的貝加爾湖終於出現在了鬼龍一行的麵前。

在貝加爾湖邊的一個小碼頭上,SB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家懸掛著嫩白樺樹枝的那家酒吧,在朝著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酒吧老板念叨了幾句莫名其妙的俄文詩句後,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酒吧老板立刻從櫃台下拿出了一個小巧的衛星電話遞給了SB,甚至殷勤地為SB倒上了一大杯藏在櫃台下的好酒。

匆匆打完了幾個電話,端著那一大杯好酒的SB高興地走到了在一旁等候的鬼龍身邊:“我已經聯係了在附近的親王,還有冰雹和颶風。要是沒有什麽紕漏的話,那我們可以在兩天後見到其他的兄弟了。現在隻剩下了這幾個人隱藏起來,其他的人。。。。。。唉。。。。。。”

提起了原來的兄弟,原本還比較開心的SB再次沉默起來,連手中的那一大杯好酒都不能提起他的興趣,隻是作為個擺設在SB那巨大的巴掌中攥著。看著重新陷入抑鬱的SB,鬼龍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轉換了另外的話題:“這家酒吧是什麽背景的?能夠作為你和其他兄弟的聯絡地點,你們怎麽能相信這間酒吧的老板?”

稍微猶豫了片刻,SB看看仍舊在吧台後發呆的酒吧老板,稍微放低了聲音說道:“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見門口的那個嫩白樺樹枝的標誌了吧?在俄羅斯的一個退役的中將在晚年開了一間這樣的酒吧,收集了很多在軍隊中服役的人員資料和他們的去向,讓那些在衛國戰爭中失散了親人的戰士有個尋找自己親人的地方。日久天長,那些倚靠這個酒吧尋找到了自己親人的老戰士也在不同的地方開了同樣的酒吧,而彼此間的聯係也讓這種酒吧成為了那些退役軍人相互溝通訊息和尋找失散朋友的地方了。

隻要是懸掛這嫩白樺樹枝的酒吧或小旅館都可以讓那些前來求助的老兵們免費打電話,提供三天的食宿,還能喝到一大杯好酒。每個開酒吧的人也都是曾經受過酒吧照顧和幫助的老兵,每個現役的士兵也都希望在退役後得到照顧,所以這樣的酒吧是沒有人來找麻煩的,更不會有人擔心這樣鬆散架構的酒吧會凝聚成多大的勢力,嫩白樺樹枝的標誌,對那些需要幫助的老兵來說,就是上帝伸出的援助之手啊。。。。。。”

果然象SB所說的那樣,剛剛過了一會兒,一個胖乎乎的俄羅斯女招待微笑著示意坐在酒吧中的SB和鬼龍等人跟自己走,在穿過了一條狹長的走廊之後,微笑著的女招待打開了一間房間的大門,在房間裏那柔和的燈光照射下,一朵插在茶幾上花瓶中的野花正靜靜地綻開。幾張還殘留著綠色油漆的行軍**,新更換的床單上沒有一絲皺褶,盡管冬季的嚴寒還沒有降臨,但房間裏已經點燃了壁爐,那種漸漸散發出的溫暖簡直可以讓走進房間的人從心底裏感覺到體貼和舒暢。看著鬼龍一行滿意的眼神,女招待微笑著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轉身朝著那條狹長的走廊回頭走去。

盡管SB完全相信這樣的地方是安全的,但鬼龍還是按照敵對城市中的警戒程序,在小酒館周圍安插了幾個警戒的哨位,禿子在酒吧前的一個通宵營業的小雜貨店裏買了一杯熱茶,靠在商店的椅子上慢慢地喝著看起來就是個潦倒的醉漢,而李文壽則是站在酒吧前的幾張海報麵前流連著,讓人一看就知道李文壽是在戒備著什麽!

兩個小時後,被凍得夠戧的李文壽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房間裏,向著在行軍**酣睡的卞和輕聲說道:“大便,該你了!禿子那裏也凍得不行了,叫接替禿子的人多穿點衣服再去!這俄羅斯得天氣還真是邪得很,白天還是滿暖和的,可一到夜裏簡直就是冰窖!”

穿好了厚重的大衣,接替禿子的晁鋒首先出了門,然後是同樣輕手輕腳的卞和,睡在房間角落中的SB翻了個身,嘟囔著朝沉睡中的鬼龍抱怨著:“頭兒,你也太過於小心了!在這個地方,酒吧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老兵了,一看就知道你派出了哨兵,你的行為會讓他們感覺到你對這裏的安全是不信任的,這樣不好吧?”

看起來好像完全睡著了的鬼龍也翻了個身,朝著SB低聲說道:“我不得不小心!按照常規來說,追殺你們的人也應該知道這個酒吧對你們來說是個最好的聯絡點和集結點,他們絕對不應該放過這樣的地方。即使這個酒吧的影響力讓他們有所顧忌,但萬一他們不考慮這個因素,不擇手段的進行攻擊呢?小心無大錯啊。。。。。。”

輪換著站崗,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在黎明時分到來的冰雹、還有在中午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走進酒館的颶風都讓在等待著他們到來的SB欣喜若狂。稍微費些口舌,再由鬼龍許下了些美好願望之後,兩個俄羅斯軍爺多少都表露出了願意重新回到鬼龍麾下的願望。當最後一個到達的親王亮開了他那獨特的嗓門,從背著的大布袋裏拿出了兩瓶最好的伏特加,還有幾小罐黑魚子醬之後,酒吧中的歡呼聲幾乎掀破了屋頂!

與冰雹和颶風相反,親王似乎早已經厭倦了這種半隱居式的生活,當SB正打算著怎麽開口和親王說出鬼龍要重新招募他歸隊的時候,親王已經揮舞著手裏的酒杯,主動提出了要加入鬼龍一行的要求。

麵對著三個即將加入自己隊伍的生力軍,鬼龍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剛剛離開自己的國家,在海外還沒有一個立足點,此刻加入的每一個人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是將來麵臨困境時的幫手,更是那塊還不存在的海外飛地的奠基者。眼前的這些俄羅斯軍爺本來就是最好的戰士,隻要稍加整頓,他們將按照以往的習慣,在自己的帶領下忠誠地為自己拚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個真正雇傭軍團的核心,再加上從國內帶來的幾個兄弟,新的雇傭軍團的雛形和核心已經形成!接下來,該是向著那塊很有可能成為海外飛地的地方出發了吧?

一夜盡歡,告別了酒吧老板,再將那輛偷來的警用通訊車改頭換麵,所有人攜帶著足夠的給養向貝加爾湖東麵的一個小型軍用機場開去。按照親王的說法,在那個半閑置的軍用機場中應該有那麽一兩架麵臨淘汰的小型軍用運輸機,隻要想辦法混進機場,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三天的路途並不漫長,除了那些剛剛加入的俄羅斯軍爺有時候抱怨沒有足夠的好酒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鬼龍注意的事情,當那個明顯透著些破敗的機場指揮塔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露出了輪廓之後,鬼龍一行人丟棄了那輛警用通訊車,徒步向那個半閑置的機場走去。

機場外圍的鐵絲網形同虛設,而掛在鐵絲網上的那些警示牌也早已鏽跡斑斑,通過望遠鏡觀察,幾個沒精打采的哨兵正躲在崗亭裏烤火聊天,而塔台頂上那本該不斷旋轉的指導雷達竟然一動不動。再三的確認了這個半閑置的基地所有警衛人員的位置之後,鬼龍將望遠鏡交給了身邊的向正:“你再看看有什麽我遺漏了的地方,我帶上兩個人抵近觀察!要是我們要利用的飛機也是象這個基地一樣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的話,那我就是徒步走到目的地,也不願意坐上那架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廢物!”

機場周圍那已經枯黃的野草很好地掩飾了鬼龍等人的形跡,在一些早已幹枯的草叢下,那些曾經極其靈敏的觸發警報器已經完全地鏽死了,即使狠狠地踹上一腳也不見得會誘發警報器。從一個稍微高些的土堆上看去,幾個負責保養飛機的地勤人員正懶洋洋地將飛機上那些損耗零件的名稱記錄下來,卻沒有要替飛機更換新零件的意思。

在機場的半掩蓋機庫門口,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地勤人員好像在議論著什麽,手裏拿著的記錄本不斷地揮舞著,有一個家夥甚至不斷地朝著站在自己對麵的同事比劃著猥瑣的手勢。趴在鬼龍身邊的SB仔細觀察著那些人,沒過幾分鍾,SB輕輕地拉拉鬼龍的袖子:“頭兒,不太對勁啊?那些家夥看起來不像是地勤人員,你看看他們紮衣服的方式,那是標準的陸軍方式,絕對不會是空軍地勤人員所習慣的!還有,你看看那些在飛機邊記錄資料的家夥,他們始終就圍繞著幾個固定的地方轉悠,而飛機上最重要的並不是那些位置啊。。。。。。”

鬼龍輕輕地擺了擺手,一聲不吭地繼續觀察著那些地勤人員,從鬼龍所處的角度看去,那些地勤人員的身邊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但是那些半掩蓋的機庫大門卻都沒有上鎖,而在兩條飛機跑道的盡頭,幾台看起來隨意停放的大型加油車似乎都沒有熄火,發動機排氣管中冒出的熱氣在漸漸寒冷的天氣中形成了薄薄的霧氣。機場塔台上的雷達的確沒有轉動,但在雷達基座下,那些用破舊的帆布掩蓋起來的是什麽?

沒有用太多的時間考慮,鬼龍的心頭猛地一驚,渾身的冷汗潺潺而下!

這是個完美的陷阱!不管從什麽位置攻擊基地,或者是悄無聲息地潛入,當所有人員都上了飛機之後,隻要那些大型加油車堵塞了跑道,在那些半掩蓋機庫中埋伏的士兵衝出來之後,飛機上的人將麵臨前後夾擊的險境!如果沒有猜錯,在飛機指揮塔台上,那些用破舊帆布掩蓋起來的東西應該是四聯裝高射機槍,隻要有兩挺這樣的機槍進行壓製,絕對可以讓那些想強行起飛的飛機在滑到跑道盡頭前變成一團巨大的火球!

如果沒有預料錯的話,兩架停放在跑道上的飛機也是做了手腳的!幸好自己是在白天前來觀察,而不是等到晚上之後再貿然行事,那麽自己將把所有人帶進這個絕無逃生可能的死亡陷阱中!

輕輕地順著來時的途徑爬回了向正的身邊,鬼龍默不作聲地朝著還在觀察的向正扔去了一支香煙:“抽支煙休息一會兒,機場中幾乎沒有什麽守衛力量,到了晚上我們悄悄地進去,你帶著一半人馬從機場右側的那片灌木叢中進ru,然後趕緊把那些加油車開到機場跑道上準備為飛機加油;我帶上其他的人控製指揮塔台,並且在塔台上戒備,萬一出現任何幹擾的話,我們可以提供火力壓製!等你們檢查了飛機之後給我信號,我們再下來!”

向正放下了望遠鏡,接過鬼龍扔到自己身邊的香煙,點燃後輕輕地抽了一口,向空氣中噴吐著若有若無的煙霧:“你都看清楚了?沒有什麽要補充的了?”

鬼龍直視著向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看清楚了!不會有什麽紕漏的,現在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幾乎就在鬼龍說話的同時,向正猛地扔掉了手裏的香煙,閃電般地一腳踢在了最靠近自己的親王腰間,而鬼龍也利落地用肩膀一個側撞,將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冰雹撞了開去。SB也不甘示弱,早已背在身後的手中抓著一支手槍,狠狠地頂在了颶風的腦袋上。

其他人的反應也相當迅速,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拿著武器的晁鋒等人已經飛快地站到了鬼龍和向正的身側,手中的槍口直指著剛剛被踢翻的親王和冰雹。

被踢翻的親王不等自己摔倒在地上的身體恢複平衡,已經從自己的腋下抽出了一支精巧的手槍,一把拉過了同樣倒在地上的冰雹擋在了自己身前,眼睛裏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你們怎麽發現的?”

鬼龍手中的手槍筆直地指著目露凶光的親王,向正也不露聲色地站到了鬼龍右邊的位置上,平伸著胳膊等待著射擊的機會。看著被SB頂住了腦袋的颶風,鬼龍低聲說道:“SB,放開颶風,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親王,你最好放開冰雹,那樣你還有活著的可能,如果你堅持要靠冰雹來威脅我們,那你生存的幾率不會大於零!”

被親王抓在手中的冰雹顯然還沒有從震驚和憤怒中反應過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嘿!親王,是我,是冰雹!你幹嘛要這樣?我們是兄弟,你不能。。。。。。你到底幹了什麽?”

親王臉上的肌肉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也已經將扳機壓到了預壓扳機的極限!用另一隻胳膊夾緊了冰雹的喉嚨,親王低聲地吼叫著:“你們是怎麽知道的?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隻要抓到你們,殺了你們,我就可以回內務部了,我就可以重新穿上製服,我就還是那個令人尊敬的少校!你們該死。。。。。。都該死!”

鬼龍深深地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完全知道!隻是一些猜測和推斷而已,我真的不想看見這一切都變成了我們難以接受的事實!和SB一樣,你也是被驅逐出軍隊的人,盡管你在內務部情報部門有個職位,但這絕對不可能讓你逃脫被驅逐的下場。你看看SB,再看看你身邊的冰雹和颶風,還有我們遇見的暴雨,他們無一例外地相當困頓,相當地潦倒,在看見我這個罪魁禍首之後也表現出了相當的憤怒和不信任,可你竟然沒有一點的抱怨,甚至還幫著我勸其他人重新加入我的雇傭軍團,這不是讓人覺得可疑麽?

在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的氣色相當的好,如果說你是因為朋友重聚、或者說是看到了一條新的發展之路而體現出的興奮也說得過去,可SB並沒有在電話中告訴你具體是什麽事情,你怎麽就那麽確定見麵之後,SB不是通知你們趕緊離開躲避追殺呢?從你的大布袋中取出的上等伏特加和魚子醬也讓我們很高興,可你是怎麽找到那種上等貨色的?黑市上的魚子醬和伏特加是什麽價錢?何況那種用黑色鐵皮裝的魚子醬是特供某些要害部門的,即使你有錢也不太容易找到!

一個半閑置得機場和一條最快捷地離開俄羅斯的通道的確是我們最感興趣的,而一個落魄的老軍人,一個隨時要逃避追殺的人是怎麽了解這個基地的具體情況的?你說出的基地警衛狀況和其他的細節幾乎和我們看到的沒有一點出入,你不會告訴我你一直就隱藏在這個基地中吧?

剛才在基地中,我們已經發現了那個致命的陷阱,其中的一些細節簡直就是你給我們說過的完全對應措施。一條到兩條的潛入路線,完全沒有守衛或守備鬆懈的要害位置,還有那架看起來外觀相當不錯的飛機,這是任何一個希望快速脫離的小隊夢寐以求的!而你安排的反製措施也同樣的精彩,我們進ru之後切斷我們的退路,把我們完全地困在機場中,唯一可以讓我們選擇的就是被生擒還是被擊斃了!我倒想問問你,如果說你恨我,這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可你為什麽要搭上SB和冰雹還有颶風?你就這麽看重那些想殺了你們的家夥給你的那些虛無飄渺的允諾麽?我想你即使真的抓到或者殺了我們,他們也不會讓你回到內務部的,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連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都出賣的人,你最終也難逃一死!”

借著鬼龍說話的掩飾,向正已經稍微向右移動了一些,從向正的視角看去,用冰雹擋在身前的親王隻露出了點點可供射殺的空隙,但在擊中親王之後,被牢牢地掌握在親王手中的冰雹也難逃陪葬的命運,向正朝著移動到了左側的禿子和秦椋遞了個詢問的眼色,而秦椋和禿子也都是無可奈何地微微搖頭。畢竟都是同行,太了解如何保護自己了,真的難以尋找到一個下手的機會!

親王似乎發現了向正等人的企圖,強拉著冰雹後退了半步:“你們別想逃脫了!在我和內務部約定的時間裏,如果你們沒有出現,那麽內務部的人將封鎖附近的很大一片區域,你們是逃不掉的!

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做,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我曾經是伏龍芝軍事學院的學生,最優秀的學生!在所有的兵棋推演中我永遠都是第一,在所有的戰術訓練中我永遠都是第一,我應該是在最高統帥部的辦公室裏,而不是讓那些內務部的傻瓜們把我扔到雇傭軍群落裏去打聽那些不值一提的小道消息。為了早日結束那樣的生活,我拚命地工作,在槍林彈雨中廝殺,可就因為你,我丟掉了即將到手的職位,我丟掉了進ru軍事策劃高層的機會!

我就象一個普通的傻大兵一樣被扔了出來,在那些最荒僻的地方苟延殘喘,我恨你們,是你們的魯莽和低能埋沒了一個天才!SB、冰雹、颶風和其他人,我並不認為你們和我有什麽共通的地方,你們不過是一些廉價的兵器,無論你們如何的精銳,無論你們是怎樣的不凡,你們始終是被人操控著的傀儡,而我才是天生操控兵器的人!既然有機會回到我夢寐以求的地方,那麽你們也必須為我做出些貢獻,為我放棄你們的性命,我已經等待得夠久的了,我今天就要回到內務部,回到我的辦公室裏,回到我的最高軍事統帥部去!“

看著親王那近乎偏執的神情,聽著親王那歇斯底裏的喊叫,一旁的SB和颶風不由得驚呼起來:“他瘋了!親王瘋了!“

話音未落,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親王猛地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將夾在自己手臂中的冰雹打了個腦漿迸裂。不等其他人有任何的動作,親王已經調轉了槍口,朝著鬼龍扣動了扳機,嘴裏瘋狂地喊叫著:“殺光你們,我要回我的辦公室去!殺光你們,我就是最高軍事統帥!殺光你們。。。。。。”

在親王射出下一顆子彈之前,手裏抓著武器的人紛紛朝著親王開火了!特種兵們習慣的那種兩槍聯發的射擊方式、還有那種習慣性地選擇頭顱射擊的方法讓親王的腦袋在瞬間爆裂開來,在深秋的冷風中散發出了一陣夾雜著骨骼和碎肉的血雨。幾乎在第一聲槍聲響起的同時,機場中也響起了尖利的警報聲,鬼龍迅速地蹲下身子,從冰雹口袋裏掏走了所有可以證明冰雹身份的東西,再將已經沒有了頭顱的親王那撲倒在地上的屍體翻轉過來,同樣地搜走了所有的東西。晁鋒和禿子拉著還在震驚中發楞的SB和颶風飛快地向著遠處的警用通訊車跑去,而其他人則在向正的帶領迅速地占領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高的小土堆,迅速的組成了一條簡單的防禦線。

在檢查過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兩具屍體身份的物品後,向正也朝著鬼龍發出了‘發現敵軍’的信號。從那個相對較高的小土堆上看去,一群穿著內務部應急部隊製服的士兵們正迅速地衝出了半掩蓋式的機庫,在稍事整頓後,按照標準的密集搜索隊形,向著槍聲傳出的方向搜索過來。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再看看那些內務部應急部隊士兵們手中嶄新的突擊步槍,隻能選擇盡快撤退的鬼龍帶領著剩下的人迅速朝著已經跑出了一大段距離的晁鋒等人追去。

喘息著跳上了那輛泥塵斑駁的警用通訊車,早已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的禿子用力一踩油門,帶有深深的防滑刻痕的輪胎急速旋轉著揚起沙塵,飛快地朝著遠處的樹林衝去。

坐在後箱中的SB和颶風一直呆愣著,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鬼龍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從車廂中翻出了一個巨大的酒壺塞到了SB的手中:“別這樣!我們都不想看到剛才的場麵,可有時候我們也不得不麵對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現實!從前跟在我身邊的人隻有你和颶風了,我不希望你們再出任何的紕漏,我損失不起!”

灌下了幾口烈酒的SB狠狠地將酒壺塞到了颶風的手中,自己卻顫抖著雙手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那個裝著煙絲和煙葉的皮口袋,哆嗦著卷了一支巨大的香煙,坐在SB身邊的晁鋒沉默著打著了自己的打火機,為SB點燃了手中的香煙。同樣在灌了幾口烈酒之後,颶風的臉色也不再那麽蒼白,隻是扭頭從車窗中看著剛剛藏身的那片枯黃的草地,一句話也不說。。。。。。

兄弟反目,禍起蕭牆。誰都難以接受,尤其是在與自己同過生死、共過患難的兄弟**裸地告訴自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最親密的兄弟時,那種悲傷的感覺簡直可以讓人在瞬間崩潰!

或許是在短短的幾天裏經曆了太多的變故和悲喜,SB的手不斷地顫抖著,眼睛也再一次地變成了血紅色。在車廂裏佝僂著身體,SB像是一頭受傷的公熊般喘著粗氣,目光散亂地四處掃視著,當鬼龍的大手搭在了SB的肩膀上,希望他能稍微平息一下激動的情緒時,SB猛地一把抓住了鬼龍的胳膊,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鬼龍:“頭兒,不要背棄我們!我們已經經曆了太多的出賣和背叛,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答應我,永遠不要背棄我們,就像我永遠不會背棄你一般!”

坐在SB身邊的颶風沒有說話,但那同樣迫切的目光也讓他的心思表露無疑。經過了這次的變故,幾乎每個人心中最神聖的一塊淨土都受到了難以平複的創傷,兄弟相守望,這個說起來毫不費力的詞語,對這些即將亡命天涯的人來說,顯得那麽的珍貴,那麽的重要!

用力抓緊了SB那顫抖的大手,鬼龍鄭重地看著SB和同樣充滿了期待的颶風:“我已經說過,加入我的軍團的人,就是我的兄弟。不離不棄,兄弟守望,任何一個背叛的人都要受到嚴懲,任何一個出賣者將被我們誅殺,在我們中間,隻有信任,隻有相互倚靠,不會再有那些讓我們心痛的事情發生了!”

看著SB那散亂的眼神,鬼龍慢慢地伸出左手,輕輕地按在SB耳後的穴位上,看著SB漸漸地癱軟下來,發出了粗重的呼吸聲,鬼龍輕輕地將一個比較柔軟一點的座墊放在了SB的脖子下麵。從來都是粗神經、粗線條的SB竟然成了如此脆弱的模樣,這是誰都意想不到的,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即使是最輕微的一點刺激也有可能讓SB徹底的崩潰,還不如讓已經脆弱到了極點的SB稍微睡上一會兒比較好。

坐在駕駛室裏的向正輕輕地推開了車廂前方的小窗口,朝著鬼龍比劃了一個手勢:“親王沒有說謊,前麵的道路被封鎖了!按照GPS全球衛星定位儀上的顯示,我們剛好被夾在一條狹長的地帶,如果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們隻有硬衝這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