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優出了房間後,隻見項逸正站在廚房裏。
煎蛋的香味飄來,紀曉優心中那股愧疚感差點把她給淹沒了。
她對項逸都這樣那樣了,人家還是不嫌棄,繼續做早飯她吃。
項逸回頭看了紀曉優一眼,目光溫柔。
“冼漱完了?我給你做了三明冶,來嚐嚐吧。”
紀曉優臉上浮現出一絲欲言又止的神情,不過項逸立馬扭過頭,繼續忙碌著。
紀曉優盯著他忙碌的身影,隻覺得自己太渣了。
項逸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看來這一招,果然能冶冶紀曉優。
吃完早餐後,紀曉優趁著項逸撿盤子的功夫,道:“項逸,我們……今天去你爸媽那裏吧。”
項逸停下手裏的動作,有些不停地看向她。
紀曉優懊惱地抓了抓腦袋,道:“我去跟他們說說,以後會試著跟你相處的事情……”
明明昨天還在人家父母墳前說不會和項逸在一起。
結果才一天而已,她就要去被迫打臉。
紀曉優就算再厚的臉皮,也不由臉紅了。
誰知,項逸對她笑了笑,道:“不用了。”
紀曉優:“可是我……”
“我說過,”項逸語氣頓了頓,道:“昨夜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說完,倔強地轉身。
紀曉優看著項逸筆直的身影,心中那股愧疚感不僅沒消,反而更加濃鬱了。
項逸此時一定要故作堅強吧。
他這個樣子,倒令她更加心疼了。
*
海島的時光仿佛比外麵的世界更加漫長一些,紀曉優在這裏渡過一個悠長的下午。
她一個穿著長裙漫步在沙灘上,昨日那群打著排球的孩子們又過來找她了。
紀曉優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今天不打了。
小孩子們笑著鬧著,漸漸離開了。
這裏的天空湛藍,一眼望不到邊際,白雲悠長,海風徐徐。
紀曉優突然覺得這個海島實在是美得有些過份,這裏與外麵的世界隔著一道海域,倒有幾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若是能一輩子呆在這裏,倒也不錯。
腦海裏剛冒出這個相法,紀曉優便立馬搖了搖頭。
她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年齡輕輕就要被綁死了嗎?
何況,方才項逸也拒絕她試著在一起的請求了,她也沒臉再提第二次。
紀曉優決定,還是早些回去為妙。
正想著,項逸穿著一件白襯衣走到她身後不遠處,他戴著一架墨鏡,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更加硬朗了。
“這裏曬,戴上帽子吧。”
項逸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頂寬沿帽,他將帽子蓋在紀曉優頭上,紀曉優抬眸看向他。
項逸目光與她對視,一雙眼睛仿佛有笑意一般。
紀曉優移過目光,道:“項逸,今天有出島的船嗎?”
項逸臉上的笑容僵住,他不由有些咬牙切齒。
紀曉優這個女人,自己做了那麽多,難道在她眼底都毫不在意嗎?
“臨近年關,最近的船次在下周。”
紀曉優:“下周?不行,我還要出去幫許洛洛找許惜羽呢!”
她在島上,最記掛的就是這件事情。
項逸眼底浮出一絲嘲諷,原來自己在她眼底,連許洛洛都比不上。
“我以為,你是趕著回家過年。”
紀曉優搖頭:“我爸媽都在國外,他們每年聖誕節才回一次,一般過年我都是去我舅舅家,偶爾不會,舅舅也隻當我去旅行了。”
“既然如此,那今年留在海島過年吧。”
紀曉優正欲拒絕之際,卻又聽見項逸弱弱地添了一句:“好嗎?”
這一聲好嗎,讓紀曉優想到了自己昨夜的“暴行”。
再對上項逸那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眸,紀曉優最終脫口而出。
“好吧。”
話一出口,項逸臉上便溢出一絲笑意。
紀曉優不由歎了一口氣,她剛剛才做出要離開的決定,結果……
僅僅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改變了。
海島的新年與外麵的世界全然不一樣。
這裏年味更濃,特別是臘月二十八,二十九兩天,幾乎所有海島人都會出門采辦年貨,還會祈福。
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海上少些狂風巨浪,這樣出海打魚的漁民們,也能順順利利地大豐收。
紀曉優和項逸一起,走在海島掛滿紅燈籠的街道上,迎麵而來的每一張笑臉,讓她不由產生了一絲錯覺。
這裏,真的是她所處在的那個世界嗎?
如此安諡美好,幸福感從每個人心底溢出,仿佛置身於三次元一般。
就在此時,紀曉優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電話是許洛洛打來的。
項逸在看見來電顯示時,眉頭不由蹙起。
“喂,洛洛?”
“曉優,今年三十在我家來過好不好?我媽做了很多好吃的,還有老爹也會一起過來,我們還準備了特別的節目。”
聽見特別的節目幾個字,紀曉優眼神不由一亮。
她下意識就想要開口說好,可她突然想起了身旁的項逸。
隻見項逸目光望向她,一臉隱忍道:“你若想去便去吧,我會想辦法為你安排船出海的。”
那一副神情,明明有幾分委屈和克製,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偏偏無條件為自己著想著。
紀曉優在那一刻,瞬間決定回絕了許洛洛。
“那個,洛洛,今年過年我就不去你家了,我還有事,掛了。”
紀曉優的電話掛得急,許洛洛那頭忍不住有幾分疑惑。
她盯著發出嘟嘟聲的手機,道:“曉優這是怎麽了,她好像一副心虛的模樣。”
旁邊正在用平板看著財經新聞的單瀚堯,此時抬起眼眸,饒著興致地看向許洛洛。
“洛洛,你知道紀曉優人在哪裏嗎?”
許洛洛搖頭:“我不知道。”
剛說完這話,她腦海裏突然想起上次紀曉優過來時,項逸邀請她付出見父母一事。
“莫非……”
“對,”
單瀚堯很肯定地解答了許洛洛心中的疑惑,順便道:“所以,你不要去打擾他們。”
許洛洛看向單瀚堯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由猜測道:“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單瀚堯嘴角勾出一絲笑意,聲音低沉道:“因為,這是我這個老板為項逸爭取來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