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水裏泡許久,紀寶玥今日便起不來身,一陣冷一陣熱的,迷迷糊糊燒的身子滾燙,將紀夫人嚇得不輕,大清早請了大夫。

說是著涼引起的風寒,一碗苦藥灌下去,紀寶玥舒服了一些,便沉沉睡去。

紀夫人叫來二丫問昨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麽就著涼了呢?大夏天上哪著涼!

二丫便說見到二娘子時全身都濕透了,一條裙子都叫稀泥糊了洗不出原本的樣子,紀安也將昨日接妹妹時看到的登徒浪子告訴了紀夫人。

紀夫人氣得跺腳。難怪昨日哭得這般厲害,一身泥水定是被人推下湖裏去了,還有浪**子敢尾隨,若不是她擔心讓紀安去接,隻怕···

越想越覺得這京城實在可怕,規矩又多、貴人也多、又貴又壞的人更多!

女兒定是不能嫁在京城了,她現在就寫信回去,托哥哥在涼州打聽打聽。

待到紀寶玥睡醒了,紀夫人親自下廚給她整治了一鍋雞湯,紀家曆來認為生病了不能隻吃清粥小菜,不利於恢複力氣。幾碗雞湯雞肉下肚,紀寶玥出了一身汗,頓時神清氣爽,樂嗬嗬地又過了一天。

紀寶玥躺了好幾天,隻想出門鬆快鬆快,二丫支支吾吾地說夫人最近不許她出門。

再問原因,不擅長說謊的二丫隻說最近有一些不好的傳言,夫人不希望二娘子聽見。

紀寶玥心跳漏了一拍,腦子一懵。

“什麽傳言?”她明明,明明避開了,怎麽還會···?

“說,二娘子胸無點墨,大字都不識幾個,還字醜。”二丫懊惱,都說了她不會撒謊,偏還讓她攔著不讓娘子出門。

“···就這?”紀寶玥虛驚一場。

“我上街逛逛!”大字不識的名聲怕什麽,她又不是什麽才女淑女,她隻是不會寫詩好不好,字醜嘛,她多練練就是了,這些和前世的名聲比起來,毛毛雨而已。

說起來,這京城她兩輩子了都沒好好逛過。

紀夫人攔不住她出門,又怕她遇上壞人,便將在家舞刀弄劍的紀安指派了保鏢的任務,陪著妹妹上街去。

兄妹倆上街,初時還記得紀夫人的殷殷叮囑,不去人多的地方,不去雜亂的不適宜女兒家去的地方,也不要與人起爭執。

不一會兒,紀寶玥拖著哥哥去聽曲,紀安拉著妹妹去賭坊,早把他們阿娘的囑咐丟在了腦後。

輸了兩個月月錢的紀安感慨,京城就是繁華,他那點銀子在這京城的賭坊裏都聽不見響。

手裏捧了包果子蜜餞的紀寶玥安慰哥哥,沒事,阿娘會讓你聽見響的。

阿娘的竹條抽人不僅疼,還“啪啪”作響。

兄妹倆正要走,賭坊門口突然熱鬧起來。

賭坊的打手們拖著一個拚命掙紮的布衣小姑娘,揚言父債女償,姑娘的父親欠了賭債,還不上錢那就用閨女來抵賬。紀安武人脾氣,見不慣這樣光天化日下強取豪奪的事,便上前攔住賭坊的人要救下小丫頭。

那些打手們貫是看人下菜碟的,見紀安穿戴並不華貴,輸了幾兩銀子便收手不賭了,身邊跟了個明媚皓齒的小姑娘也不戴帷帽,想來不是什麽貴人。

於是說話很不客氣。

聽得紀安就要上手揍人。

紀寶玥連忙攔住了哥哥:“哥,說理說理,不要動手。”這些人明顯想引紀安動手,隻要哥哥先動手他們便可還手,他們人多勢眾,縱然哥哥能以一打三,免不了要毀了新衣裳,也幫不了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