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吃完外賣,她來到陽台,看著融入到現在的生活裏去了。

一想到薑國的一切,她的眼睛裏充滿落寞。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道人影吸引,那人一身黑,戴著鴨舌帽站在樹蔭下,若不是恰巧有路過的車燈照到,花楹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她眯著眼睛盯著那處黑暗,盡管隻是一閃而過,她還是認了出來,這身影就是那天醫院裏的那個。

她略想了一下,轉身換上運動服便也下了樓,不過她並沒有關掉家裏開著的燈。

樹蔭下的男人盯著樓上亮著的房間,擰開手裏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他以為被五馬分屍以後,自己是絕不可能再活著的,可誰又能想到,他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薑國,一個似夢似幻的地方。

在那裏他嚐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權力,金錢,包括女人……

再回看現實生活裏的自己,賭博欠下一大筆錢,老婆帶著孩子跑了,父母也不認他了。

兩種生活的對比,讓他更加懷念薑國,哪怕最會慘死,他還是想要回到薑國,最起碼在那裏不會有人罵他廢物。

他想回去卻不得其法,後來無意中得知花楹居然和自己住在一個醫院。

起初他想過送花楹一程,不過沒有得逞,可誰知道花楹居然醒了過來,沉睡多年的植物人突然醒來,自然是一大新聞。

一想到花楹可能和自己一樣,他便一直暗中跟著花楹。

可跟著花楹這麽長時間,他卻毫無收獲。

身邊幾個孩子嬉笑著跑過去,蘇大慶後退了一步,躲開孩子們。

突然,他的背後被一隻手掌頂住,他心中一驚知道事有不好。他連忙轉身看過去,就見花楹站在身後對著她笑。

“小心。”

蘇大慶下意識眼神飄忽不敢去看花楹,隨即想到花楹沒見過自己這個樣子,心裏又定了定。抬頭對著花楹微微一笑:“多謝。”

不過他細微的變化並沒有躲過花楹的眼睛,她眉眼一轉笑著道:“你也是這裏的住戶?”.

蘇大慶笑著打岔:“你也住這裏嗎?”

花楹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窗戶:“我是不是住這裏你不是很清楚嗎?”

蘇大慶訕笑著丟下一句“我還有事”,便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蘇大慶離去的背影,花楹總覺得有些什麽地方怪怪的。

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歪頭想了想,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哎,蘇大慶,嘿,你怎麽在這兒。”

蘇大慶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熟人,他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可花楹卻如同被釘在了那兒一樣,她想起了護士與她說的話。

“幾個月前,也就是過年那會兒,也有一個植物人醒來,那人也和你一樣是那場爆炸的受害者,好像叫什麽蘇大慶的,現在已經出院了,對了,昨天還見到他來複查呢……”

蘇大慶,和她一樣昏迷多年醒來,一樣是那場爆炸的受害者……

而且還姓蘇……

姓蘇。

她快走兩步,忽而大聲的叫了起來:“蘇牧。”

正疾步而走的蘇大慶突然定住了腳步,他緩緩的微微地側了一下頭回頭,然後他撒腿跑開了。

現在花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個人就是蘇牧了。

看著蘇大慶的方向,花楹卻笑了出來。

但她隻笑了一下就立刻笑不出來了,蘇牧死了以後,才回到這兒的,那她呢?在薑國是不是也已經死了?

一想到自己在薑國已經死了,她就心痛不已。

“不行,我不能放棄。”

她的家人一定很擔心她。

她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辦法,哪怕隻是回去看一眼。

蘇大慶一路跑出小區,這才喘息著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花楹沒追上來,又懊惱不已。

他不該跑的,既然花楹已經認出了他,他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承認,說不定她真的有回到薑國的辦法呢。

蘇大慶沒想到的是,花楹第二天就找到了他,看著門外的花楹,蘇大慶麵無表情的側過身子。

蘇大慶住的地方,典型的老破小,房間裏充斥著一股子黴味。

“我該怎麽叫你,是蘇牧,還是蘇大慶。”

蘇大慶冷笑:“我猜你也死了吧,在那裏,不然你也不會回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