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沒有一點兒說謊的痕跡,看來是真的不知道那車家在哪兒了……不過,還是有點收獲,至少知道那凶手叫什麽名字了。車雲伯啊車雲伯,那車葉元並非我所殺,你竟然還屠我餘杭鎮一百餘口人,連三歲孩童都不放過,若不將你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會找到你的!!”

林裳在心中默默念了幾遍車雲伯,感激地說道:“多謝前輩了,不知前輩怎麽稱呼?”

“小兄弟不要客氣,若是老夫知道了,肯定會告訴你的。”白發老者輕輕歎了口氣,捋了捋胡須,“老夫道號木易子,小兄弟呢?”

“木易子?好奇怪的道號。既然他與此事無關,那也用不到欺瞞了,還是告訴他真正的名字吧,我要讓那車家知道,我林裳來了!”

林裳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微微歎了口氣,拱手道:“見過木易子前輩,晚輩姓林,單名一個裳字,我父母便是在這餘杭鎮生活,結果……”說著,林裳眼神又黯淡下去。

“林小兄弟,節哀順變。”木易子嘴角不著痕跡地**了一下,歎了口氣,捋了捋胡須,“你的父母之死已是事實,再怎麽傷悲也是於事無補,想必你黃泉之下的父母也不願見你如此模樣的。”

林裳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木易子前輩指點。”停了停,看了那墳墓一眼,拱手說道:“這些年,多謝前輩了。”

“好說,好說。”木易子笑了笑,“既然有你在這兒,我便不多事兒了,畢竟你是他們的親人。”

“前輩過謙了。”林裳突然一愣,瞬間想到一個線索,拱手道:“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若老夫能做到,一定幫你。”木易子笑著捋了捋胡須。

林裳頓了頓首,眉頭微微皺起,正色道:“木易子前輩雲遊四海,見識廣博,可知道這世間有什麽法術可以憑空找到一個素未蒙麵的人,甚至是他的家人?”

木易子一愣,眉頭快速皺了一下,快速說道:“林小兄弟說笑了,這世間哪兒會有這種法術?即便是倉離門的詛咒之術,也是要知道對方的名字才能施展的,何況是什麽都不知道,便能找到一個人。”

“嗯,多謝前輩指點了。”林裳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道:“這就奇怪了,當初偷襲我的那黑光肯定不會放過車葉元和那望天吼的,也就是說,那車雲伯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世間又沒有那種法術,他是怎麽找到我的?難道我丟了其他足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即使丟了,那也應該是我玄天宗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找到餘杭鎮的,奇怪。”

就在林裳想著是什麽原因讓車雲伯找到餘杭鎮時,木易子不著痕跡得掃了那巨大的墳墓一眼,捋了捋胡須,說道:“林小兄弟,天色不早了,老夫就不久留了。”

林裳一愣,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突然記起在十萬大山時,那黑光降戰機的肩膀擊穿,流了很多血在地上,會不會是因為血液的關係,所以才找到餘杭鎮?

心中想著,拱手快速說道:“木易子前輩,晚輩還有一個問題要問,請前輩不吝賜教!”

木易子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你說吧。”

林裳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請問前輩,如果一個人有我的血,能不能依靠那血來找到我的家人?”

木易子瞳孔一縮,身子如中雷擊,微微顫抖了一下。

林裳見狀,以為他知道這種法術,眼睛登時一亮,快速問道:“這是哪一派的法術?車雲伯會不會這種法術?求前輩告訴晚輩!”

木易子看了林裳一眼,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這種法術,我確實知道。”

林裳眼前一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快速高聲道:“誰會這種法術?!”

木易子抬頭,目光注視到剛剛出現的那絲月牙之上,半晌,才悠悠道:“那個門派名為天演宗,這個宗派實力並不強,但是擅長各種奇通妙法,你說的這種法術,便是那些法術中的一種,名為血引術,可以以一個人的血液為引,找到那人和至親所在的位置。”

林裳牙關緊咬,耳朵直直豎起,一聲不吭,眼中光芒閃爍不定,安靜地聽木易子說著。

“一百多年前,老夫四處曆練時,曾遇到過一位道友,擅長各種精妙法術。結識之後,才知道他是天演宗的最後一個傳人,聽他說,天演宗門派駐地早已敗落,所以與老夫一般四處雲遊曆練。”

木易子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淒涼,仿佛那敗落的是自己的宗派一般。

“那車雲伯找到餘杭鎮,肯定用的就是那天演宗的法術,找到那人,肯定就能找到車葉元!那人助紂為孽,也該死!”

林裳將那人拉入必死的黑名單,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快速問道:“那人叫什麽?他在哪兒?”

木易子看著眼冒殺氣的林裳,重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你找不到他的……”

“為什麽!前輩隻要告訴我,我就能找到他!”林裳快速反駁道。

木易子抬頭看著黝黑的天空,半晌,才幽幽地說道:“那人道號楊台子,百年前便在與人爭鬥中死去了……”

“啊?!”

林裳愣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左手握得劍柄“咯咯”作響。

“那楊台子是天演宗最後一個傳人,那他死了,豈不是再也沒人會血引術?不可能!剛剛找到的一絲線索,怎麽能就這麽斷了!!那楊台子一介修士,怎麽能就那麽死了!連個徒弟都不收,他好意思嗎?!徒弟?對了,他死了不要緊,隻要他收了徒弟,那線索就還沒斷!”

林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眼前一亮,快速問道:“前輩,那楊台子有沒有收弟子?有沒有?”

“沒有……他死時,隻不過先天實丹境界初期,有誰會拜他為師?”木易子輕輕搖了搖頭。

“沒收徒弟……”林裳眼神黯淡地重複了幾遍,重重吐了口氣,“多謝木易子前輩。”

“不想其他的了,還是專心找那車雲伯。隻要找到他,一切事情就都清晰了。不管那法術是他施展的,還是其他人,隻要參與到這件事的人,都必須要為他們抵命!”

心中想著,轉頭凝神看了那巨大的墳墓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重新恢複了自信的光芒。

“林小兄弟,有句話,老夫不知當問不當問。”木易子目光複雜得說道。

“前輩盡管問便是,晚輩知無不言。”林裳感激地說道。

木易子既幫父母和鄉親掃了幾年墓,又告訴了自己這麽多的東西,讓自己少走一些彎路,林裳是很感激他的。

“那我便問了。”木易子沉吟了片刻,捋了捋雪白的胡須,說道:“林小兄弟可是想找車雲伯報仇?”

“嗯!他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必須死!”林裳眼中寒光一閃,毫不猶豫地說道。

“若做出這等慘絕人寰之事的人確實是他,那他確實是該死。不過,老夫聽聞,那車雲伯可是早已進入先天金丹境界的強者,可林小兄弟你……”木易子看了看林裳,輕輕得搖了搖頭。

在木易子眼中,林裳隻不過是個先天境界的修士,雖然拿著一把好劍,但是與車雲伯比起來,卻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雖然木易子看好他麵對自己這樣的先天金丹境界強者仍不卑不亢,但若是由修為來看,說他是雞蛋碰石頭還算好聽的,說難聽點,就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林裳自己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足以與先天金丹境界的高手一戰,但是木易子便不知道了。這也怪不得木易子,林裳的厲害主要是在於肉身的強悍,單從外表來看,是看不出他那看似瘦弱的身體竟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的。別說是木易子,就連林裳的師尊李慕白,若是不親身體驗,也絕對想象不到林裳那看似隻有先天境界的身體,竟然能爆發出堪與先天金丹境界初期高手一拚的力量。

林裳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聽出木易子是說自己修為不夠,無法報仇不說,怕是將自己的命也送了去的意思,當下笑了笑,自信地說道:“多謝前輩關心,不過,隻要找到車雲伯那廝,晚輩自然有辦法將他斬殺!”

木易子愣住了,仔細盯著林裳的眼睛看了過去,還以為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所以才說出那種大話。可是,當他看到林裳眼中的自信和決絕,以及他身上散發的那股令人信服的氣息,瞬間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林裳的修為。但仔細看去,林裳確實是先天境界,甚至連築基期都算不上。一個隻有先天境界的年輕人,哪裏來的自信能殺死一個先天金丹境界的高手?

木易子看著自己麵前這年輕人平靜、自信、堅定的眼神,長長歎了口氣,抬頭看向黝黑而無盡的夜空。

也許,這個年輕人,真的有能力以先天境界的修為,斬殺了先天金丹境界的車雲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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