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蹙眉,下意識就要把藍天的胳膊拿來,可是,又怕周炳坤粗糙的手,把藍天稚嫩的皮膚給刮擦傷了。
陸然回頭看了眼周靖安,周靖安麵無表情的凝著周炳坤,“放手,你會嚇到他。”
周炳坤嘴角一挑,似笑非笑,陰沉沉的樣子有些嚇人。
“媽咪,爹地。”藍天也有些被嚇到,驚惶失措的向陸然和周靖安求助。
周靖安睨了眼尚度,尚度正要上前,周炳坤開了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很大,帶著粗喘,“周靖安,你若是不答應,就讓他不得好死。”
周靖安神色一凜,整個人如刀鋒般銳利。
尚度還未動手,周靖安就捏住了周炳坤的手腕,哢嚓!
周炳坤剛才那一嗓子已經耗盡了力氣,手骨斷裂,他竟是一聲不吭,頭一歪,嗬嗬嗬的笑了起來。
笑聲低沉嘶啞,詭異又驚悚!
陸然渾身一震,愕然的望著他,天啊!
她聽到了什麽?!
周炳坤,他竟然,詛咒她的孩子?
“答應什麽?”陸然喃喃的問,痛恨的低吼,“你想讓他答應你什麽?你個混蛋!”
周靖安攔住她,把藍天從她懷裏抱過來,附在陸然耳邊低語,“噓,別嚇到兒子。”
陸然猛地回神,壓下心中滔天的怒意,由著周靖安摟著她,到了外麵。
藍天畢竟還小,一臉茫然。
陸然親了他一下,“大寶寶,對不起,媽咪剛才嚇到你了嗎?”
藍天搖頭,“爹地媽咪生氣了,為什麽?”
“沒事沒事。”
“什麽是不得好死?”
陸然呼吸一窒,眼裏瞬間凝聚寒氣,她別開眼,不讓兒子看見。
周靖安語氣平淡的說道,“那個人亂說的。”
“老爺爺是誰?”
“他是……”
周靖安頓了下,“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是爹地的長輩。”
“他不喜歡我。”
“不是。”周靖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精神病患者,是這裏壞了,才會胡言亂語。”
陸然也連忙附和,“對,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藍天咧嘴笑了下,“我懂了。”
陸然長籲一口氣,跟周靖安對望一眼,周靖安眼底藏著歉意,他動了動唇,無聲道,“對不起。”
陸然飛快的擺了擺頭,不是他的錯。
她一開始也在幻想,老爺子會良心發現。
沒想到他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心疼周靖安,又怎麽會怪他?
周靖安又把藍天交給陸然,周靖安陪他們到電梯口,目送二人和保鏢進入。
周靖安轉身,看到從病房裏急匆匆走出來的尚度,他脫掉西裝,大闊步走過去,“死了嗎?”
尚度心驚肉跳,“還沒。”
誰都沒想到,老爺子會來這一出!
真是找死!
早知道這樣,昨晚還費事搶救回來幹嘛,直接任其自生自滅!
尚度連忙提醒,“周總,護士護工都在,你冷靜!”
“讓他們都滾開!這裏不需要人了,儀器也都拆掉!”
尚度知道,現在不是勸他的時候,他先跑進去,讓閑雜人等出去。
周靖安進去時,周炳坤已經陷入了昏迷,氣息基本上沒了。
周靖安抬腿,一腳踹在**,床一下子滑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砰的一聲,周炳坤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還活著,很好!
周靖安拿出手機,看他一眼,慢條斯理道,“你以為你詛咒我兒子,我就會讓你如願?如果詛咒有用,你早已被我詛咒得體無完膚!”
他按了一組號碼,打開了揚聲器,嘟嘟嘟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響起……
周靖安繼續道,“嗬,不想葬在周家墓地,想離開周家?告訴你,你既然已經改了姓氏,生是我周家的人,死,也是周家的鬼!”
對方接通。
鄒凱沉冷的聲音傳出來,飄**在病房每個角落,“靖安,有事?”
“鄒哥,帶人去那個女人的墓地,把她的墳刨了,墓碑給砸了。”
“是!”毫不猶豫,像殺人機器。
**的老人,原本眯縫無神的眼睛,陡然睜開。
他轉臉,昏沉的視線慢慢尋找,很久,才聚焦,到周靖安嚴肅鐵青的臉上。
周靖安抿緊的唇慢慢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從他嘴裏發出的聲音像是魔鬼的審判,“把她的骨灰撒到化糞池裏。”
老人的瞳仁震顫,落在床邊的手抬起,抖得很厲害,“你,你,你敢……”
周靖安慢慢的笑了,笑得狂肆,笑得邪妄,“立即去辦!”
“是!”
周靖安滿意的收起手機,看著眼睛快要瞪出血的老人,喉嚨裏發出哢哢的聲音,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像殘破的拉風箱,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周靖安閑庭漫步的雙手插入褲袋,走到他麵前,發誓一般說道,“我今日,就讓你看一看,到底是誰,不得好死!”
他們之間,還沒完!
周炳坤的眼仁兒開始渙散,頃刻間失去了所有暴戾,陰狠的情緒,回歸平靜,他靜靜的看著周靖安,滿是皺紋的臉上,彌漫出一個瀕死之人應該有的哀傷,這一生,完全被他搞砸了,當初,就不該為了金錢,身份,地位踏入周家的大門……
一步錯,步步錯。
臨死前,因為一句話,鑄成大錯!
他的孫子,繼承他血緣的孫子,不受威脅,不受詛咒,這麽狠心,決絕的對待他!
果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周靖安的語氣緩慢,清晰,一字一句,直接刺入他所剩不多的清醒的神經之中,“人死如燈滅,有沒有靈魂下地獄一說,還未可知,但是你,合該下地獄,所以,我在這裏,先送你一程,讓你提前體會一下,也好有個準備,不至於,真的進了地獄,難以適應……”
周靖安看了眼尚度,“把他送到停屍房。”
若無其事的說出這麽駭人聽聞的話來,尚度也僅是愣了一下,便點下頭。
周靖安又補充了句,“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送去火葬場。”
周炳坤聞言,恨不得現在就死,但是,這口氣,遲遲咽不下去。
“不知道能不能跟地獄業火相媲美,想必,也差不太多。”周靖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欣賞著他急於求死的表情,“不如,你進去感受一下,回來,托夢告訴我……你若死不瞑目,盡管來找我,托夢給我,夢裏麵,我會讓你再經曆一遍今天所經曆的!噢,對了,我準備做一件善事,你的骨灰,不必跟我奶奶合葬,因為,你沒資格!你這種肮髒的東西配不上我高貴的奶奶!你就永遠的呆在烈火中吧!一粒粉末,我都不會給你收!帶下去!”
一聲令下,在保鏢幫助下,尚度立即動手。
臨出門那刻,周炳坤流淚了,不知道是急得,還是懊悔……
周靖安冷冽一笑,晚了,統統都晚了!
醫院門外,陸然領著孩子們在街上逛了會兒,接到周靖安來電,“老婆,帶孩子們先離開,我現在不適合見他們……”
陸然知道,她走後,他肯定是震怒無比,做了什麽,她不知道,但肯定是一身怒火,心情極度的起伏不平靜,他怕這暴戾情緒影響到孩子們。
“好,那我帶他們去莊昊那裏了。”
“辛苦老婆了。”
“安安……”
“嗯?”
“我和孩子們,才是你最重要的,別的無關緊要的人,不要太計較,我們過得好不好,全靠我們,不是他們三言兩語能決定的。”
“我知道。”
陸然掛了電話,就招呼孩子們回到車上,車上,莊昊短信她,他下午出差,現在回家裏整理東西,需要她簽字的文件資料,他一並帶過去。
陸然有些猶豫,她是不願意登門的,在公司裏多省事兒,可是,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也隻能臨時改了安排,帶孩子去了他的私人住宅。
是一棟不是太奢華的別墅,麵積也不算大,但是,坐落地和裝修都很不錯,白色格調,很幹淨,花園裏欣欣向榮,就連院中青石小路都用各色石頭拚出了精美的圖案,陸然能看得出來,這是莊昊親手設計的。
三個孩子到了陌生地方,好奇的左看右看。
兩個比他們要大的孩子從花園裏跑出來,後麵跟著陸惠子和女傭。
“然……明珠。”陸惠子見到她,顯得很拘謹。
陸然朝她微微一笑。
周程元從別墅裏走出來,看到她,笑著說了句,“來了。”
“嗯,你也在家啊。”
“是啊,也沒什麽事,在家裏搗鼓我那些小玩意兒。”
周程元說著,看向那三個孩子,“竟然都這麽大了!”
“爺爺好,奶奶好!”
三個孩子的禮儀還是很周全的,不用陸然提醒,就先叫人了。
但是這稱呼,讓幾個大人臉上有些不自在。
他們這一家人,輩分都亂套了。
陸然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才好,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他們三個,既然他們都叫過了,那就這麽叫好了,反正以後見麵機會不多,湊合過去就行了。
“姐姐好。”陸惠子的兩個孩子也跟陸然打招呼。
藍天和藍星都皺了一下眉,看了看陸然沒說什麽。
藍月是最直接的,不客氣的糾正道,“哥哥姐姐錯了!阿姨!叫我媽咪阿姨!”
陸然這個長相和年紀,出門後,很多小孩有些叫她姐姐,有些叫她阿姨,後來,藍星特意問了家裏長輩姐姐和阿姨的區別,不知道長輩怎麽教的,反正他就以為,沒結婚的女人叫姐姐,結了婚的,必須叫阿姨,他媽咪已經有三個寶寶了,如果被人叫姐姐,好像就抹殺了三個寶寶的存在。
小孩子的思維總是很簡單,且很單純,有時候也有些小固執,就好像藍月此刻,掐著小肥腰,一定要哥哥姐姐改口!
兩個孩子比較隨陸惠子,個性柔軟,立即改口,“阿姨好!”
藍月這就開心了,踮起腳尖摸了摸姐姐的頭,“乖哦!”
“他們已經這麽會說話了!”周程元有些震驚於三個孩子的語言天賦。
陸惠子也覺得很稀奇,“就是啊,我們這倆比你們大,也才剛剛學會說話,還吐字不清呢,複雜一點的都不會。”
周程元說,“像她唄,智商高。”
陸惠子下意識的就道,“也不會啊,然然小時候……”
“你們先到了!”
一道清冽的男音從後麵傳來。
“哥哥!”陸惠子的兩個孩子都開心的跑過去。
莊昊身後,是提著公文包的崔輕輕,一身合身的淺咖色OL套裝,修飾著柔美的身體曲線。
微卷的長發落在胸前,溫雅的氣質,淡然的笑容,顯得知性大方。
見到陸然,她有些激動,兩人擁抱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陸然一番,讚歎道,“現在比以前更美了。”
“你也是。”
“這是你三個孩子嗎?哇,好漂亮啊!好可愛!”
因著那兩個孩子叫哥哥,三個孩子也跟著叫,“哥哥姐姐好!”
“姐姐你也很漂亮。”藍月仰著小臉說。
“天啊,不會吧,你確定還不到兩歲嗎?嘴巴怎麽這麽甜!”
“因為我剛才吃了棒棒糖啊。”
“呃……”
惹人捧腹大笑。
“進去坐吧,給孩子們的點心都準備好了。”陸惠子麵上很是開心。
陸然看了眼腕表,再有半個小時才是午飯時間了。
孩子們快快樂樂的跟上去了,落下莊昊和陸然在後麵,莊昊看著陸然,輕輕開口,“抱歉,我自作主張了。”
陸然莞爾,“總要見個麵的。”
“你狀態不錯。”
“你也是。”
莊昊看她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溫柔,還有一絲無奈,沒再開口找話說。
進屋後,陸惠子和女傭都是熱情無比,恨不得把好東西都給拿出來,三個孩子還小,能吃的食物很少,都隻是抿了幾口果汁,就去玩玩具了。
陸然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別忙了,他們隻吃輔食和奶,我都帶了,在車上呢。”
“好,那就讓他們一起玩吧。”陸惠子又讓女傭去拿給三個孩子準備的新玩具。
陸然看她,對三個孩子也是真的親,就隨意讓她忙活了。
陸然和莊昊到樓上書房,文件都是固定格式,內容有些區分,陸然翻看了會兒,利落簽字,然後交給莊昊,莊昊整理在一起。
捧了一杯果汁,陸然看他,“成熟了不少。”
莊昊一怔,笑著說,“確實老了不少。”
“那倒沒有,就是氣質更溫和了,不會像以前那麽犀利毛糙。”
“以前啊……”莊昊回味的笑了笑,“還不到四年,你我,都被迫成長……”
他看她,“不過也挺好的,不是嗎?”
“是啊,我也覺得蠻好,不過我的好,和你的好,太不一樣,我是因為孩子和丈夫生活圓滿,而你,是工作事業更上一層樓,各自獲得了各自的滿足和追求。”陸然說著想到了什麽,揚眉,“倒是你的感情生活,我看了報紙,挺貧瘠的。”
莊昊勾唇,自嘲道,“我當初為了追求事業舍棄了你,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我把事業看得比你還重要,而今,倒是得償所願了,我還要愛情幹什麽?我的事業已經不需要女人幫襯了,再說,也沒遇到合我心意的女人……”
“還是要看緣分的。”
“對啊。”
沉默。
陸然又道,“你媽媽她還好嗎?”
“已經去了。”
陸然愣了下,“抱歉,我不知道。”
“一年前,我已經走出來了。”莊昊轉而道,“周程元,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陸然一點都不吃驚,她問,“那蔣夢晚?”
莊昊看了眼門口,門是開著的,門外立著丁嬌丁卯,他們是陸然的近身保鏢,無所不在。
莊昊不是防備他們,而是家裏的人,“她是,但我沒有告訴二老,沒必要。”
莊昊聲音很低,這是他想要保守的秘密。
“為什麽?”陸然可以理解,但還是問了句,希望知道他的考慮。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這個人,心術不正。”
“因為你們是生意上的敵人?”
“我有那麽心胸狹窄?”
陸然連忙笑著道歉,“不是不是,你絕對不是。”
莊昊也笑著說,“她的養母原先還打算以此威脅周程元,被我封口了,她現在看二老兒女雙全,有些心灰意冷了,總算安分點了,不過我一直派人盯著她,二老能有今日,也不容易。那個蔣夢晚,和苗青廝混在一起,苗青善於鑽營,人又勢力,蔣夢晚被她影響得,也變得越來越偏激,商場中公平競爭我是歡迎的,可是你若是走旁門左道,那我就不奉陪了。她有才華,若是能夠擯棄浮躁,安心創作,我相信,她是能夠創造一番事業的,至少在服裝界她可以跟我抗衡,強大的對手能讓人進步,可是她不爭氣,我也替她惋惜……”
陸然聽了也覺得頗為頭痛,“這些事就留著你一個人操心吧,我是無能為力了,這幾年,我都不會再回江北。”
莊昊點頭。
陸然站起身,“不過,你隻要有事,給我個電話,我赴湯蹈火。”
莊昊笑了,“有你這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從見他到現在,這是他笑得最會心的一刻。
兩人下樓時,遇到了上樓來的周程元,“然然,你放在我這裏的血玉,什麽時候帶回去?”
“在你這裏?”
“不在這兒,在安全的地方,周靖安托我給你保管著。”
“全部解出來了嗎?裏麵也是血玉?”
“是啊,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那麽大一塊,我和鞏令彰都覺得若是磨成小玩意兒,就太可惜了,不如打磨一下邊角,做成一尊玉像,保存它的完整性,它本身的形狀就是細長的,立起來,就像個人形。”
陸然心裏一動,她想到了在墓地見過的兩尊漢白玉的雕像。
“而且,鞏令彰說,這血玉果然帶有靈性。”
“哦?鞏掌櫃能感覺到?”
周程元摸了摸下巴,“誰知道啊,他可能是瞎說,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試,要不,趁今天去看看?”
陸然看了眼樓下,“等下再說。”
周程元有些失望,莊昊知曉他對玉石的癡迷,看他這樣,跟陸然相視一笑。
陸然到樓下時,三個孩子正在吃輔食,餐桌上也擺滿了餐盤,陸惠子擦著手從廚房裏出來,“明珠,我親手炒了幾個菜,你嚐嚐吧。”
陸然沒想著留下吃中飯的,但是看她準備得這麽周全,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好啊。”
飯後玩了兩個小時,寶寶們午休時間到,陸然無事,也沒有心情跟陸惠子閑話家常,周程元便過來邀請她,“去看看?就在隔壁。”
“隔壁?”
“旁邊的別墅是周靖安購置的,血玉就在那裏,有保鏢看著,但是鑰匙在我這兒。”
既然這麽近,陸然自然樂得去看。
周靖安很看重這塊血玉,光是門就有好幾重。
打開最後一道門的那刻,陸然的身體一顫,那種感覺又來了,比那次在墓地遇見的引力還要強烈。
且那股力量,隱約的,跟陸然脖子上的羊脂玉有了感應。
陸然的腳步不受控製的走進去,周程元看著她,她徑直房間右邊設下的暗門,周程元驚喜走過來,“你能感覺到在裏麵是嗎?”
陸然點頭,周程元在牆上某一處按了一下,側門打開,是一個大型的保險櫃,保險櫃需要指紋和數字密碼。
在陸然眼裏,血玉周圍似乎散發著一種光芒,像是擁有生命力的小精靈,附著在血玉周圍跳躍。
陸然伸手,不自覺的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些血玉的氣息流竄在身上,那種熨燙靈魂的感覺,讓她遍體舒坦,恨不得讓自己融入其中。
好像她本身,也成了這血玉的一部分,或者,這血玉也是她的一部分,不能分開。
“陸然,陸然……”
周程元驚恐的叫聲,使勁的把陸然往後一拉,陸然差點跌倒。
她回頭,茫然的望著周程元,“怎麽了?”
周程元仔細的看著她的手,“你的手……”
陸然垂眸,不解的問,“我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