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商潔。”

藍季頷首:“我看見了。”

“她怎麽在這兒?”

“你若是想知道,去問問,”藍季往周儒的方向努了努嘴。

魏哲齜牙,自從周儒出院後,整個人越發的陰沉,他現在都怕和周儒待在一起,生怕一不小心被怒氣崩到。

周儒見人影不見了,本就沉著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

昨晚的記憶仍然縈繞在腦海,他幾乎一夜沒睡。

他也搞不懂自己現在的情況。

身體和意識拉扯著往兩個極端走,想不明白的他隻能轉身離去。

*

飯菜很快被送到了西小院。

送菜的是藍季。

他帶著人把飯食放在了桌子上,對周穎說:“老太爺子讓大小姐去主屋用飯。”

周穎看向擺在桌子上的吃食:“我想和商老師一起吃。”

“老太爺說了,你不去,他等一會兒親自過來請。”

周穎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商老師,你慢慢吃,要是不合口,你可以打內線電話3288,想吃什麽和他們說。”

商潔點頭。

藍季把周穎帶走了,西小院隻剩下商潔一個人。

她坐在桌前給自己舀了一碗酸辣湯,嚐了一口,老宅的做法和周雲深府內的廚子不一樣,酸度不夠。

商潔隻能從包裏拿出酸梅就著酸辣湯一口一口地喝。

一碗不夠,她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這是什麽吃法?”

商潔突然抬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周儒。

她抿掉湯匙內的酸辣湯,咽進肚子裏。

桌上的菜一口沒動,周儒詢問:“菜不合口味?喜歡吃什麽和下人說,周家還不缺你這口吃的。”

商潔解釋:“最近喜歡吃酸口的東西。”

周儒走過去,搖了廚房電話,讓人送瓶醋過來。

商潔道了謝。

“穎兒呢?”

“被藍季喊走陪周老爺子吃飯去了。”

周儒不再廢話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停住腳步:“我是來找穎兒的,你別誤會。”

多此一舉的解釋讓周儒懊惱,他離開的腳步更快。

這一次,他沒回主屋,而是拿出手機給黃興霈打了個電話,相約出去吃飯。

他是心悅黃興霈的,隻是兩人從來沒有親密的舉動。

或許,他對商潔的異樣能轉移到黃興霈的身上。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熱血青年,對女人有那方麵的想法很正常。

兩個人約的地點是比較私密的酒店。

周儒來的時候,黃興霈早就等在屋子裏。

“阿儒?”

周儒二話不說上前就把黃興霈抱在懷裏。

並沒有抱商潔時候的悸動,甚至還有點抵觸的惡心。

他不相信地又把人往懷裏緊了緊,心底的抵觸依然存在。

記憶中,他對黃興霈愛的深切,不應該會有這種感覺。

不打算強迫自己的周儒鬆了手。

黃興霈哪裏肯依,雙手圈著對方的腰就是不鬆手。

周儒不好用強雙手撐開不想觸碰她的身體:“等一下就上菜了,你先坐好,我餓了。”

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黃興霈再依依不舍,也隻能鬆開了圈在周儒身上的手,坐在原位的她看向周儒的眼神脈脈含情。

周儒避開,就是不與黃興霈的視線相交。

吃了飯,周儒推脫有事回了老宅。

環山公路上,一個倩麗的身影正緩步而下。

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路姿勢有點狼狽。

吃了飯的商潔久等不見有人過來,她又不好去主屋,隻能想著先下到山腳,坐上公交,或者打車回家。

讓她沒想到的是:坐車感覺不遠的盤山公路,腿著下去卻要這麽長時間,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她的腿有傷,不宜長時間行走。

蹣跚的身姿一瞬而過,周儒從後視鏡中看見商潔走得艱難。

突然,商潔的身影從後視鏡中消失。

周儒的心一咯噔,下意識地腳踩刹車。

他打開車窗,探頭望去。

商潔正坐在路邊,一隻手揉著小腿。

周儒輕歎一聲,身體的本能戰勝了心底的厭惡,倒車來到商潔身邊。

周儒按了兩下喇叭:“喂,你怎麽走著下來了?司機呢?”

商潔側頭,看向周儒:“吃了飯,我就先走了,沒看見司機。”

周儒默了一會兒:“上來,我送你。”

“謝謝,”商潔想爬起來,幾次又坐回原位。

周儒露出不耐的神情:“還坐不坐了?”

“我的腿疼得厲害,起不來了。”

周儒看向商潔的小腿,修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腿部曲線,他不耐地緊蹙眉頭:“真麻煩。”

早知道就不多管閑事了。

周儒來到商潔的身邊,彎身一隻手扶著商潔的後腰,另外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一用力就把人給抱了起來。

身上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可能是一個多月前剛做了手術,他隱隱地感覺有點不適,不敢耽擱兩步來到車邊,把商潔放下。

心口的憋悶瞬間消失。

商潔嬌俏地垂著頭,一張臉紅得如桃花。

周儒想轉到主駕室,低頭見商潔正緊攥著自己的衣服。

她實在是太緊張了,一個多月了,心底的煎熬和酸楚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和周儒的點滴,商潔都難以入眠。

周儒主動幫忙,不管原因,這明顯是個好現象。

周儒睨著商潔的臉,眼底翻湧情緒,到底歸於沉寂:“你要抓著我到什麽時候?”

商潔恍然,這才鬆了手。

“對不起。”

周儒沒搭理,轉身繞過車頭。

商潔跟著上了車,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周儒發動車子,放慢速度往山下駛去。

周穎打來電話。

“商老師,你走了麽?司機說沒在西小院看見你。”

“我正往山下走。”

“我讓司機過去。”

“不用,我已經坐上了車。”

“這裏沒公交,你坐誰的車?”

商潔瞄向周儒,見他麵色凝重,沒敢說實話:“一個好心人。”

聽見商潔說自己是好心人,周儒側了一下頭。

他可不是什麽好心人,誰要是惹到了他,那折磨人的手段又狠又辣。

“你的腿是怎麽傷的?”

掛斷電話的商潔抬頭,看向周儒的眼神帶著悲傷。

“那一天,我男朋友帶我下山,路上與一輛汽車相撞,他為了救我,打了一下方向盤,結果我隻是斷了一條腿,而他差點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