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將數量繁多、不斷變遷的裝飾藝術圖案悉數搜羅完備,遠非一己之力可以達成。即使是政府部門來主導此事也未必能夠實現,即便能夠實現,如此卷帙浩繁也很難物盡其用。因此,我僅嚐試整理出那些頗具代表意義,且風格類型彼此勾連或相互傳承的圖案史料,將之匯集成冊,並鬥膽命名為《裝飾的法則》。我冒昧地希望,通過將各類精美裝飾風格羅列於此,在改善現時滿足於抄襲的狀況,使潮流存續下去的同時,提醒人們不可完全忽視,某種風格所屬的時代環境乃是孕育此種風格之美的土壤,一旦失去這土壤,便鮮有美感可言。
本書的出版也極有可能助長危險的抄襲之風,許多人會滿足於照搬照抄那些既有的、尚未被用至令人反感境地的樣式。我由衷希望能夠遏製這類風氣,並激發出人們不斷推陳出新的雄心壯誌。
倘若有藝術研習者致力於在多種文化源頭探尋藝術思想,那麽他定然希望這並不是半潭死水,而是不斷湧動的源頭活水。
在接下來的章節裏,我向讀者努力展現如下事實:
首先,任何廣受讚譽的裝飾風格,人們總能發現它基本符合自然形態法則。
其次,符合上述法則的風格,無論表現形式如何,所遵從的法則並不複雜。
再次,從一種風格到另一種風格的變化和遷移,都是由於某種固定的束縛被打破,形成新的思想,但新思想又會逐漸固化為舊思想,從而需要又一輪新舊輪替。
最後,在第二十章中我力圖表明,裝飾藝術的未來在於返璞歸真,在於根植過去經驗基礎上的不斷創新。無視傳統,憑空建構藝術風格是極為愚蠢的行徑,這不啻於丟棄了過去數千年積累的經驗財富。我們應將過去成功的經驗視為寶貴財富,相反,也不應盲目拘泥於固有經驗,而是要以此為基礎,不斷探尋正確的路徑。
本書至此即將完稿付梓,供廣大讀者評議。我深知此書尚存瑕疵,許多空白亦有待藝術研究者進行增補。我的工作,乃是歸納羅列各種典型的裝飾風格,以期對初學者有所裨益。而於此一目標,我堅信本書業已達成。
最後,我要向所有在此書完稿過程中提供幫助的朋友表示感謝。
在寫作埃及藝術部分時,我得到了J. 博諾米(J. Bonomi)先生和詹姆斯·懷爾德(James Wild)先生大量的寶貴幫助。懷爾德先生還向我提供了有關阿拉伯藝術的資料,他久居開羅,有機會搜集大量開羅裝飾藝術品,其中部分收錄於本書,雖隻是部分,但讀者可以借此窺探一二。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公開展示其所擁有的全部藝術珍藏。
要感謝T.T.布裏(T. T. Bury)先生提供彩色玻璃裝飾的插圖;感謝C.J.理查德森(C. J. Richardson)先生向我提供了伊麗莎白時期裝飾的主要資料;感謝J.B.韋林(J. B. Waring)先生提供了拜占庭時期裝飾的資料,並感謝他所撰寫的有關拜占庭和伊麗莎白時期裝飾極富價值的文章;感謝J.O.韋斯特伍德(J. O. Westwood)先生幫助撰寫了凱爾特裝飾部分,他專注於凱爾特民族裝飾藝術的研究,在文中展現了對凱爾特裝飾曆史與裝飾風格的深刻見解。
馬爾伯勒宮的C. 德雷瑟(C. Dresser)先生在第二十章中提供了生動有趣的第八幅插圖,展示了自然界花卉的幾何形態。
我在水晶宮的同事迪格比·懷亞特(Digby Wyatt)先生以他令人欽佩的關於文藝複興和意大利時期的裝飾藝術的精彩文章,為本書增色良多。
另外,本書援引資料若業已出版,在文中皆會交代出處。
本書其餘畫稿主要由我的學生完成,阿爾伯特·沃倫(Albert Warren)、查爾斯·奧伯特(Charles Aubert)和斯塔布斯(Stubbs)諸位先生篩檢了全部原始畫作,供最後出版。
弗朗西斯·貝德福德(Francis Bedford)先生和他得力的助手H.菲爾丁(H. Fielding)、W.R.泰姆斯(W. R. Tymms)、A.沃倫(A. Warren),以及S.塞奇菲爾德(S. Sedgfield)諸位先生對我不時施以援手,不到一年時間,即助我完成了一百張插圖頁的排版工作。
借此特別感謝貝德福德先生,正是其忘我的工作使得本書的彩印質量無與倫比。我堅信,所有深諳此行艱辛不易的人們都會給予他高度的認可。
有賴出版商兼印刷商的戴(Day)先生與宋(Son)先生鼎力相助,盡管工作繁重,印刷量巨大,但他們調動一切資源,使得本書能以精美的樣式呈現在讀者麵前,甚至得以提前付梓。
歐文·瓊斯
1856年12月15日於阿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