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聽到若雪恭喜自己和夜澈交換了定情信物,曲妍兒真心笑了,她也是個粗心大意的家夥,以前一直懵懵懂懂,臨到嫁人了才恍然大悟自己心裏有人了,且還默默地喜歡那人好多年了,真是有夠遲鈍的。

“謝謝你,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

她高興的抱住若雪,說出自己心底的忐忑:“我雖然一直喜歡師兄,也說過會耐心地等到他發現我的一天,但其實我也沒什麽信心的,我總覺得師兄不喜歡我……我太大大咧咧了,又不夠溫柔……沒想到……”

她笑紅了眼圈,喉嚨微微哽咽:“若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若雪默默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這就叫喜極而泣吧,自己單戀的情感能被人回應,即便是靜如處子,動如女漢子的曲妍兒也會真情流露。

本來她尚有許多話要問曲妍兒,想弄清楚這件事究竟是夜澈真的想通了,還是衛離設計師兄的,可看著麵前這個欣喜若狂,明顯已陷入愛河的女子,她要問的話也問不出口,默默的咽回肚子裏。

此次來京,與夜澈碰到過幾次,可見麵的時候不是在風家大宅,就是衛夜像門神一樣寸步不離守在身邊,再加上夜澈好像也很忙,總是來去匆匆,兩個人基本上沒有說到玉佩和手帕的事,所以她也不清楚衛離將玉佩還給夜澈了沒有。

但不管怎麽樣,她隻希望事情能朝好的一方麵發展,最好是有個皆大歡喜的局麵,尤其不要傷到曲妍兒,讓這個單純又快樂的姑娘空歡喜一場。

“我總覺得師兄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可我又不想放棄他。”曲妍兒欣喜之餘,依舊惴惴不安:“若雪,你說他會不會後悔?”

若雪的思緒被拉回來:“後悔什麽?”

“後悔交信物送給了我?興許他隻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然後幡然悔悟……”曲妍兒猛地抬起頭,一臉緊張地盯著若雪,仿佛向她尋求保證一樣:“你說他會不會將玉佩要回去?”

她設想著那種情景,臉都白了,剛才的喜悅不翼而飛,儼然是欲哭無淚,手足無措的模樣,哪有以前那種豪氣萬千的女寨主形像。

“安啦安啦,你別自己嚇自己。”若雪被她搞的哭笑不得,隻好安慰她:“師兄是什麽人,你不比我清楚嗎?他會是那種隨意行事,出爾反爾的人嗎?”

曲妍兒鬆了一口氣,也忍俊不禁笑自己太情緒化了:“我這是怎麽了?自從收到師兄的信和玉佩,變得都不像以前的自己,其實我明知師兄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做決定的人,但我就是忍不住要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這很正常,因為你喜歡他,在乎他啊。”若雪做為一個旁觀者,心裏門門清:“如果你不喜歡他,他做什麽你都會漠不關心,何談為他花心思。”

“是啊,我就是太在乎他了。”曲妍兒深以為然,由衷地感慨道:“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對別人或者對他自己沒有任何意義,但在我眼裏,便是他的一根頭發,我也是相當在意的!”

若雪情竇開的晚,用衛離的話來說,恐怕到他死,她都還會迷迷糊糊,分不清愛和喜歡的界定在哪裏。

所以她不能明白曲妍兒那種“一根頭發都相當在意”的情感:“一個人的頭發那麽多,如同天上的星星數都數不清,每根都在意,難不成他掉一根頭發,你就哭個死去活來,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曲妍兒又賞了她一個銷?魂的白眼兒:“我就是打個比方,形容他對我是多麽的重要,你是不明白那種感覺啊!每當他一笑,我感覺我的小心肝就撲通撲通的跳,會很開心,感覺很幸福,不誇張的說,隻要他對著我笑,我感覺整個兒天都亮了,讓我做什麽我都原意!”

被罵朽木的人檢討自己自己一番,默默地將曲妍兒的話反複咀嚼幾遍,想到現代那首歌裏的一段歌詞: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什麽都願意,什麽都願意為你……

然後她得出結論:“師兄真幸福。”

“我也很幸福。”曲妍兒伸手捏了她的臉蛋一把,笑的一臉甜蜜,:“就算他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他多,就算他對我忽冷忽熱,但我依然覺得幸運,因為有他,我才覺得人沒有白來人世一趟,才覺得沒有遺憾。”

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這話千真萬確,曲妍兒眼如春水含玉,笑如桃瓣迷人,神采飛揚,粉臉透著自然的紅暈,周身洋溢著甜美的氣息,整個人仿佛都在閃閃發光。

若雪一臉崇拜地望著曲妍兒,星星眼直冒:“妍兒,你真偉大!”

啪!

曲妍兒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收起甜美小女人的形像,豎著眉毛,叉腰怒斥她:“少給我沒大沒小,叫表姐!”

“……”若雪淚目,她要收回剛才的話,這女人就是個惡婆娘。

其實,患得患失的何止曲妍兒一個人,衛離何嚐不是如此!

說起來,在救下若雪之前,他不曾喜歡過哪個姑娘,同樣情竇未開,更沒料自己會那麽容易就動心。

可有些事情完全是身不由己,就像他自己說的,救若雪時,他隻想著這是一條生命,我要盡最大的努力救活這個小孩。

衛家的人不管在戰場上多麽殺人如割草芥,視敵人的生命如螻蟻,但在生活中卻都是良善正義之輩。佛語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時他也不知道若雪是男是女,更不知道她是美是醜。

他隻是看到雪地上有一角紅色衣料,心裏起了疑心,待刨開浮雪,才發現埋在下麵的是一個快凍僵的小男孩,且手上還受了挺嚴重的傷。

小男孩生命垂危,奄奄一息,那情況,離死隻差臨門一腳了,但他沒有放棄這個小生命,憑著自己所學的救人知識,把能用上的都用上的,就是想將男孩救活。

當然,救人的中途也讓他挺意外的,脫下衣服居然男變女……

也隻是吃驚了那麽一下下,要救的人變成小姑娘了,他也不改初衷,該怎麽救還是怎麽救,把人救活就好。

那會子,他還真沒想到小孩子漂不漂亮的問題,反正漂亮與否他都是要救的,再說火燒眉毛的情況下,人命關天,誰管醜不醜的問題啊!

待把人救活了,他鬆了口氣,才有多餘的心思觀察懷中的小姑娘,才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畢竟年少,有那麽一瞬間,他其實也挺頭大的——自己這赤膊溜溜的,抱著個不著寸縷的小姑娘,這算怎麽回事?

關健是,看光了人家小姑娘的身體也就罷了,因為救人,他手腳並用,將人家小姑娘全身上下都光顧了個遍,就連對方的隱密部位他都沒有放過,該碰的,不該碰的,全摸了了個徹底。

且這小姑娘也不是五六歲的小女娃,都十歲左右了,不是一句“事急從權”就可以昧著良心打發過去的。

按他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既然把人看光了,揉光了,男子漢大丈夫,該負什麽責就負什麽責,不管對方是什麽來頭,是什麽身份,長大後他娶了就是了。

當時他之所以這麽想,應當說還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支撐著他——反正男人又不會隻娶一妻,若這個妻子合他的心意,他好好對她就是了;這個妻子若是不合他心意的話,以後再娶就是了(古代的男權社會,男人?大多都是這麽想的,不會一開始就有從一而終的想法)。

就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他才對他懷中的若雪研究起來,然後發現貌似運氣非常不錯——隨手救下的小姑娘長的太合他的眼緣了!漂亮的天?怒人怨,是那種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的類型。

當然,不可否認,身為凡夫俗子,誰都不希望自己以後娶一位醜妻,就連窮得揭不開鍋的窮漢,都希望自己能像董永和牛郎一樣好命,娶個天仙做婆娘,何況他這樣豪門大戶的大少爺。

他感歎自己好運的同時,免不了有一種撿到寶的心理,至於若雪手上的缺陷,他倒沒怎麽放在心上——畢竟有沒有六個手指頭,他都是必須要負責的,反正隻是多個手指頭,又不是行動不良,說來說去還是他賺了……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若雪那會還沒醒時,他就對她一點排斥的情緒都沒有,隻覺得懷裏的小姑娘軟軟糯糯,好玩極了。於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就是有些驚奇男女身體上的大不同。

而且若雪一醒,他就麵無表情地逗弄她,更是一點陌生人之間的隔閡也沒有,隻覺得她更好玩了,更可愛了。當然,他也沒料到若雪是那麽個反應——她提都不提要他負責的問題,隻一個勁的勸他把兩人赤身相擁的事情忘了。

就這樣,他本來想說等她大了就娶她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當時還擔心若雪一醒了就會離開,他也找不到什麽理由挽留人家是不,幸好若雪無處可去,答應跟他回衛家莊養傷。

後來的事情便不受他控製了——他顧及若雪的名聲,沒有對他娘講實話,他娘因為很喜歡若雪,幹脆就收了她做義女。他那時也想著,若雪還小,有些事待她大一點再說,也就沒有阻止他老娘。

隻是人與人之間的緣紛真是很難說,就像那句“白發如新,傾蓋如故”,他覺得若雪無論哪方麵都與眾不同,似乎特別合他的心意,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格外的能牽動他的情緒,令他怦然心動。

他特別喜歡寵著她,看她高興看她快樂,見不得她難過苦惱,其實真有個親妹了,他都不一定這麽疼寵有加。

日子一長,他也察覺出不對了,他對若雪異於常人的疼愛和喜歡,不僅僅是那種簡單的喜歡,或者說出於看光了要負責的心理,這是真的喜歡上了,且還是那種疼到骨子裏的喜歡!

做為衛家的長子,他的外表是溫和無害的,骨子裏頭卻是非常強勢霸道又有魄力的,從小眼界就高,能引起他注意的人或事物極少,喜歡的東西更是少之又少,莫要說人了。

既然喜歡了,那有什麽好說的,排除一切萬難都要讓她成為自己的。

堅定了娶若雪的想法,所以他開始暗中籌謀一切,隻等她早大。

這個時候,他早就沒有那些三妻四妾的想法了。

首先,他喜歡若雪,見不得她傷心痛苦,更見不得她掉眼淚,假設若雪心裏有他,想必會和他一樣——若雪與夜澈和衛焰多說幾句話,他都會暗自生悶氣,心裏不無難過和酸溜溜的滋味,更不要說若雪與別的男子有更親近一步的舉動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都受不了,若雪如何能受得了?

其次,與若雪日常的接觸中,他仔細的觀察過,若雪是絕不會喜歡和接受三心二意的男子的,更不要說與別人共侍一夫了,那隻怕有多遠,她就會跑多遠。

所以,在娘要給他挑通房時,他才一再的拒絕,隻是沒有明說,直到後來娘將碧紋直接指給他當通房,他才決定將事情挑穿。

那一夜,他通宵未歸,獨自一人坐在山頂上吹著冷風,從月升想到日出,終於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而令他思前想後的原因,卻是因為若雪一直當他是大哥,對他並未有男女之情……

這才是讓他一直舉棋不定,瞻前顧後,沒有早早就向娘親將事情稟明的緣故。

不過想了一夜,他還是有收獲的,不管若雪對他有沒有男女之情,他卻是視她為心上人的,感情可以慢慢陪養,他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日,若雪會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上他的!

更加堅定了娶若雪的想法,後麵的一切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隻是,盡管他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感情的事情半點不由人,表麵上他占盡優勢,簡直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由於是若雪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的大哥,自然比夜澈和其他男人更容易接近若雪。

但實際上他也有憂患意識——擔心若雪不接受他,不愛他,偶爾若雪和別人有說有笑,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他的心裏都會很失落,然後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喜歡往壞處想。

他知道這是因為他太在乎若雪了,而偏偏若雪又不是很在乎他,於是英明如他,也難免會胡思亂想,難免對自己不自信。

他之所以裝著傷勢未好騙若雪,說到底,無外乎是希望她將全副心神放到他身上,隻重視他一人罷了。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希望通過某些事,來確認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隻是,騙了若雪的後果很嚴重!

時至今日,那家夥都對他愛理不理的,任他如何伏低做小,當丫鬟做小廝,她還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顯然是不打算輕易原諒他。

這是內部矛盾,可以慢慢解決。

但今日,他無意中看到周羿攔著若雪的模樣,縱然周羿沒有說什麽,卻又給他敲了一個警鍾,猶如當頭一棒——原來,除了夜澈那個混蛋對若雪虎視眈眈,還有周羿這個王八蛋在一旁暗中窺視著。

可能還不止這兩個,說不定還有哪隻阿貓阿狗也在暗處肖想覬覦著他的寶貝。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真是太招賊了。”衛離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如今他內憂外患,腹背受敵,偏生小情人還要與他喬氣,讓他整日處在水深火熱當中,這日子,當真是度日如年呐。

不行,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辟如夜澈這樣的,已經有所行動了,不管是他和若雪,都開始有了防範意識,倒還好對付。

但像周羿這樣的,恐怕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心意,隻會時不時的那麽惦記一下,然而也不能小瞧了這個隱患,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源頭不除,終讓人難以安眠。

衛離不動聲色的盤算著,其它的事可以暫且押後,當務之急是讓若雪回心轉意,再次投到他的懷抱裏來。

不過,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也不知是周羿一語成讖,還是風老夫人的大限真的要到了,她老人家的情況越來越壞了,完全是生命彌留之際。

當天衛離接了若雪和曲妍兒回來,先去風家大宅,那時她老人家情況就不太好了,拖到次日早上,她老人家有片刻的回光返照,將子女聚到床前交待了幾句話,然後就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模樣了。

望著這個生命已到盡頭的老人,還有眼睛哭的紅紅的風三娘,若雪心裏也不好受,從昨兒晚上,眾人都守在老人這邊,沒有一個人睡得著,大家心裏都很難過。

主要是風老夫人年紀也不大,正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再加上她老人家的身體其實挺好的,如果不是蔣卉一屍兩命,不是蔣蕾懷了別人的孩子,她完全可以笑著活到七八十歲沒有問題。

還好風老夫人不知道蔣萱也出了事,否則隻怕受到的打擊更大,身體垮的更快。就連連強硬如風五妹那樣的人,在聽到三個女兒相繼出事後,也變的一撅不振,甚至連頭腦都變得不甚清醒了。

大概到了卯時末,風老夫人溘然長逝。

風府悲聲震天,滿府掛起了白幡白帳,挑起了白燈籠,眾人都換上了孝服,府裏搭起的靈棚一片素白。

淩府。

就在風老夫人差不多回光返照的時候,錢氏卻呆在淩輕煙的香閨裏。

照說一大早,淩輕煙早該起來了,可是今日,她一反常態的側臥在**,身上蓋著桃紅的錦被,整個人好似無聲又無息。

錢氏翹著蘭花指,按了按頭上的金步搖,問淩輕煙的貼身丫鬟:“小姐還沒有醒來嗎?”

“夫人,沒有。”梳著雙環髻的丫鬟搖了搖頭,去給錢氏斟茶倒水。

錢氏示意另一個丫鬟撩開床簾,自己在繡**坐了下來,俯下身看了看淩輕煙,低聲道:“煙兒,是真睡著了,還是身子不適啊,你昨天回來就關在屋子裏,一直到今都不吃不喝,連琴也不彈,到底是為了哪般啊?”

淩輕煙還是沒有動彈。

錢氏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煙兒,莫不是真病了,娘幫你請郎中來可好?”

聽到請郎中,淩輕煙慢慢的轉過身來,一又漂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略有些紅,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輕啟紅唇:“娘,女兒記得您說過,您手中的無憂散這世上無人能抵抗得了,是真的無人能抵抗嗎?”

“無憂散?”

錢氏皺起細細的吊梢眉,一對媚人的眼睛眯成一道狹長的縫,仔細端詳淩輕煙的臉色,見她除了一雙眼睛有些異樣,其它並無不妥,方緩緩地問:“無緣無故,一大清早的怎麽說起這個來了?”

“你們都出去!”

淩輕煙伸手譴退屋中的丫鬟,然後慢慢擁被坐起,散著一頭略有些淩亂的青絲,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錢氏是個人精,見淩輕煙這個樣子,心下有幾分明了,猜測道:“你是不是想用無憂散去對付羿世子?”

淩輕煙垂著頭,眼神頻頻閃動,纖長卷翹的眼睫毛不住輕眨,卻沒有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這可不是小事。”要說淩輕煙什麽都合錢氏的意,唯有這什麽事都喜歡悶在心裏的毛病,讓錢氏無端端地很煩惱。

雖說心思深沉,嘴巴牢是優點,但你也要看是對著誰啊,對著自己的娘也不痛快,說什麽都吞吞吐吐,讓她想著她也無處下手。

錢氏的聲音雖然有點大,但淩輕煙卻並不害怕,依舊低著頭,似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昨兒……拿無憂散去試了一下羿世子……誰知卻……”她咬了咬紅唇,沒有再說下去。

錢氏一聽,頓時用力攥緊手中的繡帕,瞪著淩輕煙,低聲叱道:“你真是大膽,這麽大的事,怎麽事先都不和娘商量一下?”

淩輕煙心裏本來就鬱悶著,被錢氏一責怪,忍不住就掀掉錦被,煩躁地回道:“多大的事啊?怎麽什麽事到您嘴裏都成大事了?不是您跟我吹噓無憂散是多麽厲害的一味迷?藥嗎,我隻不過想用它試試,看它是不是像您說的那麽神乎其神,這有什麽啊?”

錢氏顯見是有些生氣,伸手想拍淩輕煙一下,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改成戳了淩輕煙的額頭:“你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行事怎麽這麽分寸?我隻跟你說過無憂散是一味迷?藥嗎?我記得我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你,它不僅是一味迷?藥,還具有催情的效果。”

這話一說,不單錢氏白皙嫵媚的臉泛上紅暈,淩輕煙低垂的粉臉上也隱見紅霞。

她就是因為記得無憂散有催情的作用,所以才想出一個大膽的主意——找著機會讓周羿服下無憂散,一旦他動了情,自己便可以趁機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到時看他還往哪裏逃?

故此,昨兒她明知道周羿和翟晉揚在鏡湖,就故意拉了翟晴去遊鏡湖,裝著無意中邂逅周羿的樣子,其目的正是想找個機會和周羿單獨相處,讓他服下無憂散,然後引誘他和她成其好事。

事情進展的倒也順利,淩若雪她們走後,周羿和翟晉揚打算去如意樓用膳。於是她便攛掇著翟晴,向周羿和翟晉揚表示她們也想去。

淩輕煙明知道翟晉揚是喜歡她的,又加上他的妹妹,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而且翟晉揚還會幫著她們向周羿說好話。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周羿沒有拒絕她們。

但是,他們在如意樓用膳用到一半的時候,翟晴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翟晉揚急忙送妹妹回府,雅間就隻剩下她和周羿了。

這正合她心意,也方便她行事。

翟晴之所以肚子疼,也正是她搞的鬼,事先就給翟晴吃了瀉藥,她能不肚子疼麽,她之所以要拉上翟晴,不過是要利用她將翟晉揚那個笨蛋支走罷了。

她清楚的記得,周羿分明是中了無憂散的,她當時都要讚歎自己的好運了,可不知為什麽,直到用完膳,直到出了如意樓,周羿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連眼神都清明的很,根本不像中了迷?藥的樣子,更不要說動什麽情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同時又很痛心浪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看周羿的樣子,似乎越來越不耐煩她纏著他了,以後也不知道還找不找得著這樣的機會?

因為出師不利,铩羽而歸的她惱羞成怒,所以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一來是生悶氣,二來是挖空心思,絞盡腦汁的想主意,想著再用什麽法子將周羿拿下。

這會子被錢氏說中心事,她忍不住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這樣固然是有些冒險,可富貴險中求,隻要結果是好的,用什麽法子又有什麽關係?怪隻怪無憂散根本沒有效用。”

“你呀,真是想的太天真了。”錢氏畢竟經曆過的事情比較多,就想點醒她:“你以為你真跟羿世子有個什麽,他就會娶你做世子妃嗎?”

“為什麽不能?”淩輕煙傲然抬頭,仰著嬌美的下巴,一臉肯定地道:“他難道不要端王府的名聲了嗎?雖然在他眼裏,爹爹的侍郎之位不值一提,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可不是這麽認為,他若汙了我的清白,怎麽樣也要負起責來。”

錢氏笑了一笑。“他當然會負責,一個世子,總不會隻娶一個世子妃吧,側妃,妾侍,他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納進府中,倘若他隻許你一個世子側妃之位,或者更低,你會怎麽辦?”

見淩輕煙臉色變白,她幹脆地道:“到時,沒了清白之身的你要怎麽辦?你會因為不是世子妃的名份,就不答應嫁他嗎?或者以死相逼,你覺得他會吃你那一套嗎?”

淩輕煙的臉色更難看了,她的確太輕率了,太自以為是了!

錢氏又歎了一口氣:“這件事須從長計議,你先不要草率行事,無憂散也不是可以濫用的,以後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像這次這樣。”

淩輕煙一臉陰霾,輕嘟紅唇,點了點頭。

稍後,錢氏一臉陰沉地從淩輕煙的香閨裏出來,讓人去請老爺過來,道有事相商。

“真死了?”

當周羿得到風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時,沒有表情的臉更沒有表情了,低聲道:“不用說,淩若雪八成以為是我咒死了那老太太。”

“主子,你太多心了。”八哥木有臉,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實:“衛家小姐的腦子跟主子你不是一個級別。”

“滾。”周羿哪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也隻在淩若雪麵前說了幾句不著調的話,就被這家夥一日三頓加宵夜的諷刺,到底誰才是主子啊?

八哥滾之前自告奮勇:“主子,要不要屬下去打聽淩輕煙那天對你用的什麽藥?”

“不必。”周羿漫不經心地道:“什麽藥都不會對我起作用。”

八哥實話實說:“那是因為你身上的毒太霸道了,尋常一點的藥對它來是大巫見小巫。”

周羿麵無表情地反駁:“何以見得?你沒有聽到淩若雪一天到晚要毒死我嗎?”

八哥忍無可忍,一針見血地指出:“那是因為你每次見到淩若雪的時候,就忘了戴麵具出門。”相對的,也就忘了帶腦子出門。

周羿玉雕似的手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立刻朝八哥襲去。

這是要殺人滅口啊,八哥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其實周羿真是多心了,若雪壓根未想到他有巫師的功能,也就沒有將風老夫人的死歸咎到他的身上。

再說,最近她忙死了,風老夫人的喪事一完,風三娘就病倒了,每天延醫吃藥,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又感覺衛離不妥了。

------題外話------

麽麽噠,虎摸親們,天氣漸漸熱了,大家要注意身體。繼續答謝:cyysammi 投了1票(5熱度)+送了1顆鑽石+送了3朵鮮花,修羅魅 投了5票(5熱度),15105998413 投了1票,短發飛揚518 投了1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