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見八哥一臉冰冷,儼然如臨大敵的模樣,秦蓉蓉風情萬種的掩唇嬌笑:“我們也不是多久沒見,八哥哥就不認識人家了嗎?”
八……哥哥?
八哥渾身刹時起了一層疹子,不過他也鬆了一口氣,老這麽肉麻兮兮喚他的,除了秦蓉蓉這個女人也沒有其他人這麽稱呼他了。他臉色稍霽,靈巧的手腕一抖,飛羽雙刃匕已不在他手上了。
“世子這會不見外人,你走吧。”
“別這樣嘛,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的,八哥哥你也知道進來這裏是多麽的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你以為這裏關的是阿貓阿狗嗎?盡管秦蓉蓉姿態放的夠低,八哥卻不為所動:“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秦蓉蓉微低下頭,眼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再揚起臉兒時,已是那種洗盡鉛華,溫柔真切的表情了:“八哥哥,世子他還好嗎?王妃日夜憂心世子,我們這些姐姐妹妹為了世子同樣食不下咽,寢不能眠。八哥哥,看在蓉蓉出來一趟不容易的份上,你讓我見世子一麵吧!”
她說的情深意切,真情流露,八哥表麵上酷酷的斜睨著她,實際上卻支著耳朵傾聽著後麵的動靜,當耳中傳來一道壓抑隱忍的低哼聲,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秦蓉蓉幾眼。
在秦蓉蓉萬分懇切的眼神中,他終於大發慈悲:“在這裏等著,我去問問世子。”
秦蓉蓉一臉感激的謝過八哥,並未表現出歡欣雀躍的樣子,雖然此時她心裏已是心花怒放。
後麵的廢棄宮殿布置的舒適簡潔,周羿闔緊雙眸,盤腿在床榻上打坐。遠看他與平常並無二致。但近看的話,卻會發現他光潔的額頭布滿一層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俊美的臉龐好像被繽紛的彩霞渲染,泛著若鮮血般濃麗豔烈的潮紅,吐納時氣息沉重滯緩,有走火入魔的趨勢。
感覺到八哥的靠近,他微啟妖治如火的紅唇:“出去,在外麵守著就好。”
八哥猶如受驚的鳥兒一般,迅速退後幾步,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站定:“世子,硬扛的滋味不好受,屬下給你找個女人來煞煞火吧。”
周羿倏地睜開眼,一雙漆黑如墨玉的眸子寒光閃閃,卻瀲灩生波,往日平淡的聲音也顯得沙啞:“找女人幹什麽?你不是自詡比女人生的還要美上三分嗎?我若實在熬不住,自會拿你將就將就。”
八哥隻覺後背汗毛一豎,又飛快的後退幾步,雙手護著胸口,義正嚴辭地道:“主子,屬下可是鐵錚錚的男兒漢,你若要斷袖,請另尋他人,不必委屈自己來將就屬下。”
最後這一句話才是重點吧,八哥也是極傲氣的人呢!周羿豈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忍著身體裏熊熊燃燒的欲火,啞著聲音道:“換成衛雲,不管是湊合還是將就,你都是極願意的吧。可見我這主子在裏心裏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外人。”
周羿哪壺不開提哪壺,揭起人傷疤毫不手軟,八哥沮喪地垮下臉:“主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戳人心窩子?衛雲他喜歡的是女人……”
原來如此,看來又是一段無望的單相思。周羿默了默,痛苦的低哼一聲,咬牙吐出一句:“要麽滾出去,要麽脫衣服過來!”
“別,屬下馬上滾出去!”八哥下意識的捂住屁股,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道:“主子,秦蓉蓉來了,你與其將就屬下,不如將就她吧?”
廢宮外麵,秦蓉蓉眯起美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不遠處,貝齒輕咬紅唇。
淩輕煙帶著丫鬟,一路搖曳生姿的款款行來,迎著秦蓉蓉絕對不是歡迎的眼神,她楚楚動人的一笑:“真的是好巧哦,蓉蓉你也來看世子嗎?”
的確是好巧,秦蓉蓉收起不甘中帶著輕鄙的眼神,不冷不熱地道:“今天吹的什麽風?竟然把淩大小姐吹來了,隻可惜,世子他今日不見客。”
淩輕煙涵養到家,對她的陰陽怪氣視而不見,仍舊笑靨如花,從丫鬟手中接過繪金描漆的手提食盒,對丫鬟揮了揮纖手,示意她退開,繼而笑瞥了秦蓉蓉手中的食盒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世子他見不見客,好像不是由蓉蓉說了算吧,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客人。”
不是客人,那你是什麽?秦蓉蓉直覺淩輕煙話中有話,但她也非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如果直接問出來,說不定正中淩輕煙的下懷,所以她聰明的轉了個話題:“說起來,淩大小姐真是幸運,牡丹宴那天竟然能安然無恙,不知淩大小姐用的是什麽方法能在蛇口下脫身?說出來也好讓蓉蓉長長見識。”
這話同樣正中淩輕煙的心思,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曉得她在牡丹宴上的表現。
“其實也沒用什麽方法,隻能說我這人一向幸運吧,加上我天生不怕長蟲,所以那天能全身而退。”她一點炫耀和得意的意思也沒有,和顏悅色的反問秦蓉蓉:“姑娘家們大多怕蛇蟲鼠蟻之物,不知道蓉蓉怕不怕這些?”
秦蓉蓉其實也怕,但她家是開鏢局的,算是生於江湖,比起尋常姑娘家,她連人都敢殺,膽子大了不止一點半點。何況輸人不輸陣,當著淩輕煙的麵,打死她也不會說出“怕”字。
可還不等她說出“不怕”兩字,淩輕煙又一臉惋惜的開口:“不過蓉蓉你怕不怕無所謂啦,左右你又不用參加牡丹宴,哪裏會有機會碰到那些嚇人的物事。”
“……”秦蓉蓉垂下噴火的雙眼,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抬頭,眼睛一定會將她心裏的恨意和妒忌泄露出來——這淩輕煙真是可惡!明知道她不夠格參加牡丹宴,卻故意用這話來打擊她。
想打她的臉,沒門!
僅用了一瞬,秦蓉蓉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抬頭,臉上又是溫婉如初,迎著淩輕煙憐憫同情的眼神,她若無其事的道:“淩小姐怕是不知道吧,其實參不參加牡丹宴是無所謂的,因為世子妃的人選,我們世子早暗中定好了,根本不會有什麽更改。所以……參加了也是白參加。”
她朝淩輕煙含蓄地一笑,格外的耐人尋味。
“早就定好了?”淩輕煙雙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愕,卻又半信半疑:“你不是騙我吧?倘若世子心中已有人選,何必大費周章的又是唱歌又是放蛇,直接當眾宣布不就行了嗎?”
“信不信隨你。”天氣悶熱無比,連一絲穿堂風都沒有,秦蓉蓉拿帕子拭了拭額角的汗。
見秦蓉蓉那樣子不像說謊,淩輕煙的臉色驀然陰沉下來,用腳趾頭想,這內定的人選都不會是她,但會是誰呢?上官儀鳳?翟睛?還是柳倩?
淩輕煙將那天參加牡丹宴的女子在腦海裏一一過了一遍,尤其那些家世和自身條件都出色的女了,她更是沒有遺漏,可一會兒她又一一否定,心裏總覺得周羿不會喜歡這些人。
正當她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的時候,秦蓉蓉用帕子扇著風,似說給她聽又像不是說給她聽的輕語:“那位小姐既會唱歌,又不怕蛇,世子提出的這兩個條件,都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便連那些嚇死人的蛇,都是世子早吩咐人準備好的,就是為了給那位小姐大顯身手……隻可惜,我們世子的一片苦心錯付,人家根本不領他的情,連宴會都沒來參加。”
淩輕煙的心倏地一沉,一直沉到穀底,對方是誰,答案呼之欲出!她眼神陰鷙地盯著秦蓉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求證:“淩若雪,是不是她?”
難怪總覺得忘了點什麽,因為淩若雪沒有來參加牡丹宴,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失去參選的資格,所以考慮問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她排除在外,將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參宴的女子身上。
秦蓉蓉卻是個乖覺的人:“淩大小姐可不要誤會喲,我可什麽也沒說。”
什麽也沒說,你說的簡直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那天沒來參加宴會的,除了淩若雪,恐怕沒有第二個人了!淩輕煙正要諷刺秦蓉蓉幾句,八哥愁眉苦臉的出來了,瞄到淩輕煙,他瞪大發眼睛,訝異不已:“又來一個?”
“八哥侍衛。”淩輕煙一見八哥,立刻丟開秦蓉蓉,佯裝喜不自勝的道:“煩你去通報一聲,說輕煙來看世子。”
八哥飛也似的再次去請示周羿:“主子,秦蓉蓉你不願意,那淩輕煙總可以湊合吧?不然兩個一起,主子來個一龍戲雙風?”
“……”
見周羿閉目不語,八哥再接再厲:“主子,不要再堅持了,中了‘魔魅迷迭’的人,迄今為止,除了與女人**別無他途!你再堅持下去,隻會暴體而亡,難道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周羿抿唇緘默,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一滴一滴順著他漲的火紅的臉龐往下流,顯他忍耐的極為辛苦。
周羿此人在武功方麵天賦造詣極高,但魔魅迷迭很邪門,雖然隻是一種催情藥,可你越運功抵抗,它越發來勢洶洶,為了保住性命,你最終不得不向它屈服。
八哥歎了一口氣:“主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就不要那麽固執了好不好?”
“你有空在這勸我,不如去查查我究竟是怎麽中的魔魅迷迭!”周羿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看來他已瀕臨暴發的邊緣了。
八哥的臉色也不好看,以前他主子是中毒,現在怎麽改中豔福不淺的**了?這是要他主子精盡而亡嗎?
但查原因十幾年都沒查清,也不必急於一時,當務之急還是解他主子要命的情欲,他可不想被主子拉著搞斷袖。
“主子,是秦蓉蓉還是淩輕煙?你挑一個,還是你喜歡雙飛?”
“……”
廣陵。
若雪無意中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她頗為自戀地對丹楹道:“有人在想我。”
丹楹的變化很大,早非當年那娃了,如今她吃的好,衛離又下了大價錢,讓莊子裏的武師精心打磨她,誓要將她打造成若雪身邊的第一女護衛。所以她的身高竄的很快,比若雪年紀小,那個頭都快趕上若雪了。又瘦,再加上清秀的相貌,簡潔明快的衣著,越發的雌雄莫辯了。
聽到若雪吹牛,她不但不戳穿,反而挺高興地說是少莊主。
若雪白了她一眼:“我覺得是仇人在想我。”
“那就算了。”丹楹無奈地表示:“你仇人那麽多,我猜不出是哪個。”
此刻,這對主仆正在衛家莊對麵不遠處的靈龜山上采草藥,因為離家不遠,山又不高,衛離倒不阻止若雪來這裏,隻是還是會讓人跟著,頗有些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意思。
若雪邊與丹楹漫天胡扯,邊看了看兩人的竹簍,覺得差不多了,提示丹楹往回走。正在這時,前麵傳來衛雲的聲音:“小姐,前麵有人昏倒了。”
“老人還是小孩?”靈龜山雖然不高,但山上樹木鬱鬱蔥蔥,大片大片的野草繁花,若雪視線受阻,便加緊腳步下山。
“是位老翁。”衛雲肯定地道。
到了昏倒的人近前,一看,果然是位老翁,滿腦袋的白頭發,用放大鏡都找不出一根黑的……
老人昏倒在一塊石頭旁,衛雲目光如電,猶如海關檢查走私物品一樣將他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麽危險才讓若雪靠近。
老人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皺巴巴的皮膚像**辯,雙手粗慥的像老樹皮,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黑色粗布衣服。他緊閉著眼窩深陷的雙眼,臉色蒼白的蜷縮在石頭旁,仿佛睡著了。
衛雲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掐了掐老人的人中,老人毫無反應,又從若雪手中接過嗅鹽放到老人的鼻下,老人依舊一動不動。
若雪最近一段日子跟孫老在學中醫的望、問、聞、切,小有點心得,正要替老人把脈,山下傳來薛燕呼喚她的聲音。她不過回答的慢一點,薛燕就緊張的不行,聲音都帶著顫音了。
她隻好去迎接薛燕,走時囑咐衛雲:“他看起來像病了,雖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咱們也得防著那些仙人跳,莫要好心辦壞事。”
衛雲沉穩地點點頭,表示懂她的意思。
薛燕不是一個來找若雪的,況鴻霄和雪白如球的旺財陪著她。兩人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中間還夾一隻頭上戴著蝴蝶結的迷你小狗,怎麽看都像是一家人出遊。
話說,自打上次況鴻霄向若雪表明心意之後,噗,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但事實如此,各位看官將就著聽吧。
言歸正傳,從那以後,況鴻霄同誌基本不搞偷偷摸摸的事了,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好首飾好料子,不要錢似的給薛燕送。
每次東西一送來,薛燕必定興高彩烈的喚旺財:旺財,快來看!你舊主人又給你送好東西來了。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你啊,有什麽好的都惦記得給你;為了你,他還專門從京城跑到廣陵來,你說我要不要把你還給他?
每每聽她這麽說,若雪就想把腰帶一解,往梁上一掛,投繯自盡了算了……
不過,每次臨死之前,她想到況小候爺隻怕比她還想死,心裏頓時舒服多了,也就不死了。
但況小候爺養氣功夫了得,無論薛燕怎麽逗比,他楞是不氣,依舊該送什麽就送什麽,風雨無阻。
成效還是有的,薛燕被他對旺財的那份執著所感動,不那麽排斥他了,偶爾靠近一點,她雖然會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況鴻霄,但一般不會出手打人了。有時她溜旺財,也會讓況鴻霄陪著。
這會一見到若雪,她臉上緊張的表情鬆懈下來,過來上上下下的將若雪檢查了一番,然後摸著若雪的臉蛋道:“姆媽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夢見有好多壞人追趕我們……然後……你不見了,嚇死我了……”
若雪眸色微黯,握緊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愛的擁抱:“怎麽會,那隻是夢,你別自己嚇自己。”
薛燕抱緊她,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蒼白著臉喃喃地道:“可夢裏好大的雪,到處都是白的,也好冷……還有,你的手滴著血,滴滴嗒嗒……滴滴嗒嗒的滴了一路,在雪地裏,像極了一條斷斷續續的引路線……紅紅的,好嚇人!我順著你的血跡一路追……一路追……路太長、太長、太長,長得好似沒有盡頭……”
若雪感覺右手的痛意猶在,可薛燕的情況更讓她擔心——薛燕所說的這個夢,正是當年原主被錢氏剁了手指,然後讓人扔到斷魂山,薛燕知道後拚命追出來的一段。薛燕能做這樣的夢,是不是表示她的記憶在恢複?
“隻是個夢,燕燕你別嚇著若雪了。”況鴻霄不想薛燕惡夢纏身,適時的打斷她的話。
“對,隻是個夢。”若雪將話題轉開:“姆媽,旺財又在啃我的鞋子,你到底管不管?”
薛燕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放開若雪,彎身揪住正努力和若雪鞋子上的東珠奮戰的旺財:“旺財,你怎麽老不長記性?我說過不準你玩若雪的鞋子,你還明知故犯?罰你今晚沒有肉骨頭啃。”
她話音一落,正拚命的旺財立刻蔫了,放開狗嘴裏的東珠,昂著小脖子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四肢攤平往地上一趴,閉著眼睛裝死去了——它的狗生涯除了肉骨頭,就是若雪鞋子上各式各樣的寶石和珠子,不讓它玩若雪的鞋子,還不給肉骨頭,不如讓它死了算了!
薛燕正要戳它,眼角的餘光卻瞥到兩個護衛抬著人下山,不由奇道:“那人怎麽了?”
若雪掉頭一看,發現是護衛抬的是剛才昏倒的那個老人,正要跟薛燕解釋,不料那老頭竟是醒的。
他怔怔地望著薛燕片刻,突然失聲痛哭起來:“嗚嗚嗚……那位好心的夫人,求你救救……我……救救小人吧……求你救救小人吧!”
擦!這老頭倒是個精角,知道這群人中誰最心軟,他誰也不求,獨獨向薛燕求救。
薛燕最見不得老人家老淚縱橫的樣子,她會有流淚的衝動,馬上拉著若雪:“雪兒,你最本事了,快救救著這位老人家吧,怪可憐的,一大把年紀哭成這樣,好讓人心酸啊。”
若雪無奈地道:“他隻是昏倒了,這會醒著應該沒事了,我們送點銀子給他吧,老人家總會有兒女和家人的,讓他的家人來接他就妥妥的了。”
“這位夫人,這位好心的小姐,銀子小人保不住,小人身上的銀子都讓人搶了……小人是個孤老頭子,孤家寡人一個,無兒無女……”
薛燕點頭:“是啊,老人沒兒沒女的,年紀大了,有銀子反而會被謀財害命。”她雖然單純,但不是單蠢,人心險惡還是知道的。
那老頭一聽薛燕的話,哭的更凶了,氣息哽咽,聲音嘶啞,眼淚好似不要錢的流,而且他的身體著實很虛弱,竟有撅過去的跡像。
況鴻霄觀察老人有一會兒了,此時安慰薛燕道:“你別擔心,我來處理,負責會讓這位老人家好好的。”
衛雲也道:“小姐和夫人下山吧,這事交給小的。”
那老頭生怕薛燕走了,馬上強打精神哀求:“夫人,求求你好心的夫人……小老頭會幹很多活,會做許多事……炒菜做飯洗衣樣樣都拿手,你留下小人吧!小人不要銀子,隻要有口飯吃,睡柴房睡屋簷都行……求你了,夫人……”
“雪兒……你說怎麽辦?我知道衛家莊不收來曆不明的外人,可他這麽可憐,要不要留下他?就當做做好事,而且他也不是吃白飯,他說他會做好多事呢。”薛燕隻是眼巴巴的瞅著若雪,等她表態。
若雪發覺這老人雖然哭的像要斷氣的樣子,但他兩隻深陷的眼睛因為流過淚,倒顯很精神,深邃明亮且漆黑,一點都不昏濁。假設沒有薛燕在場,怎麽處理都行,但這老人家的運氣未免太好了,竟然碰到薛燕。
若雪不想讓薛燕失望,讓她以為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也不想她為這老人的命運成天擔憂,幹脆對衛雲揮揮手:“抬回去吧。”
若幹天以後,某日,一家人坐在膳廳用午膳。
席間,若雪和風三娘對其中的兩道菜讚不絕口,直說這兩道菜的味道格外好。
薛燕在一旁巴巴的看著,饞的直流口水,她覺得若雪他們今日的飯菜特別香,特別特別的香!幾次躍躍欲試想把筷子伸過去,最後都忍耐的縮回來——她現在還吃著藥,身體裏又養著兩種盅,平日的吃食有許多禁忌,好些東西都不能沾,隻是為了湊熱鬧才一家人在一起吃。實際上,她的飯食都是廚師單單做的。
衛離嚐過那兩道菜,都是以蓮藕為原料,一道桂花糯米藕,一道肉餡藕莢。
這時候正是吃嫩藕的時節,桂花糯米藕呢,他覺得又甜又膩;肉餡藕莢呢,味道是比以前的強多了,配料也別出心裁,可他並沒有覺得多好,比不上若雪做的那些菜好吃。
但見若雪竟然為了這兩道菜多吃了一碗飯,他心裏高興,直說讓人去打賞廚子。
薛燕忍了半天,終於抵不住饞蟲的**:“若雪,我嚐嚐你們說的那兩道菜吧,我隻嚐嚐……”
若雪覺得她那目光跟小狗看肉骨頭一樣,心裏不落忍,風三娘也幫著薛燕說好話。她想了想,指著桂花糯米藕:“這道可以少吃一點,那道油葷重,先忍著,等好了再吃。”
薛燕如蒙大赦,立馬和風三娘去搶桂花糯米藕了。
等桂花糯米藕被消滅幹淨後,薛燕眯著美眸隻說好好好……吃!吃得她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那滿足的模樣,猶如吃了饕餮盛宴一樣。
晚膳的菜跟以前一樣,薛燕沒怎麽期待,老老實實吃自己的。
次日,又有兩道菜大獲讚賞,一道麻辣田螺,一道糖醋排骨。麻辣田螺裏麵放了少量的番椒,香氣撲鼻,連風三娘不怎麽愛吃辣的人都止不了筷子,嘴巴辣的紅紅的還說好吃。
這兩道菜不僅對了女士的胃口,連衛離都對著麻辣田螺小酌了兩杯,若雪吃的眼睛亮亮的,感覺古人的手藝不比現代人差嘛。隻是看到薛燕的欲哭無淚的臉,她就有點食不下咽了……
可沒有辦法,目前這兩道菜薛燕都不能吃。她正琢磨著自己寫菜單,或是親自下廚,試著做幾道薛燕喜歡且能吃的菜。衛離卻吩咐丫鬟去把廚房的管事找來。
衛家廚房的管事姓楮,四十左右的年紀,眾人親切地喚他楮管事。
楮管事一來,聽衛離說這兩日有幾道菜特別招夫人和小姐喜歡,問廚房是不是添人了,或是有新廚子來。他忙恭敬地問是哪幾道。
待聽完菜名,楮管事心中石頭落定,忙說廚房沒有添廚子,隻多了一個打雜的老頭,這老頭聲稱自己會做幾個家常菜,每日都求大廚讓他做一道菜給主子嚐嚐。
廚師這一行有諸多忌諱,這老頭自告奮勇的行為,頗有點搶廚師飯碗的意思,若非看這老頭年紀大,大廚就要對他飽以老拳了。但這老頭性子執拗,每日都不屈不撓的求大廚,並說自己年紀大了,決不會搶大廚的飯碗,隻求能圓自己這輩子的一個心願。
------題外話------
八哥:主子,屬下不和你斷袖,乃死了這條心,還是雙飛去吧。
周羿: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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