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憶4

他的眼淚終是流了出來!

誰說男兒不流淚,隻不過情未到傷心震撼處!

他的確是恨不得拿起一把斧頭,把這些東西劈得粉碎的。

他看著那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少年:“你如果真是把我當做弟弟,那麽你把我把這些弄開好不好?”

“我隻說幫你殺人!”少年冷冷的看著他,近乎妖媚的臉上不再有那一直掛著的笑容,冷駿的麵容帶著一種肅殺一般的冷漠。

“那麽,我求你好不好?”他走過去,仰著頭,試圖像別的小孩那樣乖巧的去拉他,這個可能是名義上哥哥的手。

“你求我?”他微微一笑,垂下握槍的右手仿佛不經意的一抬,幾乎隻是瞬間,冰冷的槍口已經貼上了他的額頭。

“你用什麽求我?你他媽以為你是誰?給你臉,你還真是得寸進尺啊!”語氣突然間暴戾起來。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絲毫不敢懷疑他會殺了自己的,畢竟他寧可真的相信2012年是世界末日,也不願意相信他會是個疼愛弟弟的好人。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心底的害怕,或許真是人到絕境的時候才會不顧一切吧!

“咚!”的一聲,他突然衝著他跪下,稚嫩的身體脊背挺得筆直,似乎絲毫不因為著低辱的模樣而讓人覺得他矮人一等。

“我求你救她,我知道我是其他什麽也沒有,有的隻是這條命,如果你要,你盡管拿去吧!”

“......”少年看著他,漆黑的眼睛裏眼色森得發藍,慢慢的藍色中似乎又蘊上一片紫,不過隻是一瞬間他又笑了。

“你記住,從此以後,你的命在我手裏了!”

腦袋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邵祈就那麽的看著他,看著他優雅的坐在自己的麵前,隔著一張桌子,紳士風範十足。

“我不管,總之我要你救他,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隻要你能救他,我......”那對多年不見的鴛鴦不知吵了多久,終是慢慢地開始收尾。

“貓捉老鼠的遊戲你玩得不夠麽?我不想做老鼠了,說吧,你想怎麽樣?”邵祈看著他,竭力鎮定。

“我想怎麽樣......”男人的唇角依舊微微上揚著,眼睛裏卻是一如既往的不見任何一絲笑意。

“你不知道?”

“......”嘩的一下,邵祈感覺自己血液渾身正在慢慢凍結,似乎要竭盡全力的擺脫這種可怕的禁製,他突然站了起來。

不顧母親還在不遠處,仿佛失去了一切冷靜一般的大聲的叫著警察:“出去!”

…………

仿佛是天子驕子,卻逃不脫卑微的命運;

因為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甜蜜的和痛苦的生活或許都是折磨,

人們在宿命中兩者都難以逃脫。

不得不被逼著像蠟燭一樣照亮自己和別人的路,

但是又有誰會珍惜這可憐的燭火?

無論哪裏的看守所都不會是個富饒美麗的地方。

因為這方空間曆來是用力懲待犯人,象征著無上威嚴與正義的。

它擁有一種非常奇特的顏色,銀鐵灰白——鐵和空氣的氧化物。

漆黑的帶著鐵鏽的欄杆,橫貫整個空間的密網,精致的防護,在日月滄桑中嚴密的防守絲毫不會減輕。

邵祈一個人坐在陰暗的看守室裏,牆上那個狹小天窗裏有絲絲陽光射在他的身上,但僅僅隻是一點點微弱的陽光而已,還不足以讓他的世界裏看到光明。

精致的麵容上的是深遠而古老的灰色,他的腦海裏依舊是過去那大片大片妖嬈的夢魘。

他的確是幫了他,給了母親最好的治療,看著雖然依舊是昏迷的母親,身體上的傷口一天天的好起來,他還是由衷的開心的。

不過他還是有著自知之明的,一切不過隻是先抉條件,對於自己將來可能麵對的,他也不是從來沒有想象過。

可是,那畢竟隻是將來的事情,現在而言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慢慢的,他終於也意識到了變化。

盡管他是住在那富麗堂皇的、如同古代歐洲貴族的城堡一樣、繁複精美的屋子裏,盡管麵前的食物永遠不帶重樣一般的精致細美。

他開始發現,這個明亮金貴的世界底下的暗潮洶湧,看著前一刻還是鮮血淋漓、躺著不知多少斷臂殘骸的地上瞬間又是幹淨鮮亮。

他知道,他那突然以一種殘冷邪酷姿態出現、有著血緣關係的兄長,一定是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中,經過無數的洗禮與澆築而成的,他絕對不會是什麽心慈手軟的角色。

可是有意無意的,當那些本該暗無天日的東西,就這麽毫不掩飾的展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盡管他隻是遠遠地看著,可是那些人還是發現了他,甚至還強勢的拉著他過去看著,對他的排斥完全的置若罔聞,繼續更加殘暴血腥的畫麵。

他開始每天就固執的隻守在母親的病床邊,不再離開房間一步,以為隻要這樣,他就可以不用看到那些殘酷的讓人心碎的畫麵。

可是那人似乎對於折磨他的意誌,一種執著的偏愛。

每次處決對手或者叛徒他總會讓人帶著他去,不管他接受得了與否,不管他是否就別的小孩一樣嚇得大驚失色,害怕的大哭大鬧。

隻要有血的地方,他總能及時的出現,總能絲毫也不錯過的看著,那漫天血腥的血霧妖嬈。

那段時間,他每天一睜開眼,就是刺目的血色,上一刻還是鮮活的器官,下一刻就能出現在他眼前。

似乎是為了讓他習慣、或者愛上那種血肉橫飛的日子,他呆的房間裏堆滿了透明的玻璃罐子,晶瑩剔透的顏色,精妙的工藝。

本是一件件精湛的藝術品,卻都堆在了這個房間裏。

原因無它,大小不一的玻璃裏麵都靜靜的安放著各種各樣的器官,有剛剛砍下來的還冒著熱氣的手掌,有新鮮的還在撲通撲通做著規律運動的的心髒,有晶瑩細膩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