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水龍頭,林溪擦幹淨嘴巴,臉上的妝已經花了不少:“今天的妝可花了老娘不少銀子,得,這一下全毀了。”
脫了弄髒的黑外套,用濕紙巾擦了擦。本來就是沒什麽的事情,偏要強行煽情,弄得突然傷感了,林溪從包裏掏出口紅粉底,重新補了補妝。
“有錢了,了不起啊,當年在家裏洗完澡,躋著個涼拖鞋,走得地上到處都是水,在家不穿外褲那屌絲不是你阿,裝什麽大尾巴狼。”林溪罵罵咧咧,嘴巴又恢複血紅的時候,看著鏡子裏塗得妖魔鬼怪的臉,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二,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這麽認真,傻缺。
出去的時候,徐柯站在外麵等他。他的外套也脫了,穿著裏麵白色的襯衫,不得不說,他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個頭正好,身材挺得就像隨時在站軍姿:“怎麽樣?”
“沒懷。”
徐柯有點無語地皺皺眉:“你能正經點嗎?”
“就算有了也不是你的,你激動個什麽勁?都過那麽多年了,還能讓你當接盤俠,那必須也得是個哪吒。”
“你說話幹嗎這麽大攻擊性?我隻是好意。”他想了一會兒,“而且咱們是和平分手,又不是我甩的你。”
“嗬嗬,聽你那新歡的意思,咱們的分手在她那裏有很大的想象餘地,大概我也能估計出來,你要出國我就是你前進路上的絆腳石,然後我各種無理取鬧,你對我忍無可忍,最後大家不歡而散。”
“當時什麽情況,你自己還不知道。”徐柯說。
“我知道啊,但是我估摸著你也沒說我什麽好話。得咧,兩個最恨我的人湊一起,難怪能夠情深義重了,這目標就是一致的,我就是你們前進道路上,必須要除的一害啊。”
“你能不能了解一下事實再下論斷?”他的臉也微微嚴肅起來。
“就丁柔那貨,她撅個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麽屎。還有你,我跟你在一塊好歹也有四年,身上幾根毛我都知道,說真的徐柯,在你買那些顏色很詭異、難看得要命的毛巾的時候,我都沒覺得你眼光這麽差,全國十幾億人口,國內看不上國外那疙瘩地也挺大的,偏找她,你是在報複我,還是在自我殘害?”
“等一下。”徐柯被她的嘴炮一下整得很蒙,“你以前明明說那些毛巾好看的。”
“騙你的。”
“那晚上的那些……”
“也是騙你的。”林溪像兔子一樣跑出去。
“你別走,給我說清楚,林溪!”徐柯著急去追她。
秦咪咪發給她包間號碼,進去的時候,沙發上齊刷刷坐了一排,整得跟包公審案似的,看到後麵尾隨而來的徐柯,更是留下了一地的意味深長。
丁柔坐在上桌,徐柯進來直接就被拉了胳膊,從林溪的角度看,那姿勢就像扯了條狗。周圍的手機攝像頭閃爍如聚光燈,林溪想把桌上的筷子捆成一把,直接把這些看熱鬧的老同學戳瞎。
“徐柯,現在成大設計師了,我們這麽多人,就你老本行做得最好。”
徐柯笑笑,要不是這麽多人看著,丁柔估計臉都要笑爛了:“徐柯上學那會兒就是我們係裏的才子,我也是他的迷妹呢。”
“喲喲,恩愛這就秀上了,你們在國外怎麽就遇上了,最主要的是怎麽就好上了呢?”
“這事說來話長。”徐柯說道,他心裏哪有不明白的,在座的穿得像人的,都是居心不良。上學那會兒,這些人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丁柔本來還沒有什麽機會宣誓主權,這不有人打開了話題,恨不得把一肚子泔水倒出來:“其實也沒什麽啦,可能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吧,”
“噗!”林溪正在喝水,一下沒繃住,直接噴了出來,裝什麽清純,說得這麽清新脫俗,不就是晚上喝多了嗎?
眾人頓時嗅到了好戲的味道,丁柔的臉一下撐不住了:“林溪你有什麽意見?”
“沒有,就是有點惡心,可能是暈車後遺症。”
“你這吃醋,吃得也太明顯了。”秦咪咪在旁邊說悄悄話,一邊掏起手機對著她,“來哭一個,我照一張。”
“照你個頭!”
“來來來,咱先吃飯,餓著呢。”有人終於出來說了一句人話,終結這微微尷尬的氣氛。
這群人哪是這麽善良的人,等到大酒上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場同學聚會的**,才剛剛開始。丁柔一口氣憋到現在,擺了個後娘臉,就是要整死她的節奏。
“林溪,來,我敬你,咱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前的事我也不計較了,希望你也能成熟點。”
這貨怎麽來來去去都是這句詞,熟,就這麽讓她引以為傲?
眾目睽睽之下,林溪隻能拿起桌上的那小杯子,在一片哄聲中灌了下去。
“來,再敬你一杯,敬這麽多同學還能再聚。”
“再來,敬大家以後前途無量。”
“再來。”第三杯的時候,徐柯攔住了,“隻是聚會喝酒,不用喝這麽猛。”
底下的一二三四五,看這架勢都熱烈地討論起來了。
“林溪不能喝酒,畢業的時候,好像喝了兩瓶啤酒就暈了,這新歡是要把舊愛往死裏整啊。”
“太凶殘了,我都看不下去了,趕緊拍個照片,發到朋友圈,壓壓驚。”
“我這拍得有點不清楚,等會兒發兩張給我。”
“沒問題。”
觀眾隻顧看戲,隻有秦咪咪一個人淡定地吃菜,讓你們這群人浪去,好菜我一個人吃,林溪等會兒發作了,把這桌子菜都給掀翻了。
林溪知道這貨要做什麽妖,想整我是吧?她推了一把徐柯,直接撂到了一邊。
“綿綿柔,既然你這麽想喝,咱們換一個地,c3酒吧。”
徐柯想說什麽,突然下麵有個不明物體拉住自己的衣角,秦咪咪嘴裏含了根菜葉:“你管不了。”意思就是,你該幹嗎幹嗎去。
“行啊,喝酒我就沒怕過誰。”丁柔的眼睛狠起來。
林溪眼睛一斜,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徐柯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往c3趕,酒吧離酒店不遠,步行幾百米就到了。
“你不是跟林溪一個鼻孔出氣嗎?有些人天生酒量就大,丁柔就是這種。況且,林溪不會喝酒,置這種氣根本沒意義。”徐柯不理解為什麽秦咪咪連攔都不攔。
秦咪咪一直目視前方,眼神飄忽,像是壓根沒有在聽他說話:“徐柯,你跟林溪有很長時間沒見了吧?”
“嗯。”
她忽然轉過頭來,狡黠一笑:“你怎麽知道,她還是原來的那個林溪。”
直到進了酒吧,徐柯才明白秦咪咪的話,在他的印象裏,林溪幾乎沒進過這種地方,她討厭吵鬧的地方,酒量很小,那個時候,他們的生活幾乎隻有彼此。
林溪脫掉了黑色的外套,露出裏麵的長裙,引起周圍一片口哨聲,她輕輕笑著的時候,徐柯的呼吸小頻率急促起來,他從不曾想象,林溪會散發出這麽成熟自信的氣質,讓人迷惑。
丁柔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耍了,對麵六個酒杯裏盛滿了酒,一個酒瓶放在中間:“規則很簡單,轉到誰,誰就喝。”
即便覺得林溪有扮豬吃老虎的嫌疑,但是她在M國期間,也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吃瓜群眾覺得這票價太值,開始夾兩杯酒,然後混三杯,瓶子的概率,幾乎是一半一半。各是二十杯下去,兩人手速一個比一個快,瘋狂地把酒往嘴巴裏灌。
丁柔已經搖搖晃晃,開始眼前迷惑了,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個小酒杯,都錯了方向:“在這兒。”一抬頭看到林溪,正在笑意盈盈地看她,拿起杯子給她遞過去。
“少管閑事。”丁柔用肩膀推了她一下。
“這得多少啊,這兩人也太猛了吧。”旁邊圍觀的老同學們都看呆了。
“我要是剛剛加入,現在應該早就崩了。”
“林溪這幾年是吃激素了吧,從一個弱雞一下變成了‘戰鬥雞’。”這種氣場全開,夜店女王的即視感,和當年那個整天跟在徐柯後麵哼哼唧唧的姑娘是同一個人嗎?
“算了,別再喝了。”徐柯去拉丁柔,丁柔明顯就已經不行了,而林溪那邊還是臉色紅潤,連臉色都沒變。
“我不管,我一定要贏你!”丁柔幾乎是氣急敗壞,帶著撒酒瘋的語氣喊出來。
“行啊,你想來,我奉陪。”林溪眉毛一挑,“上大菜。”
不一會兒,一瓶底部冒著寒氣、粗身細頸的玩意兒上桌,這瓶洋酒一上來,在場懂行的人都知道,這酒極烈無比,是這裏的鎮店之寶,不要說喝一瓶了,能撐過兩杯就不錯了。
林溪給兩邊的酒杯倒滿,自己手裏拿了一杯走到丁柔身邊,看她變成了斑駁色的妝容,紅色的嘴巴輕輕挑起:“我告訴你,不要說你,就是每年酒賽第一名的酒場皇後,都輸給我過,你以為你踩的是個好欺負的爛冬瓜,其實是個炸彈!”她話音一閉,伸手就把手裏的酒杯清空得一幹二淨,把她的往前推推,“到你了,老同學……”
比賽幾乎到了最**,旁邊的人都圍過來觀戰,十幾人的局變成眾樂樂,午夜場開始,酒池音樂爆炸聲響,一群牛魔鬼畜在瘋狂。
丁柔到第二杯的時候就已經掛了,徐柯也不知道是被誰灌了幾杯,林溪喝酒很少醉,但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作用,就一直不停地喝酒,同時被來自各方的邀約灌酒。
不知道到了幾點,來的那群同學,幾乎癱的癱、死的死。林溪是從廁所出來之後,失去的意識,那個突然爆炸的音樂,讓她突然眼前一黑,好像連腦神經都給炸死了。
不管多能喝,這宿醉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她一覺醒來,覺得肯定是誰趁著自己睡著了給腦袋開瓢做了個手術。房間裏麵窗簾拉著,屋裏一片昏暗,努力睜開眼,周圍的布置很陌生,酒店?也是,昨天沒一個人還像人,能活著爬到酒店已經不錯了。
旁邊被子裏麵鼓出來一塊,林溪伸手拍她:“秦咪咪,別裝死了。”喉嚨發出來的沙啞,聽起來都不像是自己的嗓音,“幾點了到底,我手機哪兒去了?”
“嗚。”被子裏的人動了一下,嘴巴裏嗚嚕嗚嚕的,“現在什麽時候了?”
突然響起的雄性聲音,讓林溪頓時清醒了一大半,不是吧,林溪你被人“撿屍”了:“我去!”一看身上裙子沒了,就裹著浴袍往外跑,沒想到居然臨到三十歲還晚節不保,此時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來換取昨日的清白。
“拜托,拜托,你什麽都沒看見,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她念咒一樣從**滑下去,忽然胳膊被拉住了,“你幹什麽……”
對麵的人話還沒說完,就像是忽然被電著了,一個鯉魚打挺地從**跳起來:“林溪!”
蒼天啊,如果說酒後亂性是一種錯,那對象是前男友就是犯罪。
“我一定是在做夢,沒錯,噩夢。”林溪碎碎念著從**下去。
“你怎麽在這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應該沒……”
徐柯也顯得很驚慌,一連拋出三個問號。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她氣不打一處來,好像吃虧的是他一樣,兩人隔了一張床的距離,林溪看他沒穿衣服,“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
徐柯反應過來,立馬就開始手腳麻利地套衣服,把被子掀開準備套褲子,抬頭看看林溪:“我要穿外褲。”
“你還怕我偷看!”林溪白了他一眼,轉身背過去,嘀嘀咕咕一句,“你哪裏我沒看過,這麽裝模作樣,肯定是跟綿綿柔學的。”伸手抓抓宿醉的腦袋。
“我們先冷靜下來,昨天都喝得不省人事了,應該不會做什麽。”徐柯穿好衣服,總算把理智也同時找回來了。
“好,我現在去廁所冷靜一下。”林溪抱著疼得要裂開的腦袋,迅速閃到廁所裏,主要是她突然很想上廁所了,她失蹤的綠裙子躺在浴缸上,她捏了一角,差點嘔出來,“哇,好臭。”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她會跟徐柯在一間房間?她坐在馬桶上,忽然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腦海裏轉。
她記得自己在廁所門口暈了,然後好像是某一個熟人把自己扛了出去,一群人在門口打車攔不到,秦咪咪在大路上撒潑,對了,然後是小B看到附近有個酒店……
“我們這兒就剩三間了。”服務員看到一堆像爛泥一樣的人,露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神情。
“來,來一瓶。”
“你瘋了,什麽來一瓶,給我來一打。”
“哈哈哈。”
幾人坐電梯晃到房間門口:“看,我這裏有個好東西,大床房。”小B拿著房卡,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那我們不能拆散人家。”
門嗶的一聲打開了,徐柯和林溪就被扔了進去:“男女朋友應該一間,別、別謝我們。”
“對,不能拆散!”林溪就記得自己吼了一句。
我去,林溪拍了腦袋,敢情喝大了之後,所有人都隻記得她跟徐柯是一對,壓根忘了分手這麽一茬。
那衣服是怎麽回事……腦袋裏又開始圈圈繞回憶。
“徐柯,你起來,要洗澡才能睡覺。”林溪戳戳躺在**已經呈大字形展開的徐柯,“你怎麽老是這麽懶,不管你了。”
她自己晃去廁所,一進門就吐了:“啊!好髒。”然後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麵,愣了半秒,“哎?我剛剛是不是洗過澡了,還是沒洗澡,哎呀肯定洗了,衣服都脫了。”又穿了浴巾出來,徐柯脫了襯衫趴在**,林溪一個熊撲,“你這麽快就洗好澡了?”
“你說什麽,不是你洗的嗎?”
“啊?”
徐柯翻過身摟住她:“睡覺,我好困,不要亂動了。”
“我也好困……”
林溪差點跳起來,沒有,沒有,我沒有晚節不保,嚇死她了,回憶正入佳境的時候,外麵傳來的砸門聲,嚇得她差點摔下來。
“徐柯,徐柯!”這個酒店的隔音真心不怎麽樣,丁柔那尖嗓子讓她的頭更加劇烈地抽痛起來。明明有門鈴,就不怕把手給砸斷了。廁所的門被敲了兩聲,徐柯的聲音低低的:“躲一下。”
她貼住門聽到步子往門前移動的聲音。
她索性回身把蓋子合上,坐在馬桶上。這酒店是鍍膜玻璃,不用科學解釋,反正就是她能在裏麵看猴戲一樣看他們,但是他們看不到自己。
丁柔一進來就跟兔子一樣蹦腳:“我早上醒來發現房間就我一個人,他們都走了,我去樓下問前台,敲了好幾個房間的門才找到你,你電話怎麽也不接?”
“可能是沒電了,我沒聽到。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吧。”徐柯想趕緊把她弄走。
“我問你,你昨天看到林溪是不是還對她有什麽想法?”
“你莫名其妙說這個幹什麽?”
“我昨天都喝成那樣了,你都不幫我一下,就讓她欺負我。”
“是你自己以為她酒量不行,硬要跟她喝的。”
“你還在幫她說話!”
“別鬧了,我現在真要走了,今天公司還有事。”他說著就拽她走,林溪以為沒什麽好戲看了,把蓋子一打開,誰知道這東西這麽智能,嘩啦啦突然就開始衝水,丁柔再也挪不動腳了。
徐柯的反應沒她快,撒丫子就衝進廁所,看到林溪撅著屁股在弄馬桶,轉頭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嗨,好巧。”
“啊!”丁柔這海豚音飆的,差點把她的耳朵給震聾了,“林溪你這個不害臊的女人,勾引我男朋友!”上手就要來揪她,林溪也不能慫啊,至少要揪回去,否則臉被撓花了怎麽辦?
“別打了。”徐柯衝過來攔,一手拽一個想要把她們分開,三個人就在廁所裏玩起了老鷹捉小雞。丁柔因為太激動,手舞足蹈地迎麵亂揮,伸手就給了徐柯臉上一拳。雖然女人的力道不如男人,但是徐柯還是蒙了一秒。
丁柔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用好像殺了她爹娘一樣的眼神轉頭瞪林溪:“都怪你!”
林溪就黑人問號臉了,你自己失手打錯了人,怎麽又怪我了?隨後就是梨花帶雨的鬼號,林溪本來就頭疼,給她這麽一喊,更加發脹,火直接就衝掉了理智。從淋浴間裏拽了花灑,開冷水,對著她就一頓猛噴,對麵從鬼哭變成驚叫。
林溪伸手把水關了,一把甩了扔在地上:“號什麽號!吵死了!”
“你這個小三,你還罵我!”丁柔又要上手。
“我小三,你全家都小三,要按輩分算的話,你還要叫我一聲姐姐呢。我就說一句,你愛信不信,昨晚我跟徐柯什麽都沒發生,要睡幾年前就睡夠了,現在隻有兩種結果:一,你繼續鬧,除非你倆合起夥來打我,否則你是打不過我的;二,你倆趕緊滾,我現在頭很痛很可能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出去拿個瓶啊罐的砸你頭上,到時候變成暴力事件就不好了。”
“你!”丁柔又要衝上來。
“走吧。”徐柯皺皺眉頭,看了一眼回身又坐在馬桶上、吊兒郎當的林溪,連拖帶拽地把丁柔弄走了。
丁柔叫叫嚷嚷的,門被關上之後還能聽到回音,林溪捶捶手腳,捏捏肩背,剛剛甩東西的力道太大了,好像把筋扭著了。
丁柔也是運氣不好,平時找找碴也就算了,偏在她心情不好、又頭痛身體不佳的情況下嘰嘰歪歪,還連帶著徐柯一起給罵了,反正他們兩個現在是相好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罵誰都一樣。
她伸手把門關上,直接就在衛生間裏脫衣服洗澡。裙子也連帶洗淨吹幹,拿著吹風機的時候,除了頭鈍鈍地痛,心裏還多了些後怕,要是昨晚真跟徐柯隔了這麽多年來個回籠覺,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打開廁所門出去,在電視旁邊的矮櫃上發現已經被揉爛的軟趴趴的包。
“我的名牌啊。”林溪哭喪著走過去,心疼地一把抱住,平時放著都是小心翼翼,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是怎麽糟踐的它。
旁邊桌子上放了一個盒子,“頭痛片”三個字,一下跳到她眼睛裏,她往門口的方向看看,剛剛在吹衣服的時候,好像門外麵有什麽動靜。摸摸那個硬質的殼子,她忽然歎了口氣,原來他還記得。
記憶像打翻了的醋。
“早讓你別喝那麽多酒,你又不會喝。”徐柯看著沙發上擰成一團抹布的林溪。
“你就會馬後炮,我要疼死,就放煤氣跟你同歸於盡。”
“要不要這麽毒?”徐柯穿著灰色的棉質睡衣,坐在柔軟的棕色沙發上,這個沙發很寬,一米多,是林溪從舊貨市場上淘回來的。一開始徐柯不高興,本來就是二手的,棕色讓它看起來又舊又髒,但每次吵架,林溪都喊他滾出去,所以他躺這個沙發的時間比林溪還多。
他躺下來側身抱著她,像抱著一隻蜷縮的小貓:“我給你去買點藥吧。”
“什麽藥?”
“止痛藥。”
“又不是來大姨媽。”
“這世界上不是隻有一種痛,也不是隻有一種止痛藥。”
“要麽親嘴吧。”林溪提議。
“為什麽?”
“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我發現你時時刻刻都很下流,就想占我便宜。”
“我追你那麽長時間,總要算點利息。”
“我去買藥了……”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讓她失掉的魂魄一下抽了回來。手機充著電自動開了機,伴著振動的聲音,像個隨時要爆掉的定時炸彈,林溪捏著手機抖抖索索,那邊秦咪咪飆著長音:“林溪,周正找你,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