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對自己……”

認知還挺清晰的。

慕晚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慕瑾瑜,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所以……我又有什麽理由奢求呢?”

慕瑾瑜搖頭。

“那個硯台,可以相當於……”

直接斷了。

他自認為有了之前的事情,跟程林煙可謂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慕晚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自己大哥這是抽了什麽風。

之前不願意的也是他,現在鬧成這個樣子後悔的也是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所以你幫我時常照顧她一下。”

慕瑾瑜抬頭。

“我知道你之前暗中幫了她很多次,之後也可以稍微的照顧一下她。”

這……

慕晚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個話題,隻能草草的結束。

“好了,不說這個了,大哥,你摔下去的時候可有察覺到什麽異常?我總覺得你這件事情好像不像是意外。”

慕晚看著慕瑾瑜,一點一點地開口。

“異常……我倒是沒有察覺到異常,隻是覺得感覺跟平常不一樣,但我也說不出來,我隻是覺馬騎起來不是很舒服。”

慕瑾瑜搖頭,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坐上馬的時候就感覺不太舒服,但是隻以為自己的坐法不太對,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本想著在起碼的過程中調整,可是剛出發沒多久就被馬摔了下來。

然後就不知道了。

慕晚卻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

“那你覺得是不是馬被做了什麽手腳?”

“應該不能吧,這可是我從將軍府牽出去的,應該不會給其他人做手腳的時間吧。”

慕瑾瑜搖頭,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如果這個馬是別人提供的,那確實是有可能性,但是這馬是他從將軍府牽出去的,而且也是他平常經常騎的。

這麽說來……

慕晚若有所思的離開了視線,看著慕瑾瑜臉上那道疤痕,微微挑眉。

“既然如此,那大哥你也不要太忌諱這件事情,總歸是會有出路的。”

慕瑾瑜不知道她為什麽又開始莫名其妙地安慰自己,隻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哥,你快點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慕晚笑著站起身來,動作不急不徐,但是轉頭就往外走。

慕瑾瑜總感覺她是發現了什麽,但是仔細回想了剛才的對話,又不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麽,隻能將視線收回來。

慕晚這邊,她直接帶著玉兒去了馬廄。

因為慕瑾瑜摔傷了,所以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騎著馬回來的,這馬是其他人送回來的。

而且聽負責的小司說就是王品言派人送的。

如果這個馬真的被做了手腳的話,很有可能已經被王品言處理掉了,不知道現在東西還在不在,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看一眼比較好。

慕晚心裏這麽想著,腳上的步子卻越發的快。

一進入馬廄,慕晚就喊了負責值班的小廝,讓他替自己掌燈。

馬廄平常都沒什麽人過來,偶爾幾個人需要用碼也是會提前打招呼,所以馬廄裏的小廝值班兒不是很上心,慕晚喊他們的時候,他們甚至還在睡覺。

莫名其妙被吵起來,他們一臉怨氣,但是看清眼前的人的臉的時候,臉上又變成了諂媚的笑容。

“時候這麽晚了,小姐怎麽突然過來?”

“你們這是在玩忽職守?”

慕晚看著屋子裏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個人,眼裏的光一閃而過。

從前她都不知道這裏的管理這麽鬆散。

難怪馬會被人動手腳。

就他們這種值班兒的效率……恐怕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翻過來做手腳。

“小姐饒命。”

小廝一聽這話,當機立斷的跪了下去。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們這些人精神不振,所以這才……小姐饒命啊。”

這個話聽起來好像不是那麽的有說服力。

慕晚冷哼一聲,但也不想把時間耽誤在這裏,直接讓他們帶著燈跟自己去了馬在的地方。

小廝深一條淺一腳的跟著慕晚,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些什麽,大致意思就是在埋怨慕晚為什麽莫名其妙突然殺了過來。

慕晚全部都聽在了耳朵裏,心裏的怒意已經在翻湧了。

這些人拿著月錢卻不好好工作,玩忽職守就算了,還要怪罪自己突然過來?

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若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當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偶爾打個瞌睡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將軍府素來善待下人,也不會苛責至此。

但是這幾個人的態度未免也太過於過分了。

慕晚咳嗽了一聲,算是打斷了後麵的人的話。

玉兒扶著慕晚,心裏也有些不太好的感覺,轉頭威脅了幾個人一下,才扶著慕晚走到了慕瑾瑜白天騎的馬旁邊。

這匹馬叫白雲。

也是從小跟著慕瑾瑜的。

不過慕晚小時候經常跟慕瑾瑜一起玩鬧,所以白雲對她也不陌生,見到她過來,有些委屈的貼了貼她的手。

今天不止慕瑾瑜摔了。

白雲也摔了。

但是不同於慕瑾瑜。

白雲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任何的診治。

看著它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慕晚的眼神直接冷了下去。

那些人竟然都不給白雲上藥?

玉兒察覺到慕晚的情緒變化連忙看向幾名小廝。

“你們這都是怎麽幹的活兒?白雲受傷受的這麽嚴重,你們為什麽不給它上藥?”

“這……”

幾名小廝麵麵相覷,心裏卻在嘀咕著。

這馬可是摔了大公子,按照正常的道理來看,這馬可能都不能要了。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小姐還會為了這個畜生專門過來跑一趟?

早知這樣,他們就多多少少做一些表麵工作了。

雖然他們的想法不會出聲,但是他們的表情可騙不了人。

慕晚看著幾個人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大概能猜得出幾個人內心的想法。

“你們是覺得我們會遷怒於這匹馬,所以幹脆直接放棄了它,是吧?”

慕晚幹脆利落的戳破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反倒讓這些人有了一種無處躲藏的感覺。

“好啊。”

慕晚嗤笑一聲,臉上的笑容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了。

“我竟然不知道,這府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的主子,你們既然這麽有主意,那我們這裏可能是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了。”

這句話的意味可就非常明確了。

幾名小廝對視一眼,直接跪了下去,大聲喊著求饒。

“不必了。”

慕晚安撫了一下白雲,看向他們

“現在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如果做的好的話,我可以勉強留你們一命,可你們要是做不好的話……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都是奴籍吧?”

按照大慕的律法,奴籍就是主家的附屬之物,若是做了什麽違背主家意願的事情,惹得主家不開心了,主家是完全可以直接發配的。

被發配的人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慕晚這句話可謂是威懾力十足。

那幾個人一聽這話,連連磕頭,紛紛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力而為。

“好,現在先來兩個人給白雲上藥,另外把這三日……不,七日之內的事情細細道來,不允許有任何的疏漏。”

慕晚看了眼他們,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下。

現在不是處理他們的時候。

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慕瑾瑜受傷的真實情況,至於他們之前的那種行為,可以延後一點兒處理。

有了這話,其他人瞬間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連點頭。

“有沒有點兒眼力勁兒,沒看到小姐這身體不便嗎,還不趕緊去給小姐搬個凳子。”

玉兒看著這些人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慕晚肉眼可見的不方便,但是這群人除了抱怨就隻會求饒,一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到底是怎麽被招進府裏的?

被玉兒提點了一句,那些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按照吩咐做事。

慕晚坐到他們搬來的椅子上,看著他們給白雲上藥,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小姐,要不要去把管家喊過來?”

玉兒壓低聲音,湊在慕晚耳邊開口。

就照現在的這個情形,這幾個人肯定是留不得了。

“去吧,這件事情就不必稟告母親了,我一個人解決便可。”

慕晚點了點頭,看著那些人,眼眸微垂。

玉兒得了令走的飛快,不多時就把慕石帶了回來。

等兩個人回來,白雲的傷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慕晚看著跪成一排的人,麵色還算平淡。

“小姐。”

慕石上前一步,看著慕晚,心裏有些打鼓。

在來的路上,玉兒已經把發生了什麽都跟他說清楚了。

這個家上上下下的下人都歸他管,出了這麽大一檔子事情,這件事情肯定是難逃其責的。

所以他現在心裏極度的慌張。

“石叔,現在還沒有你什麽事情,我先問他們幾句話,你先上一邊兒站著吧。”

慕晚擺手,暫時不打算處理。

慕石心裏拿捏不住她的想法,求救一樣看了眼玉兒,後者則是聳肩。

她現在也不是很清楚慕晚到底想要幹什麽。

慕晚沒等他們考慮太久,直接看著底下的人開的口。

“這七日有沒有什麽變化?”

“回稟小姐,這七日沒有任何人來,我們就是正常的清理馬廄,沒有什麽異常。”

一個小廝看了眼慕石,大著膽子回道。

一點兒異常都沒有嗎?

慕晚有些懷疑,眼神在這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

“你們再好好想想,不可能沒有事情發生,如果你們真的想不出來的話,那就證明你們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這上頭。”

底下那幾個人本來就緊張,聽到這句話,更是覺得自己有什麽把柄被抓到了,努力的在腦海裏邊搜索相關的事情。

“哦,對了,我們感覺精神不振,就是這七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大概是在五六天前,我們當時還說起來過。”

一個小廝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連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