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紓意擺了一道,燕承胤回院子的路上臉色也並不好看。

墨竹也著急“王爺,庫房現在都被燒毀了,冰魄也沒了,眼下該怎麽辦啊?”

“你還當真以為她阮紓意就一點後手都不留了?”

墨竹一愣,快步跟進去,轉身關上了書房的門。

“王爺,您的意思是,這燒庫房是阮紓意指使的?”

燕承胤俯身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

“阮紓意守孝的三年裏,宋姨娘仗著自己的輩分,掌管了阮府三年。”

“現在她回來了,想要坐穩當家主母的這個位置,就得先卸下宋姨娘手裏的權利。”

“光是篡改賬本,還不足以服眾,但是庫房一燒,阮家元氣大傷,就是罪上加罪。”

“冰魄又是她阮府的傳家寶,她那日就是有意告訴本王東西在庫房的機關重地。”

“庫房一燒,本王肯定會過去,這樣一來,她又能有借口說冰魄燒毀,給不了了,又能借本王的口,將宋姨娘一軍。”

墨竹聽得目瞪口呆。

“這外頭不是都說阮娘子就是個軟柿子,什麽都不懂的大家閨秀嗎?”

“怎麽,怎麽聽王爺這麽一說,屬下覺得這阮娘子像個老狐狸呢?”

燕承胤握著手裏的茶杯,臉色冰寒,下一瞬就捏碎了。

“嗬,老狐狸?本王倒是想看看,這狐狸是不是真的成了精。”

庫房燒毀,宋姨娘被禁足,府裏上下都清楚,阮府以後掌家的就是阮娘子了。

小玉跟著阮紓意回了院子,一想到庫房裏那麽多寶貝,她都覺得惋惜。

“夫人,這該不會是宋姨娘安排的吧?為了不讓我們查出庫房裏少了錢。”

“所以才故意讓人這麽做的?”

阮紓意搖了搖頭“這不是她做的。”

話音剛落,皓月就翻過了圍牆進了院子。

“夫人,庫房裏的東西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好了。”

阮紓意點了點頭。

小玉立馬反應過來,驚訝地捂住了嘴。

“夫人,這,這該不會是……”

“我這麽做,就是要廢了宋姨娘掌管阮家的權利,庫房裏的東西我事先讓皓月去清點了。”

“這三年她從中拿走的東西不在少數,放在她手裏掌管遲早是後患。”

“燒庫房也是要斷了他們的念頭,更是要讓攝政王開口,讓宋姨娘斷了翻盤的念頭。”

小玉聽了心裏都不免地激動起來。

“太厲害了,果然當初老爺說能夠代替他掌管的阮家的,隻有夫人您了。”

“現在宋姨娘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

阮紓意心裏想的卻是,這麽一來,就算燕承胤知道是她做局,也斷沒有借口再問她要冰魄了。

在阮家這麽多的商鋪裏,就隻有季掌櫃還有郭掌櫃的地位最高。

當初是他們兩個人跟著阮老爺子走南闖北,建立下來的基業。

前世宋姨娘掌家之後,最先除掉的就是德誠當鋪的郭掌櫃。

當初她並沒有插手去管這件事,所以季掌櫃也寒了心。

沒有了人支持,後麵再想要搶奪權利,簡直難如登天。

但是現在阮家的這些掌櫃隻會對她心服口服,不會再理睬宋姨娘了。

“對了,皓月,你去給糧鋪的季掌櫃傳個話,後麵的這一個月讓他想辦法多屯一些胡椒。”

“有多少囤多少。”

“是!”

按照前世的時間推算,再過一個月,長公主就要回京了。

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學來的秘方,用胡椒混著沉香熏染衣服,身上就會有一股自然散發出的體香。

京中的姑娘們爭相效仿,胡椒本就稀少,價格更是成倍地上漲。

有一陣子還是千金難求,但是眼下胡椒的價格正是便宜的時候。

解決了回府之後的頭等大事,阮紓意也難得覺得心情舒暢。

晚膳她都多吃了兩口,可是春和苑裏的人就吃不下飯了。

趙幼儀心疼壞了,拿著手帕不停擦眼淚。

“宋姨娘,這好端端的,庫房怎麽說著火就著火了啊。我的那些嫁妝現在都沒了。”

“以後孩子出生了,我,我們娘倆是要喝西北風了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那庫房又不是我讓人燒的!”

宋姨娘還一肚子的氣,這阮紓意一回來,府裏就沒有過什麽好事。

“你的那些嫁妝算個什麽東西,總共加起來都不夠阮府七天的開銷的。”

“這些天他們知道淵禮要受太後重視,送來的東西都價值不菲,現在好了,全沒了!”

宋淵禮擰著眉“好了,你們別吵了,今日的事情都驚動了攝政王了。要是影響了我以後的仕途,我跟你們沒完。”

宋姨娘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嗎?當初老爺花錢給你送去了翰林院,這都幾年了。”

“你要是塊金子,不早就是翰林院學士了,到現在都是個打雜的。還跟我在這兒說仕途。”

宋淵禮被說教得又羞又怒,還還不了嘴。

他心裏怎麽會不清楚,他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都是因為阮家。

說白了也是因為阮紓意。

翰林院的那些同僚們沒有少再背後說他是個吃軟飯的。

這些他都知道,但是也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什麽都是因為身後有阮家。

“不過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攝政王跟阮紓意又未曾見過。”

“怎麽三番兩次的他都要幫阮紓意?”

宋姨娘最想不清楚的就是這個問題。

按照道理燕承胤是她宋家的親戚,跟阮家根本就搭不上邊,更別說阮紓意在這之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兩個人一個在邊疆,一個在京城的,也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麵才是。

趙幼儀惡狠狠地開口罵道。

“肯定是阮紓意那個小賤人,勾引了攝政王。”

“成婚那天,我們都計劃好了,我的丫鬟也說阮紓意的院子裏鬧了一個晚上。”

“這不可能有假的,可是第二天阮紓意卻是一個人在婚房裏。”

“要說沒有人幫忙我才不信,他們兩個肯定有奸情!”

宋姨娘眉頭緊皺,心裏還是不安,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宋淵禮。

“成婚到現在,你跟阮紓意圓過房沒有?”

趙幼儀同樣一臉憤恨地盯著他。

宋淵禮趕緊搖頭“沒有,我,我這麽多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回府都沒幾次。”

宋姨娘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她是你正妻,你們兩個同房了,你不就能知道她身子幹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