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托夢
置身在靜寂中的氛圍,毛抓抓的感覺。咻咻鬼祟的冷風在褲管下麵簌簌刮動,一股冷意倏然從腳下滲透進身體。想要一趟子從這裏跑回家的念頭在腦海一閃,卻沒有做出實際的行動來,小明伸伸脖頸,硬起頭皮繼續向前走。
繃緊的神經,意識渙散迷離,恍惚間瞥看到飛旋的火星子慢慢墜落之處。凸顯出一縷背影出現在視線裏,背影是麵對湖泊,背對小明,貌似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在暗夜中欣賞湖麵似的,就那麽僵直的姿勢,安靜的佇立在原地。
“師父……”小明覺得自己的喊聲很蒼白無力,好像麵對的根本就不是人。因為喊聲出口之後,那個背影還是一動也不動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喊聲,做出應對的反應。
這種情景小明可是有史以來最有感覺的一次,他渾身一顫,急忙止步……心忐忑不安,不停的對自己說;跑吧!他不是師父……就在他的想法冒出來時,那個背影微微一動,好像要轉身的樣子。
揉揉眼睛,確信背影在動。一顆心倏然提到嗓子眼,小明心說道:別轉身,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
就在小明還沒有轉身時,背影已經扭身麵對他。他忽然呆住,不知道怎麽回事,當背影麵對小明時,他的眼睛不知不覺的濕潤了。
就在背影麵對他時,他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所以寧願留下想看看此人是誰。
“孩子。”聲音充滿滄桑且嘶啞,這是小明最熟悉,卻已經逐漸淡忘的聲音。他是……
“爸……”硬咽在喉,餘下的是,無聲的對視。父子之情,讓小明情不自禁的邁前一步。
“別過來。”粗重的警告,帶著森森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爸!”一串熱乎乎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流淌在麵頰。瞬間被冷風降溫,變得冰涼冰涼的。
“孩子記住,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在不久之後,你師父有難,是你報恩的時候了。”背影一成不變的姿勢說道。
“哦!我記住就是。爸!我們都想你。”小明奇怪老爸怎麽說這些話,想那師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他還會有什麽大難?自己隻是一個無名小輩,能報恩嗎?
“別想我,好好照顧你母親……”話聲未落,背影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爸……”小明跪伏在地,嚎啕大哭起來。以前他恨爸,可是在後來卻拚命的想他。情感在刹那間爆發,嗚咽之聲從喉嚨滾出。
小明覺得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驀然睜開眼睛,一道刺目的光束,刺得他再次把眼睛閉上,使勁的眨巴一下,才再次緩緩睜開。
屋裏幾個人都奇怪的盯著他看。
“小明你怎麽哭了?”香草首先驚訝的問道。
“我……”張皇失措的神態,敢情剛才是南柯一夢?小明糊塗了。剛才明明記得是出門去找師父的,怎麽是趴在桌子上瞌睡?
“看你的哈喇子!”誌慶打趣笑說道。
“額!”抹了嘴角的哈喇子,微微**的鼻翼,可不是嗎?自己真的是在哭哎!小明抹一把眼淚,視線挨個查看屋裏的人。除了師父,其餘的人都在。
香草和徐倩睡得太早,在後半夜實在不想睡,就起來看鍾奎哥回來沒有。剛剛進屋,恰好看見小明趴伏在桌子上哭泣。
“我……我剛才做夢了。”小明不要意思的說道。
“肯定做夢了,夢見你母親還是妹妹了?”香草嬉笑道。
“不是,我夢見……”
木門沉重的吱嘎聲,打斷了小明的話。鍾奎滿臉倦容,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怎麽?你們還沒有睡?”
“大舅子,我們可是在等你。”文根急忙說道。說著話,還不忘記瞥看一眼某人的神態,是否有生氣的征兆。
香草沒有理睬文根的話,徑直拿來熱毛巾遞給徐倩說道:“你給哥抹一把熱水臉,看他樣子就像喝醉了。”
“……”徐倩挺難為情的樣子,杵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就那麽閃亮著眼眸看著醉得紅臉張飛的鍾奎,懂他的人,都知道他行事怪癖,也沒有人疑問為什麽酒醉。
最後還是由誌慶拿起熱毛巾給鍾奎的。
徐倩在收拾小明的畫紙,她隨意的瞥看了一眼,畫紙上的畫像。心針紮一般,疼了一下,再次定睛細看,這小明畫的什麽東西?看著給她一種恐懼的感覺。
見沒有人注意,徐倩慌慌忙忙折疊好畫紙,認真的放進自己的衣兜。然後沒事人一般和香草進裏屋休息去了。
文根、小明、誌慶、鍾奎四個人同擠在一間睡房裏。呼嚕聲此起彼伏,夢囈聲不斷。他們當中有一個人一直不能安穩睡下,此人就是文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在從無人島嶼回來之後,他總是覺得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幸虧的是,兩張不算小的木床,可以任由他翻來覆去在**折騰。
而在另一房間裏,香草絮絮叨叨的講述小時候的故事。講著講著,就睡著了。反而聽故事的徐倩一直沒有進入夢鄉,翻身、再翻身……
也不知道翻了幾次身,就在睡意綿綿時,她覺得香草一個猛然的動作,很驚秫的樣子,突然坐起,直愣愣的就那麽坐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嚇得她冷感驟起,哪還敢說話?
接下來,香草的動作再次把她嚇住。直愣愣坐了幾分鍾,一個硬挺,怦然倒下……
徐倩嚇得一顆心哐哐跳,一陣胡思亂想之後,等了許久見香草在沒有其他動靜。才湊近,聆聽她似乎有呼吸什麽的。在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才稍稍放下心來。看來剛才這丫頭是做噩夢,在夢境中做出什麽特別的反應,才會做出驚人之舉。
第二天,香草早起,依舊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徐倩暗自納悶,也不好把看見的情況問出口。更何況,她和文根即將走進婚宴殿堂,自己不能多事。
14日地獄門開放日。
15日地獄門關閉。
16日湖邊打撈開始。
有了鍾奎的酒宴墊底,打撈屍骸的事務,在井然有序的進行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往往是被人們疏忽的環節。
屍骸成功打撈上岸,卻多出了好幾具。仔細一查,奶奶的,這幾具新鮮屍骸不正是失蹤的那幾名地痞嗎?可見,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這句話是有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