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淩頭皮發麻，不是因為刀鋒擱在自己的肩頭，而是曹寒兵無聲無息的接近，如果想要他的命，他剛才就能做到了。
“你到底想要什麽？”碧淩深吸一口氣，看向陸離，再一次問道。
他清楚陸離才是主事人，目前來看，陸離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所以碧淩還不算多麽驚慌。
當然，他也沒有逃跑的想法。
曹寒兵的雷鳴法他也有所耳聞，在他麵前逃跑，根本就和找死沒有什麽區別。
“別緊張，碧宗師。”陸離在這間寶庫裏踱步，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用探查之眼掃視那些寶物的價值。不看不知道，看了以後，陸離都開始感慨碧淩這個家夥應該是沒少貪墨家族內的利益。
這間寶庫內的天材地寶，神兵利器，加起來至少價值幾億錢，換成玉錢，起碼也能堆十幾口箱子了。
但這還不算。
因為這間寶庫裏，連玉錢也有幾大箱。
保守估計，陸離認為寶庫內的總體價值，大概要超過五億錢，不禁歎道：“難怪世家自稱權貴，光是這份財力，連燕王府都比不上。”
燕王府身為聖國九府之一，底蘊也是不凡。
可是沐紅袖本人從來不刻意去搜羅這些東西，對物品的價值也沒有太大的概念，不管是什麽對她來說，都是夠用就好，如果沒有葛新月這位內務總管幫她處理雜物，以燕王府的情況，隻怕早就要破產了。
光是論個人身家來說，碧淩就已經超過了沐紅袖。
這已經不能用有錢來形容，而是太有錢了。
大概估算完這些寶貝的價值，陸離臉上露出了笑容，淡淡道：“其實我為什麽來，碧宗師應該也有所察覺了吧？我這個人，對任何秘密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那些大人物肯付出性命去守護的秘密。”
陸離轉過頭來看著碧淩，“秦家老祖為了保你一命，丟了自己的命。我很好奇，你到底掌握了什麽秘密，竟然值得一個頂尖宗師連命都不要？”
“秦家老祖死了？”
碧淩怔了怔，立刻道：“這不可能……”
“我出現在這裏，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麽？”
陸離打斷了碧淩的話，一字一頓道：“而且，在這件事情上騙你，對我也沒有好處，我也沒有這個必要。”
說話之間，碧淩就感覺到自己身後又有一個氣息在靠近。
是雷慕。
碧淩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之前他就是被雷慕給嚇破了膽子，此刻感覺到雷慕的氣息，他頓時說道：“陸總管，這可不是談事情的態度吧？”
“想要探聽我知道的秘密，也不是不可以。”
“你似乎很喜歡和人合作，那不如跟我也合作一場？”
陸離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繼續說，我在聽。”
碧淩沉聲道：“廢了雷慕一隻手，我就把秘密告訴你！”
聽到這句話，本來還打算開口勸說陸離不要把事情搞到太難看的雷慕眸光微閃，冷笑道：“碧淩，看來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啊。”
“你現在還有談條件的資格麽？”
說著，雷慕一掌印在碧淩的後心，強大的真氣頓時湧入，將碧淩的玄門和幽府封鎖。
這等手段，既凶狠又殘酷，根本就沒給碧淩半點反應的機會，完全是仗著根基壓製，不計後果的封住了碧淩的修為。
碧淩臉色一白，不敢置信道：“你……你突破了？”
雖然他也沒有來得及抵抗，但是雷慕能夠如此輕易地封住他的修為，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雷慕的實力更強了。
幾乎是一隻腳邁入了頂尖層次。
“雷宗師就是因為跟我合作，所以才得到了這份機緣。”陸離輕笑一聲，直接就把這份功勞往自己身上攬，當然了，雷慕也不可能揭穿，畢竟他能有這份機緣，嚴格來說，確實是拜陸離所賜。
盡管這個過程沒有那麽輕鬆。
“想跟我合作，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總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陸離走到碧淩麵前，伸出手拍了拍碧淩的肩膀，低笑道：“沒關係，現在不願意說，咱們換個地方慢慢說。”
碧淩表情劇變，連忙道：“你若動我，各位老祖絕不會放過你！”
他下意識想要掙紮，可是曹寒兵的刀鋒卻微微一動，切開了他的皮膚，冷漠道：“老實點，讓你動了麽？”
曹寒兵這話說得就像是惡霸，碧淩感覺到冷鋒切開皮膚的痛意，咬著牙道：“燕王府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麽？”
“待客？”
陸離挑了挑眉：“你算什麽客？惡客麽？”
“刺殺燕王的事情還沒完，你背後那些所謂的老祖，以後我自會找他們慢慢清算。”
“至於你，如果你交代的東西還算有用，我或許會考慮留你一命。但在此之前，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陸離用手不輕不重地拍向碧淩的臉，淡淡道：“你不是客人，隻是燕王府的階下囚。”
碧淩被這個極其羞辱的動作給驚住了，本想避開，可他現在修為被封，動作哪能快得過陸離，偏頭的動作慢了一步，陸離最後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雖然力道不算重，卻好像把他打得頭一偏。
“做什麽？訛人？”陸離收回收，無辜道：“你們都看見了，我可沒用力。”
雷慕無奈道：“陸總管，既然人已經抓到了，咱們是不是該離開霸州了？”
他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霸州待下去了。
雖然前往燕王府，他也未必能立刻得到什麽重用，但至少不必擔驚受怕。
畢竟碧淩那句威脅可不是空話。
霸州確實還有老祖沒有現身。
誰也不知道陳陽的餘威能拖延多久，倘若那位老祖察覺到了端倪，現在殺過來的話，憑他這一隻腳邁入頂尖的實力還真的難擋。
陸離知道他的擔憂，現在陳陽離開也有一段時間了，繼續待下去還真的有點危險，於是就道：“把這裏的東西都搬走，能帶多少帶多少。”
一聽到這話，雷慕跟曹寒兵就是一楞。
“你這是想要收買我？”曹寒兵性格直率，笑嗬嗬道：“這寶庫裏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即便你一個人吞了，也是尋常之事，你確定要分贓？”
雷慕雖然沒開口，但他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這座寶庫裏，隨便拿出一部分，都足以讓宗師賣命了，陸離完全可以借著燕王府之名將它們全都私吞了，沒有分贓的必要。
而且，分給曹寒兵還算合理，雷慕實在沒想到，陸離居然連他也算在其中。
陸離卻是道：“好處是占不完的，想要關係牢靠，唯有利益平衡。今日我可以把這些東西都獨吞了，來日再想找兩位辦事，兩位可還會盡心盡力？”
這話說得雖然直接隨意，卻讓曹寒兵和雷慕對陸離再次刮目相看。
利益平衡，這四個字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利益平衡？
就算達到天人層次，也會為了利益而動心。
“行，有你這句話，以後你再找我辦事，隻要不是必死，我都幫你。”曹寒兵盯著陸離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笑著收了刀。
碧淩已經被控製住了，曹寒兵也不怕他會跑。
至於雷慕，反倒沒有曹寒兵那麽灑脫，麵露猶豫之色。
“雷宗師，別以為我之前說的是空話。我這個人，絕對不會讓自己人吃虧。”
陸離看了雷慕一眼，淡淡道：“隻要證明了你是自己人，再大的好處，我陸離都不會少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