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工作人員都湧了上來。
導演首當其衝，看著赫連夜的臉，驚恐地道，“赫連，你是對化妝品過敏麽？”
赫連夜搖搖頭，他做歌星這麽多年了，又不是第一次化妝，怎麽可能對化妝品過敏。
導演厲喝一聲，“去把化妝師給我叫過來！”
化妝師很快就來了，身上還拿著補妝用的小包，邊奔上前，邊問道，“導演，是要補妝麽？”
導演瞪了化妝師一眼，指了指赫連夜的臉，質問道，“他的臉過敏了，是不是你的化妝品有問題？”
化妝師捏著化妝包的手緊了緊，強壓下心底的惶恐，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導演，我今早出門的時候發現粉底快用完了，所以就臨時在家門口的化妝小店裏麵買了一隻粉底……我是有擔心過不是大品牌的粉底會不會傷皮膚，可早上時間太趕了，我真的來不及去大商場買化妝品……導演、我、我真的沒想到會過敏……”
莫小語有些狐疑地看著化妝師，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那為什麽我的臉沒過敏？”
“因為你的臉，我是用原來剩下的channel的粉底補的妝，可畫完你，粉底正好用完了……所以赫連先生的臉，是用我在小店買的粉底畫的……”
唯唯諾諾地解釋完，化妝師將視線轉向赫連夜，歉疚得都快哭了，“赫連先生，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家小店賣的化妝品這麽劣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赫連夜見化妝師這般歉疚，還能斥責什麽？難道怒罵一頓，臉上的過敏就能消失麽？
輕歎了一聲，赫連夜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點，別再隨便地在小店裏買化妝品了。”
“赫連先生，謝謝你肯原諒我……”化妝師感激地說完，又道，“那要不，我陪你去醫院，費用我來出……”
“不必了。”
赫連夜拒絕，這點小錢，他還是出得起的，讓化妝師負擔費用，倒顯得他多小氣多計較似的。
導演盯著赫連夜的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赫連，你這個過敏情況，估計沒個一個禮拜是好不了的，這mv拍攝，是要暫停麽？”
導演的話，讓赫連夜的麵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他記得莫小語說過，mv的拍攝最好一周內結束……
詢問的視線轉向莫小語，赫連夜問道，“小語，mv一周後再繼續拍，可以麽？”
“……”
莫小語沉默了。
就在這兩天的拍攝，她已經毒發兩次了，隻不過運氣很好，一次是在昨晚睡覺的時候，一次是在拍攝空隙她上洗手間的時候。
洗手間是一個個的隔間，雖然旁邊的位置也有人，可她攥著手機故意放了一首歌，掩過了自己痛到呻吟的聲音。
一周後再繼續拍……到時候一天幾次的毒發，她肯定熬不過去的，肯定會被發現的……
垂下眼簾，莫小語神色中有著歉然，“抱歉，學長……我已經訂好了去旅行的機票，是下周一。其實我知道自己演的並不好，你要不，還是找更專業的人來演這個鋼琴女孩的角色吧。”
抱歉，學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雖然機票還沒定，但我真的是打算下周一就離開Z市的……所以你的mv，我真的不能幫你繼續拍下去了……
莫小語的拒絕，讓赫連夜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一周，她說好一周就是一周，即便經過這兩天，他用mv的拍攝勾起了她的對樂隊那一年的回憶，她依舊選擇獨自去旅行。
她甚至逃避他對她的深情眼神，她在抗拒他。
樂隊那一年的回憶，連帶的他這個學長，都已經徹底被她塵封在記憶深處了，即便回憶再美好，也抵不過冷修帶給她的執念，她除了冷修，拒絕向任何人敞開心扉。
心髒一抽一抽地疼，赫連夜再次想起了那段黑白視頻，那段她和冷修在森林裏纏綿的視頻。
她可以和冷修親密，卻連一個錯位的吻戲都在下意識地抗拒。
疼痛讓赫連夜的喉頭有些犯酸犯澀，他動了動唇，艱難地牽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容，“嗯，既然你的機票已經訂好了，那我就不勉強你了。”
如果他無論如何地試圖挽回她，她都不願為他停駐，那他，是不是應該讓她去到她想去的地方……祝她幸福……
可即便心裏是這麽想的，他為何就是舍不得讓她走呢……
心好痛，真的好痛……
莫小語看出了赫連夜神色下的那抹晦澀，心裏也有些黯然，是不是她的拒絕惹他不開心了？
抿了抿唇，莫小語道，“學長，我相信新的女主角一定會比我演的更好的。我還是先陪你去醫院看看你的臉吧，過敏的話，肯定要配些藥膏什麽的。”
赫連夜點點頭，硬逼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好，我們先去醫院。”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忽地，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大夥都將目光轉向手機鈴的發聲處，彭莉。
彭莉訕訕地從褲兜中掏出手機，一看，嚇了一跳，哎呦喂，竟然是唱片公司的老總。
“您好，陳總。”
“聽說赫連夜在拍新的mv，拍得怎麽樣了。”
彭莉覷了一眼赫連夜，小心翼翼地道，“那個，赫連夜不小心皮膚過敏了，要休養一陣，估計一周後才能繼續拍攝……”
“那正好，我新簽了個藝人，本來想讓他在赫連夜的mv裏混個小角色的，既然赫連夜的臉過敏了，這隻mv的男主角，就直接由那位新人來演吧，正好幫他打打名氣。”
“啊？”彭莉大驚，“陳總，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就讓那名新人來拍攝。還有，剛我讓導演發我看了mv女主角的一小段視頻，那女人不錯，繼續用她。就這樣了。”
電話掛斷，彭姐的一張臉，乍青乍白的。
雖說前輩提攜新人是常有的事，可這首mv是赫連夜新專輯的主打曲，怎麽能讓一個新人來演。
“彭姐，怎麽了。”赫連夜不解地看著她，“陳總剛說了什麽，讓你臉色那麽難看。”
彭莉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地看著赫連夜，說道，“陳總
說他簽了個新人，想讓他在你的mv裏客竄一個角色，然後你不是正好臉過敏了麽，陳總說，那就讓新人直接飾演男主角，明天就開拍……”
“……”
赫連夜被彭莉的話震驚了，他現在可以說是唱片公司最紅的男歌星，讓新人在mv中客竄一個角色那是絕對沒問題，但直接讓新人飾演他mv的男主角，這個是不是過分了點？難不成，這位新簽的男藝人才華比他出眾？惹得老總另眼相看？
彭莉看著赫連夜有些不豫的麵色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那個，赫連，我知道你有些不高興，不過老總都發話了，我們也不好違背……”
“彭姐，我知道。”
赫連夜阻斷了彭莉的話，“那就讓那位新人來演吧。”
既然莫小語不能和他一起拍這部mv，那這部mv讓給其他人拍，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赫連夜回眸看向莫小語，道，“小語，我們走吧，去醫院。”
“好。”
“赫連，你等等……”彭莉咬了咬唇，覷了眼莫小語，道，“那個，陳總說，女主角還是用小語，他說他看了導演發給他的一小段mv視頻，覺得小語不錯，說要繼續用她……”
赫連夜聽到這話，直接就是拒絕，“不行，絕對不行！”
他怎麽可以讓小語和別的男藝人一起演這部mv，絕對不可以！
“可是，老總都發話了，我們拒絕的話，他搞不好以後就會雪藏你了……”
“雪藏就雪藏，我大不了提前退出歌壇。”赫連夜的眼底有著決然，“總之，小語絕對不能和別的男藝人演這部mv！”
“……”
赫連夜的話，不止震驚了彭莉，更震驚了莫小語。
他在說什麽？退出歌壇？
他寧願退出歌壇，也不允許她和別的男藝人演mv？
這是他奮鬥了幾年的夢想和事業，他就這麽輕易地說放棄就放棄？
心尖似被一把刺刀劃過，莫小語緊盯著赫連夜透著決然的臉，心中似是了悟了什麽。
原來，這部mv的拍攝地選擇興格中學是赫連夜特意安排的，音符型的紀念胸針也不是巧合，八音盒的禮物也不是彭莉挑的，這一場場的安排，全是赫連夜精心策劃的……為的，就是喚起她對樂隊那一年的回憶……他希望通過回憶，重燃她當年對他的那份暗戀之心……
想著這一陣子以來，赫連夜對她的照顧、對她的體貼和關懷，莫小語忽地有些恨自己。
她怎麽就這麽蠢，竟然以為他對她的好是因為把她當妹妹……
他，必定是想起了樂隊的那一年，他對她有了別樣的情感……
可她根本不能也不願接受他的這份情感……
暗戀隻是暗戀，再美好，在她愛上冷修之後，也隻能成為回憶……
她已經辜負了冷修，又怎能再去辜負赫連夜……
攥了攥垂在身側的手，莫小語抬眸，看向彭莉，淺笑著道，“彭姐，我沒關係的，我可以繼續出演這部mv的女主角，隻是，盡快吧，我的機票定在下周一，還有4天的時間，如果抓緊拍的話，應該也是來得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