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妹是龍家家主龍嘯最小的女兒,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光是因為她是家主的小女兒,也因為她過人的天賦。
龍小妹是個不甘家族無聊之人,因而她經常下山去到市集裏,也是那個時候,她認識了寶哲大師,寶哲大師是個來自西域的喇嘛,麵相很是白淨,而且走遍了大江南北,滿腹的大千故事深深地吸引了這個未見過多少世麵的女孩兒。
一來二往,龍小妹發現自己竟然癡迷上了他——寶哲大師,這個出家人。龍小妹是有婚約的人,她從小就與洪家的長子洪齊定了親,兩人親梅竹馬,關係也是甚好,如果沒有寶哲大師,龍小妹或許一輩子都會以為,這就是喜歡。
可是老天注定讓她遇到了寶哲大師,她才發現,她與洪齊的感情不過是兄妹之情,而寶哲大師,卻時時刻刻牽動著她的思念,她的哀愁。
龍小妹是個敢愛敢恨之人,既然愛了,她並不管對方是不是出家人,當她站在寶哲大師的麵前,固執地說出“我要你還俗娶我”的時候,原本因為害怕被拒絕的惶恐在聽到寶哲大師靜靜地回答了一聲“好”的時候,她笑了,笑得燦然,完全忽視了寶哲大師眼中一閃即逝的冷意。
龍小妹的異樣引起了洪齊的疑心,直到有一天他撞見了龍小妹和寶哲大師的幽會,他對著寶哲大師發起了挑戰,可是奈何寶哲大師並不會武。
龍小妹請求洪齊放了他,並且為她保密,不然她的父親龍嘯知道的話,必定是不會放過寶哲大師的,而且也會將她軟禁起來。
洪齊終究是心軟的,他沒告訴小妹,自己對她並非所謂的兄妹之情,他從小疼她惜她,那是真的愛她啊。
龍小妹不知道的是,寶哲大師在她不在的時候悄悄地約了洪齊出來,他說:“我不愛龍小妹,我永遠不會愛他她”
他說:“與她在一起,我隻是為了接近她並給她下蠱,實話告訴你,她的體內已經被我下了蠱。”
他說:“隻要我願意,龍小妹隨時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他說:“現在唯一能救她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他一如出家人一般,手裏拿著佛珠,淡淡地看著門口對洪齊說,洪齊是個冷靜的人,他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要什麽?”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就做出了選擇。
“你座上的茶,喝了罷。”寶哲大師沒有看洪齊一眼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而洪齊也照做了,似乎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這樣,你就可以放了她?”
“還有你左手邊上的東西,每天放入你們洪家的吃食中,持續7天就可。”
這一次,洪齊猶豫了,他冷冷地看著他左手邊的瓶子,就這樣看著,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說。
“沒關係,你可以好好想想。”
寶哲大師一點也不心急。
洪齊開口了:“她死,我陪著就是。”在家族和美人麵前,他做了選擇,然後瀟灑地離開了。
龍小妹依舊經常性地下山來與寶哲大師幽會,而洪齊隻是在角落靜靜地看著她,甚至沒有一點兒的哀傷。
他想得很明白,有些感情強求不得,他留不住小妹的心,但是至少要保證她不被欺負。
寶哲大師確實也沒有欺負她,就如當初對洪齊說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
這一個月,他沒有再去找過寶哲大師,直到一月之後,他突然感覺到渾身猶如螞蟻噬咬,又癢又疼,就在他運功要減緩疼痛的時候,他聽到下人來報:“不好了,龍家小姐出事了。”
龍小妹在**疼得來回翻滾,她的表皮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一般在竄來竄去,一會兒凸起,一會兒凹陷,洪齊終究是無法看著她受苦,忍著蠱毒的發作來到寶哲大師的客棧。
“我說過,你會來找我的。”寶哲大師依舊拿著佛珠坐在那。
“解藥呢?”
“放心,龍小妹隻是受點苦不會有事,你不妨先坐下喝杯茶罷。”
又是茶,洪齊坐下後一飲而盡,片刻之後,渾身的疼痛麻木感盡然褪去,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龍小妹。
“我答應你。”洪齊咬牙切齒地答應了寶哲大師,從此之後他就成了洪家的叛徒。
然而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是的,他食言了。
他將寶哲大師給的瓶子每天帶在了身邊,卻一天也沒有放到族人的飲水之中,直到7天後,龍小妹氣呼呼地找上了他。
“小妹,難得你現在還會來找我?”是自嘲吧,自從有了寶哲,她早已經忘記他這個洪齊哥哥。
“洪齊,我真是錯看你了。”
“小妹,你在說什麽?”
“我以為你真心祝福了我們,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對寶哲大師下毒,你真是太卑鄙了,解藥呢,快點交出來。”
洪齊懵了,就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刹那,龍小妹率先一步一槍挑開了他的衣裳,一直被係在腰間的瓶子也是隨之掉落了出來,龍小妹搶先接住。
“是這個對不對?”
“不是,小妹你聽我解釋。”
然而龍小妹的心裏隻有中毒發作的寶哲大師,哪還有時間跟洪齊閑扯,輕輕一躍就是跑了出去:“待我解了毒,再來找你。”
實際上不需要她找他,洪齊就匆匆地跟上一起下了山。
寶哲大師確實中毒了,印堂發黑,唇角紫色一片,龍小妹二話不說就將從洪齊身上搜來的藥瓶打了開來讓寶哲大師服下,這種不假思索讓洪齊懷疑,寶哲肯定說了什麽,才可以讓龍小妹如此快地就找到他身上的瓶子。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寶哲大師的氣色就好轉了,龍小妹欣喜若狂,可這也更加證實,是洪齊下的毒。
“齊哥哥,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
看著自己深愛的人,洪齊還能說什麽呢?他淒婉地一笑,沒有再做辯解,隻是看向寶哲的眼神,帶上了欽佩。
如此深的心機,如此精準的計算,他還能不佩服嗎?
“小妹,齊哥哥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你真的這麽看齊哥哥,那就殺了我罷,齊哥哥不會還手的。”
如今他也中了蠱毒,反正也命不久矣,如果可以死在龍小妹的手上,那也不失為一種幸福了。
“小妹,別——”寶哲大師故作咳嗽地阻止了龍小妹,“想來洪大哥也是被迫的,這麽烈性的劇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想來他也是被迫的。”
“即便是被迫,那也不該毒害你。”龍小妹咬了咬銀牙,眼裏滿滿地心疼。
“想必是族裏施壓,他也是被逼無奈吧。”
話一出口,洪齊眯起了眼睛看著寶哲大師,猜測著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想來也是,齊哥哥一向疼我。”龍小妹就這麽信了,她不是蠢,而是有的時候愛情就會讓人盲目。
“我們龍家待洪家如兄弟,可是你們為何要為難與我的寶哲哥哥,難道就因為我要悔婚嗎?”
龍小妹質問洪齊,帶著一絲憎惡,看著這個眼神,洪齊隻感覺一陣寒冷,猶如冰天雪地。
“小妹,別這樣對你的齊哥哥。”
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唱著,洪齊隻感覺到了深深的諷刺,而第二天,龍小妹竟然決定要嫁給他。
這讓洪齊感到手足無措,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寶哲大師,可是已經人去樓空不見蹤影。
然後又去找了龍小妹,她一改前日的態度說:“他終究是個出家人,不願為我還俗,而我對他,或許也是圖個新鮮吧,迷上了他給我講的故事罷了。”
龍小妹請求洪齊的原諒,而洪齊又怎會怪他,雖然隱約間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後來,洪家家族裏的人接二連三發了怪病,體質弱的更是因此病逝,這讓人惶恐不安,直到一天,洪齊撞上了龍小妹坐在井口邊上,懶洋洋地倒著手裏的瓶子,瓶子裏的水一滴滴地低落到了井裏。
“小妹,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看到了嗎?下蠱啊。”
龍小妹咯咯地笑著,甚是怪異。
“小妹,你瘋了?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難道都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龍小妹依舊咯咯地笑著,“你們都已經被下了蠱,世世代代都要受到蠱蟲的影響。”
龍小妹的咯咯的笑聲響徹在空中,洪齊覺得她瘋了,然後他看見了寶哲。
“你到底對小妹做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蠱蟲已經吃光了她的腦髓,如今左右她行動的不過是我的意念罷了,實際上來說,她就是一具傀儡。”
“你?”
洪齊放開了龍小妹,終於忍無可忍一拳轟向了寶哲,寶哲腳尖一點,輕鬆地落到了洪齊的身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寶哲的功夫根本不在他之下。
“其實龍小妹早就發現了我的計謀,而且她也發現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龍家。”
寶哲的話讓洪齊停了下來。
“不過,這個女人太傻了,竟然還傻傻地勸我住手,雖然心裏知道她不太會揭露我,可是我是個謹慎的人,怎能允許這種萬一存在,所以我隻好讓蠱蟲將她唯一剩下的意識也吃了。”
“……”
洪齊心疼地看著龍小妹,她確實是個傻丫頭,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那麽愛她,可是她卻愛上了一個魔鬼。
洪齊滿滿地心疼,他撫摸著小妹的臉,看著她一直咯咯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