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跑了?”
為首的老大在路邊壞了的路燈下罵罵咧咧,指著幾人的鼻子說:“一個女人而已,怎麽辦事的?大哥隻是想讓你們把她臉上劃一道口子就行,哪怕被抓,也隻是賠點錢就行,你們幾個慫貨。”
幾個人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不是他們不幹上,而是剛才那輛車出現,車牌號可是江硯聞的車。
在這個城市,誰敢惹江硯聞?
怕是不想混了。
忽然,一道冷淡的聲音從幾人背後響起。
男人的聲線很低,泛著幾分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賠點錢?”
眾人隨著聲音轉過頭,待看清男人的臉時,紛紛臉色一變。
男人低頭把玩著打火機,些許火苗照亮他的棱角。
狹長的雙眸隨著火光隱晦不明。
幾個男人難以置信,又不約而同地驚呼:“是……江硯聞!”
薑歲安全到家,她下車後,還想感謝一下江硯聞的助理。
她雙腳剛著地,車幾乎是疾馳般地從她身邊駛過。
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薑歲歎了歎氣,轉過身盯著裝修複古的別墅。
她每次進家門,都得調整好情緒。
畢竟,讓她麵對那樣一個男人,還得忍著惡心叫他‘爸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做好心理建設,薑歲緩緩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門。
門打開,她換下鞋子,緊接著,就聽見客廳處的談話聲。
除了她爸媽和薑漫外,還有別的陌生人。
薑歲走到客廳位置,才看清家裏有客人。
正是薑漫想要嫁的男人,也是薑父把她硬塞給一個陌生人聯姻的周煜城,以及他的父親,周總。
幾人瞧見她,最熱情的是周總。
周總今年剛過五十,但保養得極好。
說他四十出頭也不會有人懷疑。
“歲歲回來了,好幾年不見,出落的越漂亮。”周總嘴角含笑,目光溫和。
旁邊他兒子周煜城則是一臉冷漠,從薑歲進來後,根本就沒拿正眼看一下。
薑歲微微點頭,禮貌地稱呼了一句:“周叔叔。”
周總微微一笑,讓薑歲過來。
薑歲乖巧地走過去,在旁邊落座。
一邊的薑漫一雙眼睛差不多粘在了周煜城身上,直至薑歲坐下,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才移開眼神,不滿地皺起眉頭。
平時都是保姆倒茶,這次薑父親手給周家的人沏茶倒茶,可見周家的財力不容小覷。
就連薑父也是主動放低身價。
這個時候,周煜城放下手機,抬眸看向不遠處坐著的女人。
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臉蛋不錯。
就是……胸小。
腿挺長。
周煜城本來今晚有個行程出江,被父親強行帶到了薑家。
並且威脅道,要是他不來,就暫停他的演藝事業。
也就是說不好好演戲,就要回家繼承財產。
周煜城人長得帥,演技好,粉絲很多。
其中薑漫就是之一。
周煜城微微伸了伸懶腰,正準備拒絕這場聯姻。
畢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耽誤他的事業。
可忽然之間,原本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輕啟紅唇:“周叔叔,這個聯姻,我覺得您可以另尋他人,我不太合適。”
話音剛落,周煜城嘴角一抽,多看了薑歲一眼。
這女人在說什麽?
和他周煜城結婚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況且他前一段時間還得了一個全球最帥麵孔前三名。
這女人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薑漫急忙點頭:“對啊,對啊,妹妹有喜歡的人,還替男朋友擺平了麻煩。”
這幾句話令客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周煜城緊緊盯著薑歲,似乎在斟酌著她是欲擒故縱還是欲擒故縱?
周總也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而是溫和一笑,和藹可親道:“歲歲先別著急拒絕,你們兩先慢慢接觸,說不定能從朋友發展……”
薑父也附和說:“是啊,年輕人先接觸接觸。”
說完後,周煜城不敢情願地打開手機,點到二維碼的頁麵,遞給了薑歲。
薑歲沉默了一會,硬著頭皮掃碼加了好友。
既然都說這話了,她再推脫,那就顯得她很矯情又不懂事。
薑漫坐在沙發上一張臉黑了又黑,尤其聽到‘滴’一聲掃碼成功的聲響,牙齒咬緊。
薑歲把手機放回口袋,借口去洗澡從客廳逃離。
她走到二樓,某個緊閉的房間,輕輕推開。
母親正躺在**,手上還打著吊瓶。
“你回來了。”媽媽微微撐起身子,蒼白的臉色含了點笑。
薑歲點頭,在母親床邊坐下,伸手替媽媽攏了攏被子,輕聲說:“媽,你很快會好起來的。”
媽媽年齡不過四十,雖然臉上有點皺紋,但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
“嗯,醫生說我打幾天吊瓶就能下床了。”
薑歲環視了四周一圈,房間很簡陋,連窗戶也沒有,隻有一張床還有個櫃子。
在豪華的別墅裏,這種環境的房一般是留給保姆。
現在她媽媽卻住在這裏。
薑歲伸出手,緊緊捏住母親瘦的沒有肉的手,眼神堅定道:“媽,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聞言,原本母親暗沉無光的眸子閃過希望,又回握住女兒的手心,“我們一起離開。”
剛說完,門口傳來腳步聲。
薑漫走到門口,身子倚在門框上,眼神含著恨意盯著**的女人,嗤笑道:“真不愧是親女兒,勾引男人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轍。”
母親微微一愣,眼神變得波動起來。
明明不是這樣的。
母親情緒突然逐漸激動,伸手要摘掉針。
薑歲眼疾手快按住母親的動作,安撫性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然後待母親情緒穩定後快速起身。
她走到門口,把薑漫推到了外麵,順手關上了門。
薑歲盯著薑漫,語調很冷道:“姐姐有時間胡說八道,不如想想辦法,怎麽跟江硯聞打好官司。”
她的一句話讓高傲自大的薑漫瞬間變得恐懼。
現在爸爸還不知道此事。
薑漫吞了吞口水,故作淡定道:“我怎麽說也是薑家大小姐,他江硯聞也得看著薑家的麵,什麽打官司不過是個口頭警告,你真以為江硯聞那麽閑嗎?”
薑歲掃了她一眼,“是嗎?”
說完後,也不等薑漫的回應,直接和她擦肩而過回到自己的臥室。
薑漫盯著她的背影,氣得說了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