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渣攻變忠犬(六)

坐在車上,白蘇看著係統麵板上任務30%的進度樂開了,暗搓搓地想自己的演技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顧川澤神馬的根本不是對手!

許遠恒一路沉默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許大哥,你不開心嗎?”

許遠恒從回憶中抽身,緩和了一下麵部表情,說:“許大哥沒事,不用擔心。”頓了頓又猶豫著加了一句,“許大哥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誰?”白蘇做好奇寶寶狀。

“一個很重要的人,隻可惜,被我弄丟了。”低沉的語調帶著淡淡的哀傷。

白蘇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麽安慰:“丟了?……那再找回來就可以了。”

許遠恒總算露出了點笑意,隻是眼中的哀愁卻始終未曾消散。

送完白蘇再回到許宅已經是深夜了,許遠恒怕打擾到父親,特意放輕了腳步,打開門卻發現客廳的燈仍然亮著,兩鬢隱隱現出秋霜的許父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什麽東西,聽到開門聲,立刻不動聲色地用靠墊掩住。

許遠恒腳步一頓,心頭泛起酸澀和愧疚,不用看他也知道父親剛才藏是的什麽東西——一本相冊。

這些年他飽受內心的煎熬,因為小憫的失蹤而無顏麵對父親,甚至狼狽逃去國外,卻沒想過父親心裏的痛苦隻怕比他隻多不少。

一邊是生死不明的幼子,一邊是每日鬱鬱寡歡的長子,許父明明思念小憫,卻從不敢輕易在許遠恒麵前吐露,他知道自己孩子心裏也不好受,險些落下心理疾病,若是自己再指責他,哪還能有活路,自己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這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意外。

因此,盡管傷心難過,許父在人前也總是強撐著,不顯露分毫,像是根本已經忘記了當年那些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父親的心思許遠恒又怎會不清楚,也總是配合著他演戲,可是今天他突然不想再回避這個話題了。

“回來了?”許父神色自然地問道。

“嗯。”許遠恒輕應一聲,躊躇著問道:“爸爸,您還記得……小憫的生日嗎?他今年也該有二十了吧?”

許父的臉色有些不好,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笑容僵了一下,緩緩歎了口氣:“是啊,上個月可不就是小憫二十歲的生日嘛,如果……,估計也差不多有你這麽高了吧?”

“上個月,七月……”許遠恒無意識地呢喃,神情有些恍惚。

“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問題?”許父想到了某種可能,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腦海中不覺浮現那個少年的身影,許遠恒欲言又止,這件事隻是他的猜測,並沒有多少把握,如果是的話自然皆大歡喜,萬一要不是的話,父親豈不是要空歡喜一場?

看出他的猶豫,許父也不再逼他,穩了穩情緒,擺擺手,打算上樓:“算了,你是個有主意的,自己看著辦吧。”

燈光下老人的身影似乎比平常蒼老了些,許遠恒看得不忍,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突然開口:“爸,我記得廚房裏的王嫂前幾天辭職了,改天我再找一個人照顧你好不好?”

許父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照顧許伯父?”奶茶店裏,白蘇咬著吸管驚訝地問,“我能行嗎?”

許遠恒笑得溫和:“怎麽不行,我記得你說過曾經學過做藥膳的,做你擅長的就行。”看白蘇還在猶豫,繼續安撫道:“你放心,我爸爸性格和善,很好相處的,說是照顧,其實就是讓你陪他說話解悶,其他的事自然有阿姨負責。”

白蘇攪拌著杯子裏的奶茶,猶豫不定,不得不說許遠恒這個提議很讓人心動,開得工資也高,包吃包住,工作輕鬆,可就是這樣白蘇才不敢輕易答應,這些天他已經受了許遠恒太多照顧了。

“宿主,你還在猶豫什麽,酷愛答應他呀!”香蕉君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我告訴你顧川澤馬上就要對許遠恒展開追求了,萬一兩人在一起,你就真的要被炮灰掉了,而且近水樓台先得月,搬到許宅,不正可以近距離搞破壞嗎?”

抬眼瞟了一眼對麵的許遠恒,白蘇有小小的愧疚,心裏說道:“為什麽你把我說得好像是小三一樣,隻是虐渣攻和培養顧川澤的忠誠度,也不一定非要阻止他們在一起?這樣會不會傷害到許大哥?”

香蕉很不屑,悠悠道:“顧川澤那麽心,原書裏即使和許遠恒在一起了,沒多久不是照樣背著他和其他人糾纏,你覺得他配得上許遠恒?”

白蘇果斷搖頭。

“這不就行了,你放心,現在的許遠恒是不會再答應顧川澤的追求的。”

白蘇好奇:“為什麽,你怎麽這樣肯定?”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金手指嗎?”

白蘇點頭,在進入這個世界前,小蕉曾經跟他說過因為是雙線任務,難度又比較大,所以給他加持了金手指。

一想到金手指三字,白蘇的腦海裏就被各款起點男主瘋狂刷屏了,摩拳擦掌,誓要征服星辰和大海,“那天我問你金手指的具體情況,你死活不肯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香蕉君拉長了語調,作高人狀:“別著急,很快你就會知道了,總之有這個金手指在,再加上之前你在許遠恒耳邊做的鋪墊,隻要讓他知道害你失憶的人是顧川澤,他是絕對不會和顧川澤在一起的。”

白蘇被它勾得心癢癢,還想再問,香蕉君卻已經下線了。

迎著許遠恒帶著笑意的視線,白蘇點頭答應下來。

“阿恒,你到底在想什麽,怎麽可以讓白蘇住到你家裏?!”收到消息的顧川澤火急火燎地趕到許遠恒的辦公室,開口就帶著三分火氣。

許遠恒示意匯報工作的助理先下去,看著自己的好友,不解道:“怎麽了?哪裏有問題,還值得你顧大少這個時候趕過來?”

顧川澤皺著眉頭,隻覺得揮出去的拳頭打在上,對方的態度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一般,“阿恒,你不清楚,白蘇他不是什麽好人,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故意接近你,你怎麽可以引狼入室?”

許遠恒皺眉不語。

顧川澤卻不想就這麽放棄,讓白蘇和許遠恒住到一起?想都不要想!

“你知不知道白蘇他喜歡男人,當初還在夜色裏待過,說不定這就是他勾引你的手段……”

“夠了!”許遠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不耐地揉了揉額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總是對蘇蘇存著這麽大的偏見,但有些話最好不要亂說,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孩子。”

“你……”顧川澤愣愣地看著他憤怒失常的臉,這是第二次了,許遠恒為了別人生他的氣,心頭有說不出的失落難受,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在說什麽呢?”許遠恒哭笑不得,“我隻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何況,說不定他就是……”

顧川澤驚覺自己失態,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衝著許遠恒發脾氣,他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不滿,“你不喜歡他,可他未必就沒有別的心思……”

若是白蘇真動了心,事情就麻煩了。

那個人天生的死腦筋,若是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會再改的。

不,也不一定的,他現在不就是已經忘記了我嗎?

情緒莫名低落下來,想起許遠恒剛剛回國時自己暗示說“隻愛你一個”的話,突然就覺得無法再淡然麵對他,顧川澤有些狼狽地說了句:“抱歉,阿恒,打擾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就要轉身離開。

“哎,等等!”許遠恒叫住他,“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要是不忙的到時候就來家裏吃個飯,我爸這幾天正念叨你,抱怨你不去看他呢。”

顧川澤心底一暖,當初他在許宅借住三年,許父喜歡孩子,又憐惜他父母雙亡,一直拿他當做親子一樣疼愛,這些年有事沒事的總喜歡讓他去家裏吃飯,也隻有在許宅,他才能體會到久違的屬於家的溫暖。

“替我向伯父問好,過見天我去看望他。”顧川澤答應下來。

已經很久沒有和許遠恒一起慶祝過生日了,顧川澤心底有些激動,想著要給那人買一份什麽樣的禮物,許遠恒性情淡漠,很少有什麽喜愛的東西,想來想去也不過是手表袖扣那幾樣東西,還都是以前就已經送過的,再送就失了新意。

顧川澤在男士專區轉了一會,不知怎麽就來到了手表專櫃,一眼就被放在角落裏的某款水晶腕表吸引住目光。

導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睛立刻就亮了,那是今夏的流行款,三個月前還有不少人買呢,現在雖然有些過時了,價格卻也沒降太多,賣出去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這麽想著,她興衝衝地做著介紹。

顧川澤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是目光沉沉地盯著那手表,半晌淡淡道:“包起來吧。”

得知白蘇將要到許宅工作的陳溪十分興奮,一個巴掌拍過來,樂道:“行啊,你小子,這麽快就又傍上別的金主了?幹得漂亮!”

白蘇簡直要吐血,垂死掙紮道:“不是這樣的。”

“行了,小氣勁,我又不會跟你搶!”陳溪自顧自道,“不過這回你也留點心,別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也不要抹不開臉,那東西值幾個錢,又不能吃,該伸手的時候就伸手,金主給什麽東西就接著……”

“都說了不是……”

“……在**也機靈點,別傻乎乎地隨人家弄,要學會主動。”

“——泥垢了!”

白蘇翻了個白眼,心底卻暖融融的,陳溪這人就是嘴硬心軟,對他卻是好的沒話說。

義氣上頭,白蘇拍胸脯承諾道:“你放心,等哥攢夠了錢,就把你接過去,酒吧咱也不去了,到時候看誰還敢欺負你!”

陳溪像聽笑話似的,末了還撇撇嘴,嫌棄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別還沒撈夠本就被金主甩了。”

媽蛋,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友盡,妥妥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和晚上要替好基友上班,沒法加更了,咱們明天見好不好o(n_n)o